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嚴重。發現得早, 隻動了個不複雜的小手術, 正在恢複中。”說完, 秦書又跟著解釋了幾句。
秦曉勇腦內生了顆小瘤,壓迫顱神經引發的嗜睡與記憶力下降, 幸而是良性,隻需摘取掉就好了。
俞晶晶點點頭, “我估計也不會太嚴重。”
問題大,味道就會特彆濃重, 哪怕當天她嗅覺減退, 也不至於聞不出異味。
秦書的說明, 也正好對上了她的判斷。
看她一臉認真,似乎對病情判斷胸有成竹,秦書來了興致。
“我還沒謝你。不是你提醒, 曉勇的病估計還要拖一陣子, 腫瘤大了,手術就不會這麼簡單。”秦書笑問:“我能問問,你當時是怎麼發現異常的嗎?”
“我在老家學過一點相麵觀病的法子, 也見過跟曉勇情況類似的病人,才有了當時的猜測。”俞晶晶麵無表情, 把原先胡掰那套加了點新意,繼續搬來用。
一邊站著的三個女生聽兩人談話,大概了解了一些情況。
對於俞晶晶能夠診病這事本就心存疑惑,再聽她這個毫無科學根據的觀病方法,表情都有些古怪。
“是這樣?相麵觀病, 挺厲害的。”秦書倒沒覺得什麼,笑嗬嗬地問。
有些醫生確實能從病人臉上看出些身體上的問題,中醫的望聞問切也是由此而來。
俞晶晶跟著老家醫生學了些,最主要是曾見過類似的病情,能指出問題也不稀奇。
隻是她小小年紀,就能靈活運用所學,沒有把曉勇的表現當作頑劣,一針見血給出建議,秦書倒真有些佩服。
“我隻是略通皮毛,做了點提醒而已。診治是醫院的事,這個我也做不到,算不得厲害。”
“誤打誤撞,一點運氣罷了。”周芸忍不住插嘴。
“是的,就是一點運氣。”俞晶晶點頭。
簡單聊了幾句,秦書已經對俞晶晶有了些初步了解,覺得這個女孩確實跟張老師說的一樣,淳樸厚道。
明明是做了件好事,卻不邀功,冷靜地就事論事,沒表露出半點自得。
這樣性格的學生,正對了秦書的喜好。
又問了兩句,知道俞晶晶報了法醫學,秦書略有訝異,卻也沒多說什麼。
人各有誌,上京醫大的法醫專業雖是冷門,但師資力量卻是國內首屈一指。
因為課程冷門,吸納不來青年教師,課便是老教授在帶。
這幾個老教授在國內,都是法醫方向的權威人物,常年參與國家級安全部門案件協作,除了授課會回校,大部分時間都在外麵坐陣。
每年法醫新生雖少,但從學校出去,隻要知道是曾教授齊教授教出來的,個頂個的搶手。
考慮到俞晶晶的個人情況,秦書覺得她選擇這個方向發展無可厚非。
學好了,去任何一部門工作,都是杠杠的鐵飯碗,一生衣食無憂。
能力強,被部門捧著,各局借調也是常事,雖然這份工作說起來不太好聽,但在某個範圍內,卻是很吃香的行當。
無父無母,靠自己吃飯,當然是穩定為上,體製外的路,誰知道會不會饑一餐飽一頓?
看看俞晶晶身上穿的這身衣服,秦書知道她的經濟狀況確實是很糟糕。
已入炎夏,旁邊幾個小姑娘都是一身短打,有兩個手裡還拿著電動小風扇對著吹,一副酷熱難耐的模樣。
俞晶晶還穿著洗泛白的春裝衣褲,腳上踩了雙地攤塑料涼鞋,背隻提手都磨毛了的舊書包,和這些富貴公主對比格外強烈。
“你過來一下,我有點關於曉勇的問題要跟你單獨談談。”秦書對幾個女孩點點頭,招呼俞晶晶走到一邊。
估計秦書是想跟俞晶晶聊上門補課的事,三個女孩衝秦書笑著道了彆,就退到了樹蔭下。
“等她乾嘛?咱們先走不得了?”周芸不耐煩。
徐纖巧拔拔頭發,舉起小風扇對著脖頸吹汗,“秦老師看著咱們一起過來的,扔俞晶晶一個人走了,他怎麼想我們?”
“真沒想到秦老師跟俞晶晶居然是一個地方的人!一個土掉渣,一個這麼有氣質,哪看得出來。”周芸感歎一聲,拿紙巾擦擦汗,“熱死了!人是馬若玲叫的,她在這兒等就行了,咱們兩個先走也沒什麼。”
覺得周芸說得也有道理,徐纖巧瞧了眼馬若玲,“那你在這兒等,一會兒聯係。”
不等她回答,兩個人扭頭就走了。
馬若玲心裡委屈,想到自己出門前嘴欠叫俞晶晶出來的事,再次後悔。
秦書跟俞晶晶站在路邊,兩人不知道說了什麼,俞晶晶搖搖頭,一會兒又點了頭。
秦書遞了東西給她,她接了揣進兜裡,又站了一會兒,才回來。
“秦老師跟你說什麼了?是不是還叫你上他家補課?他家什麼樣兒?”
隻等了五分鐘不到,馬若玲心情不錯,跟俞晶晶肩並肩,一路好奇打聽。
“補課的事要過段時間,曉勇還沒完全恢複。”俞晶晶摸摸口袋裡那張卡,“秦老師說讓我買兩件衣服,外街風麗城三樓是不是賣女裝的。”
“你看,不是我們說你!秦老師也看不慣了。”馬若玲笑了。
鑒於馬若玲這種隻要跟她搭上話,嘴巴就縫不住的特性,俞晶晶隻點點頭,沒解釋什麼。
秦書給了俞晶晶一張風麗城的女裝儲值卡。
卡是張慶麗公司發的,秦書幫著領了,揣兜裡還沒熱乎就給了俞晶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