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的宋安然背著包, 又淌過小溪,穿過灌木叢,原路返回。
這次她學乖了, 走一會路就要拿著地圖和指南針反複確認方向。
“歐巴, 真是對不起。跟拍我是不是特彆累?”
宋安然緊緊拽著旅行包上垂下的兩根帶子, 像是幼兒園放學回家的小孩子。
高高紮起來的馬尾在一路的折騰以後, 蔫蔫的耷拉在腦後,一派無精打采的樣子。她盯著腳尖垂頭喪氣的往前走, 嘴裡念叨道:
“剛才你叫住我讓我聯係隊友, 是不是就是要提醒我走錯路了?都怪我沒有反應過來, 害你也要白走這麼多路。”
宋突然變囉嗦安然在前麵一步一步拖拉著前進,腳步極其沉重。
早上刺激的跳傘體驗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她覺得今天的時間格外的漫長。
有些人越累越懶得開口, 她卻恰恰相反, 越是累越愛叨叨叨的念個不停。
“我不累, 一點都不累。就因為我這麼蠢,攝像大哥要扛著20斤的攝影機陪我走這麼久的路。”
太陽在西邊的山頭上,像是一顆大大的血橙, 看起來很多汁的樣子。宋安然又餓又渴, 現在巴不得自己化身一隻長頸鹿, 可以直接吃了樹上的葉子解餓。
“歐巴,你累嗎?我幫你拿一會攝像頭吧。”
宋安然轉過身, 想要接過自己的跟拍攝像頭。
她曾經試著舉過工作人員的攝影機, 結果發現這些機器都重的出乎意料。不敢想象他們是怎麼做到扛著20多斤的攝影機健步如飛的。
攝影大哥搖搖頭, 把一瓶還剩一半的礦泉水放到她伸過來的手上。“不用了,你舉不動的。我錄過好幾期節目,已經習慣了。”
宋安然看著手裡的礦泉水,鼻頭一酸。明明她的求助機會在剛剛已經用來問路了,按理說是不能再給她水的。
她擰開瓶蓋,大口的灌了兩口,裝作鬥誌昂揚的說:
“PDnim,今天是我連累你了。我在家裡已經學過叢林的料理方法了,以後隻要我有吃的,你跟著我一定不會餓著的!”
攝像大哥把鏡頭對準她狼狽不堪的樣子,再聽她一副“跟著大哥混,大哥罩你”的巨佬腔調,確實是虛勢偶像本人沒錯了。
宋安然放出霸道的話以後,看攝像大哥一點都沒反應,小心翼翼問道:“PDnim以後還會跟著我嘛?”
攝像大哥無奈的點點頭,像是應付一個學齡前兒童。
宋安然放下心來,也不再多浪費時間了,“OK,我們繼續走吧,太陽落山之前一定能到的。”
喝了一點水勉強恢複精力的宋安然又重新振作起來,“喂,這裡是宋安然,如果聽到我的聲音請回答,完畢。”
“喂,我是田柾國,聽得到我的聲音嘛?”
田柾國在離開營地大約一千米以後,開始用對講機試圖聯係宋安然。他仔細搜索著每一個區域,生怕錯過了她的身影。
“宋安然xi,聽得見嗎?”
他急著找到她,一時忘記了自己按理說是還沒見過最後一個成員的,更不知道最後一個人是宋安然。
跟拍的攝影師愣了一下,裝作沒聽到他叫的名字。
田柾國一邊注意著對講機的動靜,一邊往沙漠深處深入。
如果我們現在能看見航拍器的視角,就能見證兩個人在一塊小型沙漠的兩端,踩著黃沙慢慢靠近的樣子。
“歐巴,沙漠啊!我第一次看見沙漠這麼開心,我們這回肯定沒錯了。隻要穿過這個沙漠,我們就可以到集中營了。”
宋安然又拿出地圖,確認自己的位置沒有問題。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她可不敢再出什麼差錯了。
“喂,聽得到嗎?”
突然出現的男聲嚇的宋安然一個激靈。她迅速的舉起對講機,激動的回答道:“我聽到了!請問是…防彈的田柾國前輩嘛?我是宋安然。”
不需要靠與生俱來的音感,也不需要通過最近苦練的聽聲識人能力。
隻要他出聲,她就能認出來。
另一邊終於聽到回複的田柾國愣了一秒,冷靜的舉起對講機,語氣有些強硬的說到:“宋安然xi,站在原地彆動,我去找你。”
他轉頭對PD示意到:“我們快點。”
說完踏著黃沙大步向前跑。這可苦了扛著20斤重的攝像大哥,也被迫跟著他跑了起來,重重的身軀踩在沙上,揚起陣陣粉塵。
宋安然聽著對講機裡傳來的有些強勢的聲音,突然變得很安心。
一路上的嘮叨其實不隻是因為身體上的勞累,更多是置身於諾大的森林中的孤獨。
攝像大哥很有職業素養,基本不會和她有太多交流,比起陪伴者,他更像一個緊跟著她的鏡頭,時刻注視著自己。
可是在這片可怕的叢林裡,她也需要人陪伴,也需要有人安慰。
這一刻突然聽到有人的聲音,還是這麼一個熟悉的聲音,心裡的大石頭終於落地。
她乖乖停在原地,不再往前走,“好的前輩,我停下來了。”
讓我們獎勵聽話的宋安然小朋友一個紅果果。
宋安然話音剛落,就看到了前麵沙丘的後方跑上來兩個人。他們都穿著白色的衣服,一前一後的向自己的方向接近。
“前輩這裡!慢一點。”
宋安然雙手在空著揮舞著,興奮的看著他們跑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