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了？
周植瞪大眼睛, 一臉不敢相信。
“你說, 你把我之前送給的那些衣服，全部都燒了？”
“也不是全是燒了。有些送給山區的孩子穿了，剩下一些不符合規格的，留著也是留著，就乾脆燒掉，不占空間。”
童青心情不錯地笑了笑, 從包裡拿出一張證書，放在他麵前。
“我一共送去了四十多件衣服，你猜怎麼樣？按照捐贈最低質量合格線, 竟然也隻有一半達標, 剩下的一半就連他們都不收。因為東西是在太少了, 我就順手捐了二十萬, 他們還發給了我一張證書。”
證書上明晃晃地寫著童青的名字。
周植卻沒心情查看，臉上的怒火慢慢開始聚集, 雙手鑽緊拳頭。
“夠了！”
他怒氣衝衝地打斷童青的話,
“你……你怎麼能這麼做！那些都是我送給你的心意, 就算你不喜歡，也不能這樣糟蹋！”
“可是, 那些衣服你不是都已經送給我了嗎？”
童青低頭, 指尖輕輕在手掌那張證書的邊角滑動, 微微垂下的眼眸遮去了眼底的情緒，晦暗不明。
周植怒氣衝衝地揮舞了一下手臂，嗬斥道：“就算這樣, 你也不能不問過我，就直接送人，還燒掉！童青，你怎麼變成這樣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迅速上前，抓著童青的手臂，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以前你不是這樣的，你看看你現在身上的衣服，頭發，就連手也變了，你以前不是答應我，願意為了我放棄嗎？”
“我隻是想要換一下風格……”童青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不可以！”周植堅定道：“以前的風格不好嗎？我覺得幾天之前的你是最好看的。答應我，彆這樣了，好嗎？明天，明天就去換回來。”
“可是，那些衣服我都已經扔掉了。”
現在這個家裡，可以說一樣都剩下。
“那就重新去買。”
周植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輕聲道：“我去給你買，這些衣服以後就不要穿了，頭也去染回來，我還是喜歡你黑頭發的樣子。”
“可是……”
童青遲遲沒有同意，眉心微微皺起，十分為難。
“我這些衣服是這兩天剛買的，還沒穿過幾天，這樣就收起來太可惜了，你不是讓我節省嗎？”
她的聲音很輕，卻每一個字都清晰地傳到周植的耳中。
周植微微愣了一下，沒想到這次童青竟然會這麼堅持。
要是以前，自己這麼一說，對方就肯定會同意的。
他皺著眉，苦口婆心地勸說：“青青，兩個人在一起就是要相互包容，難道你為了我，連這點小小的改變都不願意嗎？”
童青的指尖輕輕攥著衣角，沉默了一會兒。
冷不丁地開口。
“那你什麼時候為我做過改變？”
周植眼中明顯閃過幾分不悅。“你這是在鑽牛角尖，你也可以給我買衣服，我不是都穿過嗎？我都能做到，為什麼你做不到？”
見童青還是不說話，周植繼續道：“青青，我是你的男朋友，什麼東西對你好，什麼風格適合你，我是最清楚的，那些店員根本就是為了讓你買東西，才會故意哄你。”
“你先讓我想想……”
見她語氣鬆動，周植終於鬆了一口氣。
“青青，你最乖了，對不對？我還有一件禮物要送給你。”
童青抽了一下嘴角，露出一個驚喜的表情。
“你給我準備了禮物？”
“當然，之前的事，我已經原諒你了，禮物當然也要給你。”
之前警局的事，周植一直認為是童青對不起他，此時一副礦宏大量的模樣，拉著童青走進客廳，從公文包裡拿出一個盒子打開，遞到童青麵前。
“看看是什麼？”
童青迅速拆開外麵的包裝，一瓶包裝精美的香水出現在眼前。
“香水？”
“沒錯。”周植心情不錯地坐在身邊，高興道：“情人節那天，我看到這瓶香水，想來想去，最適合你了。這可是我想了好久才送給你的禮物，你可不能再丟掉了。”
“好。”
童青點了點頭，對著手腕輕輕按下了一下，霧狀想睡立即灑了出來。
淡淡的香氣以手腕為中心，逐漸向周圍蔓延開來。
這個香味有些偏甜，聞起來有點熟悉，似乎之前在什麼地方聞到過。
“怎麼樣，喜歡嗎？”
“很好聞，這是你自己挑的嗎？”童青一邊低頭輕嗅，一邊回憶著自己到底是在哪兒聞到過。“沒想到你竟然還會挑選香水。”
“無意間看到而已，我早就說過，我是最了解你的人。”
一邊說，低頭在童青額頭上落下一個親吻。
“時間不早，我先回去了。”
說完，心滿意足的起身，和童青擺了擺手，轉頭走了。
童青坐在沙發上，對著空氣又噴了幾下香水，周圍的香味越來越明顯。
她突然想起了。
這個香水之前她確實聞到過，而且就在今天，童家公司的會議室中。
這是付翎雪身上傳來的味道。
嗬。
童青的目光微微冷下來，將香水瓶輕輕放在桌上。
周植還真是儘心儘力，不遺餘力地想要將她改造成付翎雪的複製品。
昨天情人節那天和付翎雪開房的時候，聞到了對方身上的香水味，今天就買了一模一樣的送過來。
還真是精心準備的禮物。
“他未免也太小看我了，付翎雪也在這個城市，難道他就不擔心我們會遇見？”
童青低語，靠在沙發上思索著。
過了一會兒，才發現自己似乎一直沒有等來Z37的回答，微微偏了一下頭。
“你怎麼不說話？”
這時，腦海中才傳來Z37很低的聲音，帶著幾分慵懶，嗡嗡的，緩慢地在童青腦海的每一根神經上遊走，帶來酥酥麻麻的感覺。
“剛才有人進入這個時空了。”
“什麼意思？”
童青微微坐直身體。“其他執行者？難道時空任務重疊了？”
“之前一次任務中，我監控到有逆神出現在那個時空，從那以後，每次進入不同時空執行任務的時候，我都會在時空端口設置眼線，檢測每一個出入的人。”
Z37的聲音聽上去變得有些模糊，似乎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的，帶著淡淡的回響。
“是誰？能看出身份嗎？”童青道。
“他進入的軌跡和係統開時空之門的方式相同，沒有其他穿越者進入，可能那個逆神。”
“你是說，那個逆神可能是係統衍生出來的生物？”
這就說得通了。
這個逆神的實力強大，而且每一次都能在時空中自有出入，明顯是抓住了其中的漏洞。
隻是係統都是直接由主神控製，應該沒有自己的意識，除了Z37這個例外……
沒有意識的一堆數據，隻要被拉出係統範圍之外，就會變成一堆無用的數據，這點童青再了解不過了。
他們甚至不可能被成為生命體。
沒有意識，沒有感情，怎麼可能會逆神？
童青想起之前受到的那隻手臂，微微皺起眉，如果送出那隻手臂的人就是逆神，也就是叛逃的係統衍生出了思維？
想到這兒，她的手指突然顫抖了一下，又慢慢攥緊。
當初那個係統，應該不會有思維吧？
按照宇宙製定的規則，所有擁有思維的具象，都可稱之為生命。
以前她從來沒有在那個係統上看到過生命的特征，如果有，她一定會注意到的。
應該隻是巧合。
但最好還是小心一點。
童青抿了一下嘴角，目光漸漸沉了下來。
“根據主神的通知，目前隻發現了一隻逆神，連續三個時空都能碰到逆神，巧合的可能性有多少？”
Z37道：“零。”
“你現在在哪兒？”
“時空入口。”
在感覺到波動的一瞬間，Z37就迅速行動了。
“他不會是盯上我了吧？”
童青一邊思索著，指尖在沙發上輕輕敲動，過來一會兒，才道：“還是回來吧，那隻逆神這麼小心，一定不會留下什麼痕跡的，就算現在過去應該找不到什麼了吧？”
過了幾秒，Z37的聲音低低地傳來。
“嗯……”
童青斂眉沉思，一直在想著那隻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逆神。
自己未免也太倒黴了。
這麼多穿越時空完成任務的執行者，他竟然偏偏就選中了自己。
要是因為這件事，讓她和Z37的秘密被捅破，到時候還不等逆神動手，主神就會先一步徹底抹殺他們的存在。
可是那隻逆神似乎一直沒有傷害她。
到底是怎麼回事？
童青陷入沉思，沒有注意到，Z37回答的聲音中多了幾分遲疑。
第二天，童青主動聯係了付翎雪，約出來一起見麵。
她以為童青真是童珞的助理徐菲菲，想要從她這兒尋求突破，將這個項目拿下，馬上就答應了。
兩人坐在咖啡廳中，兩種截然不同的風格，吸引了不少人的視線。
童青才剛坐下嗅了嗅她身上的香味，果然和昨天周植送來的那瓶香水一模一樣。
付翎雪一邊喝咖啡，一邊打量童青的模樣。
“不知道童總那邊對我們的企劃還有什麼要求，我們公司可是很誠心要合作的。”
“具體要求那天不是已經說過了嗎？雙方各自謙讓一步，很快就能有結果的。”
童青淡淡一笑，回答有些模棱兩可。
“也對……”
付翎雪尷尬地笑了笑，見童青不太喜歡談工作的事，隻好轉移話題，道：“要是合作順利，以後有機會，我們還可以出來逛街。”
“好啊，你現在住在什麼地方？我可以去看看你。”
“現在嗎？其實我還沒有找好合適的房子，一直住在賓館裡。”
“你在找地方住？”
童青微微歪了一下頭，眼睛笑得彎彎的。“我知道一個不錯的地方，房子好，房租也不貴，你要是覺得行，我可以帶你去看看。”
付翎雪眼睛微微一亮。
她自從回國之後，就和那些金主斷了來往，雖然之前存了一些錢，但一直住在賓館裡始終不是辦法，在錢花光之前，必須找個合適的地方落腳。
“什麼地方這麼好？”
童青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笑著道：“我家隔壁。”
很快，童青帶著付翎雪朝她家的方向走去，一邊道：“我住的地方不僅交通便利，而且還是市中心的繁華地段，裝潢也不錯，我記得還有幾套單身公寓，很適合你居住。”
“那房租……”
“應該不是很貴，我之前問過了。”
童青頭也不回地說著。
她住的地方無論是位置還是布局都是最好的，房租當然也不低。
可巧的是，這棟房子的房地產商，和童青家是好朋友。
不然當初童青也不會一口氣直接將房子買下來。
“好啊好啊，我們這就去看，要是真的合適，我今天就能搬進去。”付翎雪激動地說著，一邊上車，一邊詢問道：“你也在哪兒租房嗎？”
“哦，不是，我買了一套。”
聞言，付翎雪看向她的目光中立即多了幾分探究。
之前她就覺得有些可疑。
無論是上次在公司，還是這次在咖啡廳見麵，童青的打扮都十分考究，身上無一不是名牌，一身派頭下來少說也要幾十萬。
更彆說竟然還在是心中的繁華地段一口氣買了一套房？
年紀輕輕，而且又隻是一個助理，怎麼可能買得起？
她忍不住朝身邊的人瞥了一眼，想起昨天在公司的時候，童珞和這個助理眉來眼去，關係密切，付翎雪了然地笑了一下。
以前她就經常跟在各個金主身邊，對這種情況更是了如指掌。
徐菲菲一定就是借助童珞的財力，才能這麼肆無忌憚地花錢。
一邊想，她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
“你可一定要帶我去看看。”
說完，挽著童青的手，動作親密地上了車。
來到小區看過房子豪華的裝修和優越的地段之後，付翎雪更是篤定了自己心裡的猜測。
童青在路上就和小區的售樓中心打過招呼，以低價出租，當天，童青隔壁的房子就被租了下來。
隻是這房子雖然已經裝潢好了，但家具不全。
付翎雪正準備去買，童青擺了擺手，十分大方道：“前兩天我才剛剛換過全套家具，你要是不嫌棄，可以把那些家具拿去用。”
付翎雪更是喜不自勝，認定童青就是一個有錢的冤大頭，立即答應下來。
童青之前換下來的舊家具全部都放在了天台的空房間，那些都是最開始買房子的時候，周植提議購買的。
和童青的審美南轅北轍。
隻是才用過一年左右，再加上童青之前又十分愛護，看上去還跟新的一樣。
一打開門，付翎雪看到裡麵的東西，臉上立即浮起一片驚喜。
“菲菲，咱們真是太有緣了，這些家具的風格，都是我喜歡的！”
聽見這話，童青心裡一咯噔。
勾了勾唇角，隻是眼底的光芒有些冷。
沒想到，就連家具，周植也是按照付翎雪的喜好來買的。
他還真是不遺餘力，全方位地想要將宿主改造成他心裡白月光的替身。
“你喜歡就好，待會兒就讓人搬到你家去。”
“好，好。”
省了一大筆錢的付翎雪心情十分不錯，拉著童青的手：“以後我們可就是鄰居了，要相互照顧。”
童青點了點頭。
“對了，我突然想起來，我有一個男朋友，平時偶爾會過來。”
“男朋友？”
付翎雪臉上立即露出了然的表情，還以為是童珞，彆有深意道：“放心，我都懂，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衷，我不會看不起你的。”
聞言，童青看了看她臉上的表情。
“你理解就好。”
收拾完東西，付翎雪把家裡布置了一遍，童青才終於回家。
才剛進門，就看到幾個手提袋放在門口。
童青打開一看，裡麵全部都是顏色黑白灰三色的衣服，款式有些老舊，樸素。
都是周植送來的。
昨天晚上說要幫她重新買，沒想到動作竟然這麼快。
回想起現在住在隔壁的付翎雪，她身上的打扮也和手上這些衣服有些不同。
周植應該是按照他們分手之前的記憶拚湊的，那個時候付翎雪家裡還並不富裕，那是什麼原因，讓她突然有了財力和物力出國深造，還變得光鮮亮麗呢？
童青將那幾個袋子丟在玄關，一邊往裡走，一邊撥通了那家偵探事務所的電話。
“喂。”
那頭的客服認出是她的號碼，笑吟吟地接通。
童青開口就道：“幫我調查一下付翎雪這兩年在國外，都做了些什麼，越詳細越好。”
第二天，童青和付翎雪一起出門，又提著小包包去童家的公司“上班”去了。
童珞一看到她，驚得睜大眼睛，都快哭了。
“姐姐，你怎麼又來了？”
“什麼叫又？”童青擺了擺手，拿起他桌上的資料隨手翻閱起來。“我是來上班的啊。”
童珞一臉見了鬼。
“你是來炸公司的吧？”
全家人都知道，童青不喜歡管理公司，所以當初報考專業的時候，才會選擇了相對自由的服裝設計。
每次讓她來公司，比叫她去醫院還要費勁，跟要了命似的。
現在卻突然轉了性，三天兩頭往這邊跑，要是童父知道，非高興得跳起來不可。
“我是體諒你，來幫你分擔工作。”
童青放下手裡的資料，抬手攏了攏頭發，朝他拋了一個媚眼。“順便，來當你的情/婦。”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