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曉那兩句詩出自哪裡,反正就是忽然出現在了腦子中。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而那一劍便披散了劫雲的男子,站立在空中,明明眼睛上蒙上了白布,他距離她的距離,也無限的遙遠,但白白卻莫名的感覺,那個男子在看她。
他看著她,卻僅僅是看著她,仿佛僅僅隻是看著她,便足以令他滿足一般。
很難形容那是什麼樣的一種感覺,白白當時覺得,自己可能是有點自作多情了,她感覺,男子望著她的眼神,就好像跨越了無數的歲月,終於與最愛的珍寶相見一般。
那是一種撲麵而來的沉重和悲傷,卻又含著極致的欣喜,語言是如此的匱乏和淺薄,白白無法形容當時男人望著她的那種感覺。
不過後來,事實證明,果然一切都是錯覺。
男人緩緩朝著她的位置下來,當白白還被剛才莫名的情緒影響著時,男人已經到了她麵前。
近距離的看,他果然還是很好看,白白被剛剛莫名的情緒影響,有些難言的低落。
對於眼前的男人,心底也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感覺,不是那種輕率的見色起意,而是一種更加奇怪的感覺,像是心底塞進了一塊棉花,很是柔軟,觸摸時,卻帶起絲絲的癢意。
她嘴唇張合了一下,默默又用尾巴擋住了自己,兩個小爪爪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自然,她也就沒發現,當時,那個男人的表情是多麼的猙獰,嘴角的笑容,又是多麼的扭曲,像是巨大的喜與巨大的悲交織在他臉上而呈現出的表情。
他那雙潔白如玉的手神經質般的痙攣著,仿佛是用了極大的耐力與克製,才讓那雙手不去碰那個蹲在地上的毛茸茸的小團子。
被蒙在白布之下的暗紅一片的眼睛,早已湧出了數不儘的液體,卻皆是被那片白帶子吸收,再也看不見任何的蹤跡。
他如今的,蹲在地上的那個小小的,縮成一團的師尊啊。
永遠都會不知道,他到底是經曆了一段怎樣絕望而崩潰的歲月,又是邁過怎樣一條崎嶇的路,才能再次見到她,才能再次回到她身邊。
他多想抱抱她,多想現在把她從地上撿起來,把她摟在懷裡,安慰她,告訴她,不要害怕,他永遠都不會讓雷嚇到她。
但,他不能……
“你是誰,為何會到本尊的洞府中?”他的聲音是不符合他外表的冷,冷得仿佛天上的神邸說話般,不帶絲毫的感情。
白白心中湧現的紛亂的情緒和那顆激烈跳動的心,被這冰冷的聲音破開,那股冷意滲到了心底,也讓她終於冷靜下來。
她有些羞愧地發現,自己剛剛居然像個傻子一樣,自我感覺良好的在臆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眼前這人很強大,要不然也不能一劍劈散了那無比可怕的雷劫,而現在,好像因為自己不小心誤入了彆人的洞府,還在彆人的洞府中渡劫,洞府的主人生氣了。
白白羞愧得厲害,她想到自己掉落的那個香香的池子一下子就讓她金丹了,雖然她不想,但也一定是很好的天材地寶,可那東西好像被她吸收光了。
“對不起,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不小心掉進來,我是狐族的公主,我會儘量賠給你的,對不起!”說話時,她的耳朵一顫一顫的,九條尾巴也往後縮,仿佛是極為羞愧的樣子。
而石清泉聽著少女的聲音,那因為化魔而變得暗紅的眼眸中,一滴滴晶瑩的淚珠,還是一滴一滴地落到白色帶子上,被帶子吸收。
石清泉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沒有聽到過師尊的聲音了,還是這樣的嬌軟,心虛時,聲音會越來越低。
僅僅是聽見師尊的聲音,就足以讓他感動和充滿感激。
還能再見到師尊,再聽到師尊的聲音,而不是隻能觸控到一句毫無生機的屍體,對於他而言,就再好不過了,即使,他為了救師尊,必須要做讓自己心如刀割,仿佛要死去的事情。
師尊啊……我的師尊。
“竟然是妖物。”他狠狠皺了皺眉,語氣之間是毫不掩飾的厭惡。
白白聽著他厭惡的,雖然早就知道有些人類討厭妖族,可是聽到眼前的人這般說話,不知道為何,她居然感覺有些難過。
“對不起,前輩,我也不知為何會突然掉落在此,您的損失我會儘量賠償您的。”雖然心情低落,但白白不是那種會占人便宜的人,她道著歉,捏碎了求救福。
而男人卻是不在管她,也不管她繼續站在那,轉身躺在了一顆蒼天大樹之上,仿佛是眼不見心不煩一般。
白白輕輕出了口氣,但是眼睛總是時不時的控製不住的看向男人。
後來,狐族的長老來了,她本以為,她和那個男人再也不會有任何的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