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水茜?”
雲錚靠在椅上旋了個圈, 不耐煩敲敲桌子, “沒聽過。”
電話那頭一番解釋, 從左耳朵進去,右耳朵冒出來。
雖然極不耐煩,但長輩的話卻不能不聽, 忍著等那邊說完,雲錚依舊搖頭, “沒什麼印象。”
“人已經過去了, 你自己看看, 就有印象了。”
這句話扔出來,電話立刻斷掉, 發出嘟嘟聲響。
雲錚皺眉瞧了一眼, 咣地扔回原處。
話筒剛壓回, 內線燈就開始閃, 接通後,果然有客到訪。
雲錚攏攏衣服起身, 神色漠然。
既沒有被安排的煩躁, 也沒有被強按頭的屈辱。
當初跟莫家聯姻,也是一樣, 長輩們商量好了,一個電話打過來,事情就定下了。
他的婚姻,並不由自己作主,全看利益。
雖是雲家默認的下任繼承者, 但一天沒真正站到那個位置,就還得仰人鼻息過活。
拚實力,垂垂老矣的現任家主,絕不是他對手。
可家主手中掌握的盤根錯節各方勢力,卻足以壓得人喘不過氣,生不出一絲抵抗之力。
伸手翻看了一下剛送來的報告書,雲錚啪地合上,扔進櫃中。
最有希望的那個項目,再次宣告失敗。
這已不知是多少回了,或許是習慣了,看到這一塌糊塗的報告,竟也沒生出多少失落。
一次不行,那就再試一次,千百次不行,就再試千百次。
總有一天,他會拿著一份完美的報告單,摔在所有人麵前,名正言順地奪過那個位置。
病毒研製成功,戰爭爆發,需要的是實力與鐵拳。
家族勢力,在屍族大軍前,脆弱得有如草紙一般。
他想要人,便去人類那兒取,一片片倒下,又扭纏著站起,成為最強悍鐵血兵士。
那些曾按著他的頭,想要他喝糞水的族人,性命再不會有今天這樣珍貴了。
砍下腦袋踢著玩,看他們驚叫咒罵,肯定很有意思。
繞過長桌,雲錚剛走了兩步,門便被推開了。
秘書一臉殷勤地領著客人走入,並主動向雲錚介紹來人身份。
以前她可沒這麼勤快的,仗著自己是鐵山那一派的分支,端個茶水都懶懶散散,也沒怎麼把他這個下任家主放在眼裡。
今天看到風海分部首領,倒是殷勤小意,滿身透著巴結。
雲錚知道鐵山與風海這兩部私交極好,因風海勢力更強,另一方便有貼附的意思。
若這兩支真的聯手,人數倒還超過主脈。
主脈把控雲家這麼多年,當然不會任由下麵分支同氣連枝,把自己的位置翻個個兒。
於是兩頭分化的同時,也給出了足夠的尊重與利益,目前局麵才能維持得這般穩定。
原想是雲錚跟莫家結親,給主脈再加一張注碼的。
現在算盤打空,上麵耐不住,才有了接下來這些糟心安排。
“我知道,水茜嘛。小時候見過的。”
雲錚擺擺手揮退秘書,走到雲水茜身前,“這麼多年沒見,還是一樣漂亮。”
雲水茜抿唇,目光在雲錚完美麵龐上打了個轉,終是露出了一絲笑意。
“坐吧。”
雲水茜父親雲風海也不用雲錚安排,自顧自走到沙發坐下。
雲風海反客為主的行事態度,雲錚顯然沒放在心上,笑容不改,“二位喝什麼茶?我讓人泡來。”
“喝什麼茶?血脂酒。”雲風海抬手一指。
雲錚知道雲風海舌頭極刁,拉開櫃門,直接把最上層擺的三瓶陳年血脂酒取下來,放到了他麵前。
這樣豪爽的作派,讓雲風海很是舒心。
他盯著雲錚,從上到下打量。
雖然都傳雲錚是下任家主,繼承順位也排在第一。
但雲家人材濟濟,內部爭鬥波濤洶湧,現任家主身體雖已老邁,但再撐個數十年不成問題。
誰知道這幾十年間,會不會有比雲錚更亮眼的競爭者出現,拿下第一順位?
將寶押在雲錚身上,是否合算,還有待斟酌。
今天將雲水茜帶來,也不是要把事定下,隻是初步相看,看女兒瞧不瞧得中,再看看雲錚是什麼態度。
雲風海跟雲錚接觸過幾次,對他印象還算不錯。
因為一直是向著家主的方向培養,雲錚待人接物很是大氣,族中幾乎沒人對他觀感不好,很多分支首領都力挺他上位。
以前看著還行,現在拿他擺到女婿的位置,就有很多小毛病挑了。
“我不喜歡喝血脂酒,這裡有冰梅茶嗎?加了營養劑那種?”雲水茜問。
“我問問。”雲錚轉身離開。
雲水茜還站著,雲錚也沒邀她落座,更沒主動問詢她的喜好。
雖然雲錚以他這個風海首領為先,態度極其尊重,但對待他女兒不殷勤,這就是減分項了。
“你覺得他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