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武者沉默。
“名字。”
方平也是乾脆，不再問這個，開始詢問訊息。
“神三！”
方平眼神冷厲，低喝道：“真名！”
“神三，隻有代號，也是真名！”
神三精神力波動低沉，“很久很久以前，神三就是本座的名字！我們是神靈的使者，也無需世俗之名！”
“年齡！”
神三頓了頓，半晌才道：“這個有必要問嗎？”
“問了你就說！”
“2500歲左右吧。”
神三自己都說不清，愈加低沉道：“神魔時代末期，本座便存世了。”
方平淡笑道：“猜到了！這麼說，你是春秋戰國時期的人類了？”
“算是吧。”
“說說吧，大教宗是誰，你從什麼時候追隨他的，難道兩千多年前就是？”
神三沉默片刻，緩緩道：“方平，到了這地步，本座想活，有些事，可以說，有些事，無法說，說了也難逃一死！更何況，很多事，本座也不清楚！”
說到這，神三語氣低沉，“大教宗的事，本座也不是太清楚！兩千多年前，本座也隻是凡間一武者，那個時期，恰逢諸帝開創宗派，建立界域之地……
當時，本座前往地界，想加入一宗派。
中途，有強者現世，將我們那批人招入一宗派……”
“什麼宗派？”
方平迅速追問。
神三沉吟片刻，過了一會說道：“對外宣稱是天神宗！當年隻是一個小派，界域之地……其實是當年的大宗門，有大帝坐鎮的宗派，這才是界域之地！
當年除了這些大宗，還有一些零散的小宗派，有真神開創的，也有本源境開創的。
甚至一些八品金身，都開創了宗派。
那時候，本座隻是三品境……”
方平微微凝眉道：“不是說兩界通行困難嗎？你一個三品武者，居然可以從地球去地窟？”
神三解釋道：“當年各帝尊開創宗派，在人間界的外門，有些人留下了一些通道，供給我們這些有誌去地界的武者通行，隻需繳納一些費用即可。
當年，我便是通過這樣的通道，前往地界。
實際上，當年還有一些天外天，主動對外開放，可以讓兩界武者通行，不過天外天通道，那是強者才能去的地方，沒有七品境，根本無法踏入天外天。
天神宗就是一位九品本源境武者開創的宗派，在當時那個年代，算不上強大，也不算最弱。
地界當時宗派林立，九品武者開創的宗派，如過江之鯽，也沒多大的名氣。
而我們被帶到了天神宗，之後，便是殘酷的淘汰和篩選……”
神三有些陷入了回憶，很久才道：“不止是我們，還有幾個宗派，都是如此！我們會進入一些小世界，類似於天外天的地方廝殺，奪取寶物，競爭，修煉……
本座在那群人當中，算是天資卓越的那批，如此下來，一些年後，本座進入了高品境……”
說到這，神三緩緩道：“那時候，界域之地剛建立其實沒多久，可這時候，已經有亂象呈現！地界極為混亂……”
方平打斷道：“你沒經曆過地皇神朝的覆滅？”
“沒有！”
神三否定道：“本座進入地界的時候，地界已經和現在差不多，那時候地皇神朝已經覆滅，二王帶領殘兵敗將，退到了現在的地界。
當時，各方都在修養生息，二王又是帝級強者，麾下還有不少真神……
總之，界域之地建立的那個時期，雙方還算和平。”
“那禦海山呢？是那個時期建立的嗎？”
說起這個，神三倒是知道，迅速道：“不錯！當時諸方沒再繼續征伐二王，其實和這個也有關！那時候的地界，其實比現在要大不少，而今的外域……並非現在這樣的規模！
二王當年率領殘部，退入了中間的荒蕪區，外域反而是繁華區。
禦海山建立，相當於二王自囚於其中，這種情況下，那些大帝級強者都沒再繼續逼迫。
北海大帝這些人，聯合了一批強者，包括地皇神朝的餘孽，一起建造了禦海山。
界域之地建立在禦海山四方，一方麵也是為了看守這些餘孽，一方麵則是另有目的……”
“什麼目的？”
方平問了一句，這時候，他想到了當初的事，當初去王戰之地，他就想過，禁區……也許是囚籠！
而今，居然真的有這方麵的意思。
不得不說，他真聰明！
神三想了想才道：“其實那些大帝，也不安好心！他們將宗派建立在禦海山周邊，其實是和禦海山貫通的，當年有一位大帝，說要采用鎖天困龍大陣，將禁區包圍。
界域之地，會抽取禁區的能量，你們恐怕不知，禦海山有隔離能量外泄的作用。
而這個作用，當年其實是為了讓禁區進入無靈氣的時代！
四麵八方的界域之地，紛紛抽離禁區的能量，能量進入界域之地之後，不會再倒流回去。
真要成功了，那千年後，禁區就徹底成了一片荒土！
這個計劃，二王當年也知道，可他們無力反抗，當初達成一致的帝級強者太多了，他們隻能被動接受。
於是，有了禦海山，有了界域之地，也有了現在的禁區。”
方平凝眉道：“好大的手筆！禁區麵積恐怕有60億平方公裡，這麼大的地方，當年居然隻是當成囚籠來用？那這麼說，外域其實比現在要大的多？”
“不錯！”
神三肯定道：“很大，隻是現在被禁忌海侵襲，導致外域荒廢罷了！本座進入地界的時候，外域太大了，真要形容的話，現在的地界，禁區好像是城市的內環中心……
可當年，禁區隻是其中的一個稍大一些的城鎮罷了。
外域最少被侵蝕了十分之九！
昔年，界域之地可是大帝所在，並非直接頻臨苦海的，而是在核心處，現在卻是直接和苦海相連，如此一說，你們就能知曉，到底被侵蝕了多少！
天神宗當年所在的區域，如今早就化為了禁忌海。”
方平微微點頭，淡淡道：“繼續！”
神三繼續道：“那就繼續說天神宗的事，本座成為高品武者的時候，地界已經亂象凸顯！那時候，南北之爭愈演愈烈，各派弟子會時常切磋，較量，爭論到底是肉身一派強大還是靈識一派強大……
誰為正統？
如此一來，戰鬥就是家常便飯，經常會爆發，一開始，雙方還會克製……
可到了中後期，已經不再克製，一些中小門派，也紛紛站隊。
而就在那時候……本座才知道天神宗這些宗派的作用……”
神三有些恍惚道：“那時候，我們其實就是亂局的起始點！我們這些人，當初被下達了指令，去擊殺各方各派武者，有人去了南派，有人去了北派……
殺戮，也是從那時候開始的！
中品在廝殺，高品在廝殺，七品的被殺，八品的被殺……
越來越多人，打著南北之爭的旗號，開始殺人奪寶，大亂就是在這時候呈現了出來，天神宗並非其中所有亂象的製造者……恰恰相反，天神宗隻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員！”
神三說這些，可不是真的為了告訴方平他們什麼，這時候笑道：“諸位，本座說這些，你們應該明白，大教宗的能力！
不錯，天神宗這些宗派，當年其實都是大教宗扶持的！
目的，就是為了亂世到來！”
方平看著他，淡淡道：“有點意思！這麼說，南北之爭，其實是大教宗暗中在引導？不過我沒問你這些，你主動說出來，難不成還想靠這個震懾我們？那你也太小看我們了！”
“看來你還是不懂！”
神三惋惜道：“本座說這些，其實還是想告訴你，有些事，不是你們可以參與的！當年的南北之爭，恐怕並非大教宗一人引導，而是很多大帝的默契！
包括如今的神教，其實也不代表隻有大教宗一人，而是一群人！
一群足以挑起南北之爭的強者，一群都在為了皇者路拚命的強者。
方平，你想追查出大教宗到底是誰，本座雖然很想你死，可還是要告訴你，你縱然查到了，又能如何？
神教無意和你們為敵，之前襲殺你的那些教徒，也隻是一些外圍教徒，並非真正的神教徒。
有些事，比你想象的還要水深！
一些你覺得不可能的強者，可能都參與了其中，彆人不說……”
神三吊了一下胃口，語氣神秘道：“今日的六大聖地絕巔，就沒人參與嗎？方平，老夫活了這麼些年，一些道理比你更明白！
該裝傻的時候，未必非要尋根究底！
現在的局勢不是很好嗎？
大教宗也無意參與你們和地窟的征戰，既然如此，為何非要去尋根究底，最終不得不逼著大教宗和諸位翻臉呢？”
“天外天的出現，地窟強者還有許多……你們已經是腹背受敵，這時候，大教宗已經不再管神教之事，隻是安心等待天人界壁破碎……
你們非要和神教為敵，真的有必要嗎？”
神三那是苦口婆心，沒必要的。
方平深深看了他一眼，淡淡道：“用不著你來和我說這些！天神宗是吧？把另外一些當年參與的宗派名字都告訴我，還有，這些年，你們複蘇之後和哪些人接觸過，都一一說清楚！
最後，再告訴我當年你知道的所有帝級武者名姓，區分開，界域之地的一批，其他人一批！”
神三深沉道：“看來你還是不願意放棄了？”
“輪得到你來教我？”
方平眼神冷漠道：“你隻是階下囚罷了！真以為這點可以嚇到我方平？嚇得我不敢殺你？嚇得我不敢得罪那些人？笑話！
你提供的情報多一點，我也許可以放你一條生路，指望嚇唬我得到生機，癡人說夢罷了！”
神三精神力歎息，“也罷，既然你非要如此，那本座知道的都會告訴你！你殺了我，並無任何好處！本座這些年，其實也累了，方平，沒必要斬儘殺絕。”
方平嗤笑一聲，也不多說，隨手一抖，將對方精神力抖出了黃金屋。
“你就在這待著吧！”
方平說罷，看向其他幾人道：“你們再問問情況，回頭把問詢記錄給我。”
他覺得，自己也許知道點什麼了。
大教宗……也許並非一人！
也許，真的是一個團體！
或者，大教宗乾脆就是一個代言人，他代表的也是一股勢力！
“大教宗、鎮天王……”
方平念叨了一句，這兩人，其實好像都代表了一個勢力，並非獨立存在的。
而今的一些強者，反而更像是其中的不知情者。
“越來越有趣了！”
方平忽然笑了一聲，也罷，儘快進入本源道吧。
金身九鍛，踏入本源道，不知道到了那時候，自己是否有資格參與其中。
如今，老張已經從棋局中跳出，自己也不能太落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