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1 / 2)

她那雙飽含警惕帶著些許厭煩的眼, 曾糾纏得他整夜不能成眠。

心結雖是解開了,但這眼卻烙進了心裡。

一想到這個人, 第一時間浮出心頭的, 就是那雙擾人的眼。

可自從有了那件事, 他便隻記得這唇了。

淡淡地, 沒什麼血色, 因著皮膚雪白, 隱約看出一點桃粉,唇珠飽滿,唇角微彎, 就算冷著臉也自帶兩分笑意。

當時黑著燈,她唇角染血的豔態, 當然是隱過了。

可午夜夢回,那唇兒微張, 一點血色凝在中間,銜著他修長指節,斜眼睨來的樣子,卻是總也揮散不去。

眼雖沒見, 心卻不由自主地回味那刻。

每每掙紮著醒來, 額上沁出一層密汗時, 身體中猶未散去的一點難耐,是怎麼也忽略不掉的。

瓜汁染在唇邊,仿佛淡去的鮮血,她小舌輕舔, 勾入唇中。

大腦本就困頓,身體上的疲意也挾裹而來,眼前這副似曾相識的景象,竟讓白錦溪生出幾分恍然。

他是發著燒,陷在床上昏沉,還是真來了餐會,見到了夢中常在的那個人?

她抽了紙巾擦手,看到主持人上台說話,轉頭認真聆聽,跟在場的每一位賓客一樣,做足了表麵功夫。

有人鼓掌,便跟著拍手,大家笑起來,她也抿唇眯眼。

這一切動作,都做得格外順暢,隻有目光轉向這邊時,會迅速掠過,現出一點不自然。

在夢裡,她不是這樣的。

雖做著讓人麵熱心跳的事,卻會睜著一雙眼,無辜又純真地看著他,讓人避無可避。

環住她緊貼門邊,她抬起頭時,就是這種不以為意的眼神,仿佛根本不覺得與異性貼近至此,有什麼難堪一般。

那一點懵懂,今天卻是沒了,不經意對上眼神,總會飛快閃躲。

因著這一點細節,白錦溪知道了這並不是在夢中。

腦中劇痛傳來,他偏過頭,以拳抵住額角,將這一波忍過。

那晚回去,他就發了高燒,整個人渾渾噩噩睡了四天才醒。

醒來時,人已泡在浴桶中,桶裡浮著大大小小十數隻藥包,看樣子也不是一天加進來的。

母親齊秀珠一直陪著,從小到大藥包劑量都是她幫著調整,因著這次太過凶險,才破例下了猛藥。

見他悠悠醒轉,還是不敢大意,又換水重加了退熱養身的藥包泡了半日,才把人架出來。

病得最厲害的,也就是前四天,躺在床上休息了兩天,熱便退了。

隻是後遺症有些厲害,最初腦子一團混沌,想多些就劇痛無比,到昨天才慢慢恢複,隻是偶爾才犯了。

白錦溪給自己探過脈,爺爺也專門過來瞧過,兩個人得出的結論,都是已無大礙。

或許是底子弱了,這麼些年難得大病一場,才不容易恢複,並不是身體有什麼大的問題。

成天在床上躺著,抬抬手都酸軟,不能思慮過重,就隻有一睡再睡,吃些補品慢慢將養。

可是睡得多了,夢便做得多,那些不願想,想起來就覺得難堪的事,夢裡卻能肆無忌憚地反複回味,越發讓人虧了精神。

除了頭疼的毛病未愈,身體基本上是恢複過來了。

不願再睡,白錦溪起來便要開診,想借著雜事,壓下那些念頭。

齊秀珠當然不會讓他拖著病體開診,接了莫家太爺遞來的邀請函,便把他打發過來了。

莫家與白家都是中醫世家,在這個圈子裡,各有各的名氣,平時往來也多,才能收到這樣的主賓邀請。

齊秀珠打的什麼主意,白錦溪清楚。

先前不知莫桑身份時,齊秀珠便安排她掛VIP私診,插了好幾位老客,選了個好日子上門。

脈象一搭,白錦溪就知道莫桑什麼毛病都沒有,比自己身體還要健康。

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和那些尋常女人沒什麼不同,再聽她提起齊秀珠的名字,一口一個阿姨地叫著,白錦溪就知道這又是一次變相相親。

雖不喜齊秀珠的安排,白錦溪也沒當場下莫桑麵子。

必竟兩家是世交,撕破了臉皮誰都不好看,依著流程開了些養身的藥,就結束了這次會麵。

齊秀珠許是看著他沒排斥,隔了段時間,又照樣來了一回。

第二次也是湊巧,正碰上忙的時候,挪了幾分鐘時間給莫桑做了複診,多一句話沒講,就讓馬助理把人送走了。

經了這次,白錦溪便把話跟齊秀珠說透了,讓她彆再安排這些無用的見麵,若有三回,再沒這麼客氣的。

才消停了兩個月,齊秀珠就又動心思了。

餐會是莫家太爺下的邀請函,先前提過,白錦溪早應下的。

雖知道齊秀珠推自己來的想法,白錦溪也沒拒絕。

他不願意的事,齊秀珠再下力氣,也是無用功。

莫桑要了公筷,將桌上餐點夾到白錦溪盤中。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