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個怪力,就算對上幾個青壯也不在話下,但島中野獸不是人,不會按一拳一腳的套路出手。
“有電筒嗎?借一個。”俞晶晶問。
郝安從口袋裡摸出隻電筒,猶豫遞出,“防水的……”
“謝謝。”
俞晶晶接過,轉身攀著船沿軟梯正要往下走,郝安在甲上板上忙亂了一陣,背著個巨大包袱卻也跟過來了。
“你一個女孩子,單獨上島實在不安全。我既然帶你過來了,就有義務保護你的安全。”
郝安黑著臉繼續說明,“隻要咱們在岸邊呆著,不要進林子太深,就不會有什麼太大問題。”
“我沒打算進去。”俞晶晶仰頭。
聽到這話,郝安繃著的麵頰鬆緩不少,“那就好。”
還好沒徹底失了理智,不然憑他的力氣,想把人拽回來怕是難度不小。
船離岸極近,兩人入了水,水線隻齊腰間。
郝安本想走在前麵引路,把控進島方向,誰知道俞晶晶腳下像是裝了推進器一樣,完全無視水中阻力,用遠超他一倍的速度上了岸。
“這個人怎麼這麼麻煩?”豆豆鑽出口袋,甩了甩身上海水不耐煩地問。
“硬要跟來,也沒辦法。”
俞晶晶擰了擰被沾濕的褲腿,彎腰左右打量。
這座島極小,剛剛船隻圍著打轉的時候,就已一眼望穿。
中間有一片密林,後麵是亂石灘,能停船的隻有這一側沙灘。
岸上密密麻麻散布著被浪吹上來的蛤蜊空殼,因風化多年,踩下瞬間碎裂,發出脆響。
閉眼深吸了口氣,除了腥鹹海風外,俞晶晶沒聞見任何與同類有關聯的氣息。
雖微有失落,她卻並不氣餒。
同類氣味的訊息,經曆數個世紀後已變得模糊不清,特彆是那些氣味中帶有的鮮明元素,在目前社會中已極難尋覓。
身體腐爛的味道,滿滿的血腥氣,哪怕隔著數公裡,俞晶晶都能敏銳嗅到。
而現在,茹毛飲血的時代早已過去,連豪叔出門撞見同類,還需要仔細辨認,換成常年呆在基地底層的她,就更困難了。
“彆往裡麵走啊!”郝安氣喘籲籲地上了岸,發現俞晶晶背著包像是準備進林子,急得跳腳。
“就在周圍轉轉,不進去。”
俞晶晶走得快,郝安追了幾步,發現完全跟不上,隻能停下腳步。
海風陣陣,吹得林間樹葉劈啪作響,四周昏暗一片,不拿出手電連五指都辨認不清。
郝安縮縮脖子,飛速掏出根電棒按亮,向俞晶晶照去。
感覺腳下出現了一團光,俞晶晶定了定腳步,後知後覺地摸出手電,照亮前路。
其實不用這東西她也看得清路,要電筒隻是為了顯得正常一些。
“彆走遠!我在這兒等你,有什麼事,就大聲喊!”
“知道了。”
俞晶晶的聲音遠遠飄來,電筒光亮也變得微弱。
郝安扯著嗓子又喊了兩聲,見她嘴上應著卻依舊執著前行,悔得腸子都青了。
早知道這個女孩膽這麼肥,什麼龍潭虎穴都敢闖,他就不會出這趟船。
雖是夏日,海水沾衣衫還是帶來些微寒意。
郝安身子哆嗦了一下,趕緊把背上包袱打開,撐開了帳篷。
這是個小的雙人帳篷,打了幾塊補丁,雖然破舊,但也勉強能遮擋風雨。
縮進去從防水袋裡拿了褲子換上,郝安再伸頭出來,已經完全看不見俞晶晶的手電光了。
心裡雖焦急,但郝安卻不肯再出帳篷一步。
不光沒出來,他還迅速取了幾塊燃料點著扔進鐵盆,推到帳蓬外再拉緊了拉鏈。
隻要有火光,野獸就不敢近前。
除了偶爾往盆裡丟點燃料,郝安一直縮在帳蓬裡,頭都不敢再探出來。
不知等了多久,郝安眼皮實在撐不住,開始上下打架。
記著火盆,他沒敢睡熟,打幾下呼嚕就又清醒過來。
外麵風聲依舊,海浪拍打沙灘,兩下合奏就像是催眠曲一樣,讓人不知不覺沉入夢鄉。
睡得迷迷糊糊時,郝安忽地聽到幾聲異響。
帳蓬外火盆燃料幾乎用儘,隻隱約跳出微小火苗,維持著一點點光線。
幾道虛影自這光中掠過,在帳蓬上投下詭異暗影。
郝安睜開眼,正看到一個諾大影子從帳篷門前滑過,嚇得迅速抬手捂嘴,將驚呼扼殺喉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