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2 / 2)

“早上先忍忍,中午我就把藥弄回來。”張巧文探頭叮囑。

趙恒沒說話,砰地帶上車門走入考場。

俞晶晶跟趙恒不是一個考場,一個城西二中一個城東高中。

到了這個點,過去肯定堵不到人。

張巧文一早上做事都心不在焉,上午考試快結束結束,就讓打電話趙恒父親趙遠誠去接他,自己則早早去了二中門口守著。

考完試的學生陸續走出,每個人臉上表情各有不同,外麵焦急等待的父母們一擁而上,瞬間把校門堵了個嚴實。

張巧文不顧形象,踩到路邊石墩子上扒著樹張望,隻看到一片黑壓壓頭頂,哪認得出誰是誰。

人走得一個不剩,她也沒等到俞晶晶。

趙遠誠在單位是一把手,平時工作忙,中午總有一堆應酬。

家裡的事,一般是張巧文張羅,不是高考特殊情況,他根本沒時間去管接孩子這種瑣事。

趙恒上了車,臉色不太好。

趙遠誠沉著臉問了考試情況,知道卷子簡單,題答得還行,這才露出點笑模樣。

“我中午不回,下午還有個重要的會開。你還在外麵?沒回去嗎?”讓司機小趙把趙恒送回去後,趙遠誠打了張巧文電話。

“馬上回,我已經到小區了。”張巧文單手把著方向盤,把車停到俞晶晶租住的十二棟樓下。

“你應該把重心放在孩子身上,工作上的事情能放就放一放,找準什麼是重點!接送這種小事都指望我,你這個做媽是吃乾飯的?”

趙遠誠語氣不耐,“我看他今天狀態不行,是不是身體又不舒服了?上京那邊醫院排了期的手術不做,非得找土醫生看,他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挺好的!前天晚上你回來,不是瞧過了嗎?恢複得不錯。”張巧文聲音放軟,“你放心,孩子的事我有數。”

“下午彆給我打電話了,事多。”

那邊掛斷,張巧文鬆了口氣。

趙遠誠手握權柄,在官場一呼百應,回家也是說一不二。

張巧文能把生意做這麼大,全靠趙遠誠在後頭撐腰,錢雖賺得多,在他麵前卻是十足的小媳婦,啐到臉上都不敢擦那種。

她怎麼安排家裡的事,趙遠誠從不插手,唯一的要求,就是把兒子看顧好。

在這方麵,張巧文一向做得不錯,誰知道今天卻出了這麼大的岔子。

俞晶晶住的小套間是張巧文付錢租的,備用鑰匙也有。

坐電梯上了樓,敲了兩下門沒人應,她就自己打開進去了。

俞晶晶沒什麼行李,隻床頭上放了兩套換衣物,平時要用的一般都隨身背著。

櫃子裡空蕩蕩,臥室清潔溜溜,沒一點生活氣息,看得張巧文心慌。

再打電話,還是關機。

陽明高中午飯都是在學校食堂吃,俞晶晶平時中午本就不會回來。

考場離得遠,午飯應該就在附近隨便解決,也方便下午繼續考試,這會兒家裡沒人很正常。

自我寬慰一番,張巧文舒服多了。

俞晶晶是個高中學生,又不是外麵不靠譜說走就走的遊醫。

拿畢業證領大學通知書都得在這邊辦,怎麼可能就這樣跑掉?

偷偷把藥拿走,無非是想握著籌碼談條件。

實在不行,就把十萬尾款直接結了,她又不缺這點。

這麼一想,事情似乎迎刃而解。

可是當張巧文回到家,看見趙恒躺在床上,捂著傷處疼得額上現汗時,剛定下的心又慌成了一團。

“這是怎麼了?!”張巧文快步衝上前。

趙恒下唇被咬沁了血,抽著涼氣小聲說:“媽,俞晶晶人呢?我的藥呢?你拿回來沒有。”

“怎麼弄成這樣了?!”

張巧文被趙恒衣袖上透出的片片血痕嚇得臉色發白,隻顧撩著去瞧,哪聽得到他在說什麼。

“我問你把藥拿回來沒有!”趙恒拂開張巧文,沙啞著嗓子加重口氣。

張巧文被推得一歪,看趙恒盯著自己,不由有些心虛,“我,我沒找見她人。二中人多,我等了一個多小時都沒看著她……”

趙恒閉了閉眼,“給我弄點溫水。”

“渴嗎?我去給你倒。”張巧文慌忙站起。

“把紗布拿來,再找個乾淨盆。”

趙恒深吸一口氣,勉強坐正,看張巧文傻站在一邊,沉聲催促,“快點!”

東西備好,趙恒自己單手脫了衣服,用剪好的紗布沾了溫水,蓋在皴裂傷處。

沒了藥水滋養,這塊新生皮肉已經乾燥起屑,因為細嫩,一個輕微動作都會引發裂傷。

上午強忍著答卷,細小裂傷處迸出許多血珠,糊到衣袖上,跟皮肉發生了粘連。

趙恒強忍劇痛把衣服撕開,就是想等俞晶晶拿藥回來,第一時間塗上治療。

中午上不了藥,意味著他要繼續帶傷參加下午的考試。

以前錯過時間,俞晶晶說過可以先用熱水濕敷緩解,但那個時候離藥症狀極其輕微,哪像現在皮開肉綻。

紗布沾著水搭在傷處,疼得趙恒身子打顫。

幸好效果是有的,乾硬皮屑有了軟化跡象,活動胳膊也不會再扯裂傷口。

稍稍適應了一下,趙恒不顧張巧文反對,為了下午的考試繼續複習。

“我幫你換一張。”看濕紗布變涼,張巧文端著水盆,討好地說。

“晚上,藥能拿回來嗎?”趙恒頭也不抬,語帶怨怒。

“下午考完她肯定要回的!不然住哪兒?拿到藥,十萬尾款我馬上就付,保證半句話也不跟她囉嗦,可以?”

張巧文知道趙恒怪自己早上不該說些話,把俞晶晶氣走了,趕緊彌補。

“錢要給,還得向她道歉!”

“行行行!我道歉!”

下午考完,張巧文依舊沒在二中堵到俞晶晶。

回小區租屋等晚上十一點,也沒有鑰匙開門的聲音。

“她不會真跑了?”

張巧文坐空蕩蕩的租屋中,渾身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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