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嬤嬤說話毫不客氣,一點也沒有因為對方是國公府的側夫人口下留情。
瓜爾佳氏麵色來回轉變,氣的心肝疼卻拿對方沒轍。
人走後,她氣的抬手把桌子上的茶具掃在地上。
瓜爾佳氏胸膛起伏,咬牙切齒,“得意什麼,不過是個奴才。等國公爺回來……”
等國公爺回來做什麼她並沒有說出口。
或許她自己心裡也清楚,這件事二格格做的並不在理,就算是彭春也必定會予以處罰。
可瓜爾佳氏就是不甘心。
“去,去前院找大公子,就說我被夫人欺負了。”
伺候側夫人的婢女暗暗叫苦,側夫人糊塗了不成。前院是什麼地方,國公爺早就吩咐了,沒有特彆重要的事情不允許去打擾大公子讀書。
她是真的想不明白,國公爺和夫人也不是不講道理的,側夫人為什麼就不能消停呢。
見婢女不動,瓜爾佳氏上前就是一巴掌,“狗奴才,本夫人指使不動你了是吧?”
瓜爾佳氏這一巴掌可不輕,婢女臉上瞬間就起了個紅印子。
她可不敢當著側夫人的麵兒哭,不然隻會換來更嚴厲的懲罰。
最終婢女還是委委屈屈的去了前院。
大公子增壽生於康熙七年,他生而喪母。
早前彭春還未續娶,增壽一直跟著瓜爾佳氏生活,瓜爾佳氏也不管對方是個奶娃娃,總是在他耳邊說些有的沒的。
因為她的挑撥,覺羅氏剛入府的時候增壽對她敵意很大。
彭春知道這件事後就把人帶在身邊親自教導。增壽又不是真的傻,有彭春教導,也明白自己之前的態度不對。
後來,彭春出征,就拜托給了覺羅氏照看。
說是照看,那時候增壽都五六歲,明事理了,他身邊也有奴才照顧。覺羅氏隻要確保府裡的人不會虧待他就成。
這些年過去,兩人的關係比覺羅氏剛入府的時候不知好了多少。
他是晚上從族學回來才知道這件事的,聽完來龍去脈增壽頭疼的揉揉眉心。
小廝輕聲說道:“公子,您打算怎麼辦?”
要他說側夫人也是沒事找事,國公夫人性子是要強一些,但也沒虧了誰。甚至因為側夫人是先夫人的族妹曾經照看過大公子還十分有待。他是真的不懂側夫人還有什麼不滿的。
增壽道:“你讓人偷偷給那婢女送二兩銀子,再送些傷藥過去。另外在準備些上好的布匹綢緞、首飾”他頓了一下,擺擺手,“算了,你讓其嬤嬤過來吧。”
這件事擺明了是側夫人做的不對,她讓人把這件事告訴自己分明是想要拉自己下水,增壽不可能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他知道歸知道,但並不準備按照側夫人的想法去做。
他讓其嬤嬤幫忙準備了些上好的藥材、適合小孩子的玩意兒、布匹等物,親自抱著去了正院。
彭春對孩子的教育是很嚴格的,增壽又是他唯一的兒子,又嚴上幾分。
他早晨天不亮就要起床去族學讀書,一直到天擦黑回來。這還不算,回來之後他還要完成先生布置的課業。
也就是說直到此刻,他才知道繼額娘給他添了個妹妹。
增壽的想法跟側夫人完全不同,彆說隻是妹妹,就算是弟弟他也隻有高興的份。隨著年齡的增長,他才意識到有人幫襯是多麼輕鬆的事情。
一個人實在太累。
至於分薄家產?
男子漢大丈夫自然是要自己努力建功立業,靠著蔭封算什麼本事。
增壽前腳到達正院就有人去給覺羅氏通報,等他到達覺羅氏門前,就見柳嬤嬤快不的迎了上來。
“給大公子請安。”
增壽虛虛抬手,“嬤嬤客氣,額娘如何?”
柳嬤嬤態度很恭敬,“多謝大公子惦念,格格很好。隻是產房汙濁就不請大公子進去了,還請大公子見諒。”
女子生產流血是為汙濁之氣,據說十分不吉利。這個時候男子是不會進入產房的,以免沾染晦氣。
柳嬤嬤雖然不以為然,但態度要擺出來。不然大公子真出了事兒,吃虧的肯定是她家格格。
增壽點頭,這個他也聽其他族人說過。他指著身後奴才抱著的東西,“我的一點小心意,嬤嬤讓大夫看看額娘可用得上。”
增壽給覺羅氏帶來的東西除了布匹衣料就是藥材。
到底不是親娘,增壽送東西很謹慎。布匹衣料還好說,藥材都要仔細叮囑清楚。
“這幾樣是給小妹妹的。”他不好意思的笑笑,“小妹妹出生我竟然不知道,真是失職。”
“嬤嬤,不知我可能去看看小妹妹?”
他絕口不提側夫人跟二格格辦的蠢事。仿佛自己來真的隻是為了看望這個新出爐的妹妹。
柳嬤嬤也樂的裝糊塗,畢竟夫人年過三十,將來說不得還要靠大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