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還覺得合心意的菜單, 仔細一想,竟是自己從沒跟白錦溪提過的菜式。
屍族鐘愛肉食, 她也一樣,看著樣樣滿意, 根本沒覺出不對。
最下麵那杯凍烏龍, 才讓莫桑看清了事實。
白錦溪點的菜, 都是照著俞晶晶的口味來的。
說不定這幾天帶她去的餐廳, 也是曾經跟俞晶晶來過,照著她喜好選的。
攥緊手裡刀叉, 莫桑臉色格外難看。
讓莫商辦事的時候, 為了不傷到白錦溪身體, 她格外叮囑過,隻要少少調整一點就夠了。
讓白錦溪把俞晶晶的心意, 轉移到自己身上, 不需要乾預太多。
同是內在進化者, 莫商的精神力操控比莫桑高出好幾個等級。
這件事本該她親自來做的,可是怕自己技藝不夠,傷了白錦溪又反噬自己,才把事情交到了莫商手上。
現在看來, 他雖然是做到了,卻有很多細節沒照顧到。
她要的是白錦溪的全心全意, 而不是把他對俞晶晶的情感,複製粘貼到自己身上。
坐在白錦溪麵前,享受著他的溫柔照顧, 這本在夢中出現的甜蜜場景,如今親身體會到了,莫桑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來上京這幾天,她一共就跟白錦溪出來吃了三次飯,相處的時間也不多。
隻要他用那雙帶著笑意的眼眸望著自己,莫桑歡喜得跟什麼似的,哪分辨得出其中差異。
而現在,這張菜單,卻將事實冷冰冰地擺到了她的麵前。
她就是個替代品,明明坐在這裡,白錦溪看她卻是看著俞晶晶一樣。
所有的感情,都是給那個女人的,她隻是配合演出的木偶而已。
“原來不是很喜歡的嗎?我特意給你點的。今天就喝凍烏龍吧。單已經下了,不好更改。”白錦溪勸說。
一聽到這話,莫桑越發被激得起了脾氣。
“不行,我就要換奶咖!”莫桑咣地扔下刀叉,把呼叫鈴拍得啪啪響。
旁邊桌一對男女轉頭望來,兩人本皺著眉頭,看到白錦溪溫文點頭,對打擾到他們表示道歉,便笑了笑收回目光。
“好了,彆任性。”
白錦溪伸手,按住莫桑手腕,“中午隻有半小時時間,換來換去,等不到上菜我就得走了。”
他語氣溫和,一點都沒有被她鬨煩的樣子。
莫桑一向喜歡他這模樣,平時見慣了白錦溪冷冰冰拒她與千裡之外的態度,現在稍微緩和一下,就被製得死死的。
莫桑嘟著嘴,“這次就算了,下回我一定要喝奶咖!你要記得我喜歡的口味,剛剛點的菜也不對……”
“嗯,下回你想吃什麼,跟馬助理說,他會安排。”
“為什麼要他安排?我是你女朋友,這些事你要記得的。”
“我工作太忙,容易忽略,還是馬助理記下比較穩妥。他安排好了,就能避免再出現今天這種情況。”
白錦溪語氣淡淡,臉上掛著無懈可擊的禮貌笑容,不是對他特彆了解的人,並不會看出他已經是儘力在忍耐了。
馬助理就坐在對麵單人桌上,兩人對話聽得一清二楚,看到莫桑還不依不饒,不禁對她嗤之以鼻。
白錦溪最厭煩無禮取鬨的人,特彆是無禮取鬨的女人。
撒嬌耍賴,提一些蠻橫要求,不管怎麼跟她講道理,都一律忽視,樣樣踩中了白錦溪的雷區。
若是換了彆人,白錦溪早就拂袖而去了。
能隨意性對待,還不會惹他厭煩的,到目前為止,馬助理隻知道俞晶晶一個。
而且俞晶晶不會像莫桑這樣作,去試探白錦溪的容忍底線。
彆說白錦溪在忍,莫桑也忍得快炸掉。
要不是想到自己還沒在他心裡徹底紮下根,早就由著性子鬨起來了。
記不住她喜歡的口味?
那俞晶晶愛吃什麼愛喝什麼,怎麼就記得一清二楚?
在莫家她可是嬌寵著長大的,想要什麼就有人送到手上,從沒費這麼大力氣求過什麼。
白錦溪是她人生當中,最難搞定的一件愛物。
可既然已經開了頭,就不容後退。
再忍忍,忍他徹底將心放到自己身上,就不必再為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生氣了。
自己勸過自己,莫桑總算是平靜下來,臉上也能擠出幾分笑意了。
“那可說好了。下回吃飯,一定得挑我喜歡吃的點。”
“已經是挑你喜歡吃的了。”
莫桑臉一垮,憋著氣不想再跟白錦溪說話。
中午隻有半小時用餐時間,莫桑卻非得拉著出來吃,白錦溪餐叫得急,說話這陣工夫服務員已經陸續上菜了。
肉菜都擺到了莫桑麵前,白錦溪麵前隻有一份青菜跟一碗湯。
“吃吧。”
白錦溪抽出消毒紗布擦擦手,取過馬助理特意帶出來的餐盒,盛了碗飯吃起來。
“來,吃塊肉,這個很好吃的。”
吃了一會兒,看他埋頭吃飯也不搭理自己,連個眼神都不遞過來,莫桑憋不住戳了塊肥五花放進他的青菜盤裡。
這幾天一共跟他吃了三回飯,每次都是這樣各吃各的,一點交流都沒有。
莫桑不知道白錦溪跟俞晶晶在一起的時候是不是也這樣,但跟她在一塊,可不能當塊木頭。
白錦溪工作忙,商場都沒時間陪她逛,隻有瞅著吃飯的點拉他出來做些交流,培養培養感情了。
“謝謝。”
白錦溪看了眼青菜盤中的那塊肉,筷子繞過,夾了一片菜葉回碗裡。
“乾嘛不吃?你不喜歡這個?雞腿呢?”
莫桑又夾了一小塊雞腿肉,往白錦溪餐盒裡放。
“不用了。”
白錦溪手收得快,莫桑筷子一鬆,雞腿肉滾到桌邊,彈了兩下掉到地上。
莫桑抿著嘴,覺得自己真是一點胃口都沒有了!
“我不太喜歡吃這兩樣菜,你自己吃就行了。”
知道剛剛的避讓傷了莫桑的心 ,白錦溪輕聲解釋。
“我知道……”莫桑低著頭,半響沒抬起來。
聽到她聲音中微有哽咽,白錦溪坐正了身子,“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