他發現自己性向的時候,糾結於自己對嶽漓的感情的時候,難受的時候,害羞的時候,都是許彥文在他身邊。許彥文的處境又跟他何其相像啊!
簡直物傷其類。
兩人正在二樓中廳。就在這時,樓下的音樂小了下去,嘈雜的哄鬨聲傳了過來。
底下那幫人開始喊嶽漓的名字。
“嶽漓!嶽漓人呢!”
“美女來嘍!”
“樓大明星來了!”
“嶽漓,你女神來啦!”
江棉一僵……樓明雪?
他驟然想起剛才在彆墅門口碰到的那個送花人。
……他就說,嶽漓不可能會給丁子晏送花,就算要送禮物好了,怎麼可能會給丁子晏送花呢。原來是樓明雪,原來今天樓明雪也來了。
——還說不喜歡樓明雪,還說自己跟她沒關係!果然是騙人的!都要送花了,還他媽沒關係!
江棉睜開眼,忍不住了,眼眶裡滿是眼淚。
嶽漓聽著喊聲正皺起眉頭,忽然間,一直背對著他蹲在地上的人站了起來,悶聲不吭地就走。
嶽漓站起身去抓江棉的手:“江棉!”
江棉把他甩開,快步朝著二樓更裡頭的位置走進去!
“江棉!”
嶽漓緊追不舍,見江棉就是要往裡頭躲,已經快接近那個房間,便咬了咬牙——時機不合適,裡麵也還沒準備好,但管不了這麼多了,就現在吧!
同時,他開始緊急回想自己之前花了好幾天日思夜想準備好的告白措辭。
他上前兩步,手臂越過江棉,將他身側的一扇門打開,然後將江棉推了進去,直接把人按在了牆上。
“江棉!”他沉聲又叫了遍眼前這人的名字。
回應他的,是一聲抽噎。
嶽漓愕然。
門沒有徹底關上,留下了一條縫,因此還有些光線。
就著這光線,嶽漓看到江棉垂著頭,有水珠子落下。
安靜。
房間裡隻剩下了江棉抽噎的聲音。
嶽漓渾身僵硬,腦子空了空,一瞬間什麼告白宣言都忘了。
怎、怎麼哭了……
他哪見過江棉哭,從來沒見過,江棉甚至從來沒在他們麵前紅過眼眶……
嶽漓受到了一點衝擊,緊接著心就被揪了起來,實在是江棉哭得傷心。
他無措道:“怎麼哭了?彆哭了,啊,怎麼回事,跟我說好不好?”
他第一次哄人,輕聲細語的,唯恐江棉哭得更厲害,這眼淚,跟不要錢似的,掉得他心慌。
江棉是真的放棄掙紮了。
行吧,小助手說不要壓抑自我他就不壓抑自我,說釋放本性他就釋放本性,說順從內心他就順從內心!
他不忍了!
他要開始娘了!
在嶽漓和丁子晏這幫人麵前裝了那麼久,唯恐娘兮兮的本性雷到他們,他受夠了!雷就雷,怎麼著,他還懷孕了呢,還傻乎乎地為自己懷了個孩子高興著呢,更娘的事情這幫人都不知道呢!
江棉越想越傷心,哭得要暈過去。
他又在想,係統真是了不得,看來剛才那無雙模式不是白開的,不然就他現在這哭哭啼啼的勁,哪能像剛才一樣那麼勇猛地揍人啊?
嶽漓心疼地喚著:“江棉?江棉,怎麼了,跟我說好不好?彆哭了啊……”
他伸手去擦江棉的眼淚,又被江棉一把拍開。
江棉抬起頭惡狠狠地瞪他,帶著點鼻音,自暴自棄地喊道:“你去找樓明雪啊,管我乾什麼!”
嶽漓一聽,懵了。
江棉的眼眶紅通通的,濕濕潤潤。
不,不僅是眼眶,他整張臉都是紅的。
那眼神又很凶狠,帶著點委屈、嫉妒和控訴。
明明白白。
嶽漓的腦袋裡跟被投了枚炸-彈似的,“轟”的一聲,把他炸得空白一片。
他的內心鼓動了起來。
“江棉,”他喃喃道,“你什麼意思?”
江棉又推了他一把,轉身要出去。嶽漓用力地把他扯了回來,禁錮在懷裡。
他低下頭,和江棉的呼吸交錯在了一起。
他輕聲問:“什麼意思啊,江棉?”
江棉整個人都在微微發抖,他忍了又忍,一想不對——說了不忍就不忍,忍個屁啊,大不了絕交,還是絕交好!
這麼想著,他猛呼吸一口氣,瞪著嶽漓,氣勢洶洶道:“那天晚上,我清醒著呢,沒醉!”
嶽漓定定地看著他。
江棉咬緊了牙齒,不肯輸陣,也盯著他,眼睛都不眨一下。
緊接著,他聽到嶽漓緩緩道:“那天晚上我醉了,醉得很厲害。”
江棉的淚珠子眼見又要掉下來。
嶽漓的聲音變得低啞:“我以為自己做了夢,所以順從內心,乾了一件很想乾的事情。”
我深深地,擁抱了你。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早點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