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很合適了。
在當事人尚且迷茫一無所知的時候,巫璜和青霄就已經三言兩語幫他們決定好了未來的走向。一定程度上雖然有那麼一點不講道理,放在某些故事裡這種行為就是應該被推倒個幾百遍的反派,但是他們自己都不準備當什麼正派英雄,也就無所謂采取的舉動到底是不是符合大眾的價值觀了。
青霄隻想快點把天道重啟還清主腦欠下來的大筆債務,安安心心追尋自己夢寐以求的大道,而巫璜也隻是順手幫上一把鄰居,重點還是在矮人隱居地藏著的丹粟陪葬。
巫璜不知道丹粟當時到底帶了哪些東西陪葬,丹粟自己其實也說不太清楚。時間太久以至於當時重要得想要帶進棺槨裡和骨頭一起同眠的珍寶,現在想起來似乎也不是那麼重要了。
尤其他和巫璜的關係由量變到質變了之後。
丹粟偷眼瞄著巫璜,又垂下眸子做出誠懇又確實想不起來的神態。
具體的他想不起,但也依稀記得多是些寄托著他見不得人…咳、那些個心思的東西,巫璜活著的時候小心翼翼不敢表露,巫璜死後他也隻敢拿了些不打眼的小物件聊做寄托,當時隻覺得難過又滿心酸澀的,半點未曾想到過還有現在這般造化。
要是那些東西被巫璜找出來,還真讓他有點不太好意思。
他依稀記得,自己是帶了兩件巫璜的舊衣服裝進去的。
可讓巫璜不要去找,丹粟又想不出什麼站得住腳的理由,說不得就要被巫璜三言兩語把真相給詐出來,一樣要被搓扁揉圓了欺負一通。
因而隻能默默祈禱一下自己帶進墓裡的那些東西沒全被矮人拿走,讓他還能在巫璜麵前留點麵子。
丹粟要求不高,日常被巫璜欺負得眼圈發紅哆哆嗦嗦蜷成個黑團團,他也沒辦法要求更多,隻要那麼一點點麵子就夠了。
……
丹粟心裡轉悠著自己的小心思,被他一路從拍賣場拎回來的喬伊也想著自己的心事。
對於喬伊而言,自己這幾天的經曆無疑可怕極了,而現在被這些人從拍賣場買回去,他也不知道自己麵對著的究竟會是怎麼樣的命運,隻能從現下巫璜和丹粟對待他的態度推測自己不至於太快丟掉性命。
雖然他能夠敏銳地察覺到,他的兩個“主人”之中為首的那個,打量他的眼神並不像是在看著一個活物,而更加像是在看一個花大價錢買回來的稀罕貨物,評估著能從他身上壓榨出多少的利潤。
甚至比那條盤在一旁的大蛇還要冰冷無情。
起碼那條大蛇還會纏著丹粟撒撒嬌,尾巴尖勾著丹粟的腿信子一下一下蹭過丹粟的臉頰,發出輕輕的嘶鳴聲來吸引丹粟的注意力。有了能夠自由活動的實體是件好事,但不再是劍穗的蜃樓也同樣失去了作為劍穗時連帶享受到的關注。
當年丹粟是真的很喜歡那把長劍,時不時就會將其拿出來仔細擦拭保養。所以那把劍雖然沒什麼出鞘見血的機會,也一直維持著吹毛斷發明淨如水的刃光,被丹粟送出去時仍是一把讓人見獵心喜的好劍,半點不曾被束之高閣的時日摧折了鋒刃。
蜃樓不出聲地用霧氣纏在了丹粟現在的劍上。這是巫璜為丹粟新鑄的劍,依著丹粟的意思將那顆已經被做成了掛墜的琉璃心熔鑄了進去,所以劍刃上帶著淺淡如水的紅,薄薄的映漾開血一樣的色澤,一絲絲一縷縷沿著劍身蔓延,似是還未出鞘,便已沾了血。
霧氣在劍上纏出個麻花樣,蜃樓跟劍穗難舍難分了那麼多年也沒學會要怎麼編絡子,便不好意思地又悄悄地用鱗片蹭了蹭嵌上青碧色,絲絲縷縷勾纏著晃晃蕩蕩,不仔細看也是個劍穗子的模樣。
蜃樓專心致誌地進行著自己的工作,喬伊就一聲不吭地在邊上看著,眼睛眨也不眨手撐著下巴,一邊看著一邊心裡愁苦自己接下來要怎麼辦。
人類帝國已經消失在了曆史之中,四分五裂的帝國讓他不知道該去找誰履行自己的任務,並且分裂開各自為政的人類國家,又有幾個會聽他一個矮人的話。可如果要灰溜溜地回去,他被奴隸商人抓住的時候蒙上了眼睛又灌了藥,昏昏沉沉根本不知道自己被帶走了多遠,想要找到回隱居地的路也找不到方向。
甚至於他想要姑且得過且過能活過一天是一天,已經淪為奴隸還想什麼亂七八糟的時候,心裡頭還有著苦澀難耐的不甘讓他不願意就此屈服。
迷宮也好,黑暗降臨也好,老祭司的惶恐意味著什麼他並不知曉,他隻是知曉自己那麼向往著外麵的世界,那麼努力才說服了老祭司得到了離開隱居地的機會,絕不能到這裡為止。
他心有不甘。
巫璜把他拎出來當這段劇情裡的男主,某種程度上也正是因為他這種不願意服輸的(作死)氣勁。
男主要是沒有個打不死的小強精神,動不動就在生活的重壓下躺平任蹂/躪,那這出戲可就唱不下去了。
不認輸才好。
巫璜帶著喬伊在王都落腳——勞倫迪烏斯滅國分裂之後大陸上最大的帝國安德烈維爾的王都羅斯羅娜,以開國女王的名字為名,有著玫瑰之城的美譽。他在這座城市裡買下了一處小洋房作為根據地,不怎麼大卻足夠精致,原本是一位伯爵修建的外宅,卻還沒等住進去就一命嗚呼,留下個不吉利的名頭便宜了巫璜。
有了這個根據地,也就有了讓玩家們送信上門的地址,他那價值一百萬龍幣的矮人奴隸,被安排在門口當接待員。
……
現實世界中,遊戲的更新逐漸接近尾聲,玩家們一邊等待著新版本上線一邊刷刷論壇,刷著刷著就看到個新貼飄了上來。
#全新隱藏副本“海市蜃樓”,你不可不看的全程記錄#
嗯?
絕大多數玩家看了眼標題,便想也不想滿心好奇地點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