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鏡也是沒想到,小姑娘會因為這麼一件小事,就會擔心他不再疼她,不再對她好。
真是個傻丫頭。
既然這輩子她成了他妹妹,那就是對他來說最重要的一個人,哪是說不疼就不疼,說丟就會丟呢。
……
而夏引之因為知道她的阿鏡哥哥不會因為什麼秘密而疏遠她,自然沒什麼好擔心的了,隻是在她好奇問他什麼是表白什麼是情書,為什麼好多小女生要給他表白送情書的時候,他又顧左右而言他了。
她隻好過了周末到學校去問雲昭昭,她比她大一點,肯定比她知道的多。
“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呀?”雲昭昭意外,眼睛從麵前的練習冊上移開,扭頭看她推推鼻梁上的眼鏡,“我還以為……”
她看懵懵看她的夏引之,歎口氣直接道,“之前有一次在食堂我不是跟你說過,你的阿鏡哥哥在學校很有名嗎?”
是索魏找她麻煩,阿鏡哥哥和他打架的那天,夏引之記得這個,對雲昭昭點點頭。
“除了他成績很好很多人知道他外,另外還有一個意思就是,”雲昭昭壓低了一點聲音,“就是說學校裡有很多女孩子喜歡你的阿鏡哥哥。”
“喜歡?”夏引之眨眨眼睛,“那很好吧,我阿鏡哥哥這麼好,肯定有很多人喜歡他。”
“……”雲昭昭抿抿唇,繼續用無形的木魚敲她這個在這方麵好像少了一根筋的小天才,“不是那種爸爸媽媽老師朋友兄弟姐妹之間的喜歡,是以後可以做他女朋友和他在一起談戀愛的那種喜歡,未來可能還會跟他結婚讓你叫嫂子的那種喜歡。”
跟他結婚?讓她叫嫂子?
那不就跟爸爸媽媽霆爸爸靜媽媽他們一樣,會永遠永遠在一起了嗎?
不可以!!!
眼見夏引之從座位上站起身子就要往教室外衝,經過四個多月的相處已經完全能理解她要去做什麼的雲昭昭一把將她拉住,尷尬掃了眼班裡看過來的同學,小聲說,“小祖宗彆去找你阿鏡哥哥麻煩了,你忘了?你阿鏡哥哥還有一個多月就要中考了…”
“就算你阿鏡哥哥很聰明,不需要備考,可你想讓他因為你分神而掉下我們學校年級第一寶座甚至因為你錯失我們市的中考狀元嗎?”
夏引之:“……”
她不想。
夏引之蔫蔫重新坐回到位置,趴在桌子上,滿臉寫著不高興。
她臉蛋枕在胳膊上想,阿鏡哥哥以前跟她說過,很近很近的親戚是不能結婚的。
而他們天天生活在一起,根本就不能結婚。
所以阿鏡哥哥以後會跟彆的女生結婚,永遠永遠在一起,那樣的話,肯定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喜歡她了。
夏引之想著,忽然覺得好難過。
想著想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喂…”雲昭昭看趴在胳膊上,努力睜大眼睛的夏引之,有些慌張的問她,“阿引,你不會要哭了吧…”
夏引之下巴壓在桌麵上,沉默的搖了搖頭。
爸爸說她的眼淚是小珍珠,不能隨便掉。
她才不會在外麵對著這麼多的人哭呢。
強撐起精神,夏引之開始給雲昭昭嘮叨上周末去看的那場舞台劇,還有舞台劇結束,雷鏡帶她去吃的那條小吃街。
“你知道那有個小攤賣椰皮糕的嗎?”說起來這個夏引之心情好多了,“就是薄薄快透明的椰皮包著椰肉椰蓉還有一點點芒果的那種椰皮糕。”
雲昭昭搖頭,“沒聽過誒。”
“啊,”夏引之一臉遺憾,“那個真的很好吃噢,下次我們一起去啦。”
“好啊。”
“而且而且…”夏引之神秘叨叨的,“你猜賣椰皮糕的那個阿姨是誰的媽媽?”
雲昭昭:“……”
這她哪能猜到。
“你也見過的,”夏引之自問自答,“就是上次期中考試我們一起去看光榮榜,在我和阿鏡哥哥的照片中間的那個男生,很白很白的那個。”
“盧…盧琦?”
夏引之一拍手:“bingo!”
“我好羨慕盧琦學長啊,每天都可以吃到他媽媽做的那麼好吃的椰皮糕!”
雲昭昭:“……”
*
之後的一段時間,雲昭昭不知道是不是盧琦媽媽做的椰皮糕對夏引之的吸引力太過強大,以至於偶爾在路上或是在食堂碰見盧琦的時候,夏引之給盧琦打招呼打的都…分外熱情。
反觀盧琦的反應…和她對比強烈,就…真·冷淡。
雲昭昭也是佩服夏引之能夠視之而不見,每次看見,依舊熱情。
“盧琦學長的媽媽說了,盧琦從小性格就很內向,容易害羞嘛,”夏引之不以為意,“我覺得他隻是害羞而已,不是不禮貌。”
雲昭昭:大寫的服氣。
至於雲昭昭說過的那件讓夏引之難過的事,夏引之在之後的這段時間,果真沒有因為這個去找雷鏡的“麻煩”。雖然她對著雷鏡有時候會耍賴耍小脾氣,但她不是那種不懂事的孩子,知道現在對雷鏡來說是很重要的時候,這兩個月,她都乖乖的。
乖的讓雷鏡都有點不習慣了。
隻是問了她好幾次,她都說沒事,就想讓他好好備考中考而已。
“阿鏡哥哥,你備考肯定很辛苦吧?”夏引之乖乖的看他,“最近陳伯伯去學校接我,而你每天都很晚才回來。”
雷鏡:“……”
他需要備考什麼呢,初二NOPI比賽之後,他其實就已經可以被學校高中部直接招為特長生了。
隻是他照例拒絕了而已。
最近這一個多月他確實有些忙,不過不是忙學習,而是——
……
中考前兩周,安城市一中忽然發生了一件大新聞。
有上體育課的一些學生稱,上午第三節課,他們親眼見到兩個男人在保安的帶領下進了學校初中部的某個教師辦公室,隨後有老師去了初三12班,帶出來一個學生。
那學生本來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直到兩個人從身上掏出來一個東西給他看,他忽然撒腿就往另一側的樓梯跑,不過還沒到樓下就被那兩個人追上了。
動靜惹的不小,樓道裡不少好奇的學生探頭出來,又被老師嗬斥進去。
最後,這個學生跟著那兩個人走了,老師也在後麵跟著。
後來才有剛好在辦公室裡的學生說,那兩個人是警察,給男生看的是證件。
“聽說是因為敲詐勒索和聚眾打架被人給告了,”夏引之班裡也有人在說,“初三12班的那個索魏啊,老在校外打架的那個!”
夏引之聽見,做題的筆停下,扭頭和同樣驚訝臉的雲昭昭對視一眼,回頭看那個男同學,“你說被帶走的是索魏?”
“對啊,”男生道,“我有個認識的學長是初三12班的,他給我說的,好像是有人帶著好多個被索魏勒索威脅過的學生去的警局報案。”
“聽說有十幾個人。”
“那些學生都還小啊,最小的小學二年級,最大高中的,有我們學校的還有外校的,不過具體是誰我就不知道了,也沒人知道,說是被害者保護什麼的…”男生嘖,“據說搶了好多次,數目加起來還不少呢…”
“不過敲詐勒索罪嚴重嗎?是會坐牢那種嗎?”
“不管嚴重不嚴重,估計都坐不了吧,初三都還沒畢業,未成年…”
“就是…”
“文盲!十六周歲就是完全刑事責任人了好吧?”男生唏噓,“我聽那學長說了,上個月索魏剛過完生日…他比他們都大一歲,所以…真不巧,就剛好滿十六周歲呢…”
眾人:這也太倒黴了。
隨後:呸呸呸,一個連二年級小學生都不放過的人,有什麼好同情的,活該才對!
“而且我剛剛還查了一下,”男生繼續說,“勒索未成年,至少得蹲三年呢,這還彆算上他打人什麼的…”
“也就是說,”另一個男生總結,“這個索魏初中還沒畢業,就得去坐.牢了。”
“那…”又有人加進來,“學校於情於理,都不可能去保他一個刑事犯罪人的學籍吧?”
“對啊…”
“學校什麼時候會發通告啊,這都大半天了,怎麼啥動靜都沒有?”
“急什麼,總得給學校點名譽危機公關啊什麼的一點時間吧,”男生懶懶說完,忽然戲精附身從凳子上站起身,激情昂揚起來,“我們要相信我們的黨和國家!相信我們的學校!最重要的是一定要相信——”
“正義!它可能會遲到,但永遠!不!會!缺!席!”
眾人:“……”
就...還挺突然的。
但其實男生說的沒錯,還沒到放學時間,學校已經貼了大字報在教導處門口。
索魏的名字足夠引人注意,而最令人注目的,自是最後那——
“予以開除”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