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打完烏嬪,她又瞥了一眼洋洋得意的郭嬪,意有所指:“說來大家都是宮裡的老人,相處的時間不短了,本宮是什麼樣的人相信大家也清楚。如今本宮承蒙皇上看中忝為貴妃,執掌宮務,自是希望大家都好的。今日本宮把醜話說在前頭,如果誰惹出了亂子傳到皇上那頭去了,給本宮惹來麻煩彆怪本宮翻臉無情。”
榮妃的意思很明白,她並不想理會妃嬪之間的眉眼官司,隻要她們不連累自己,想怎樣都行。若是敢連累她,那就彆怪她不客氣。
狗急了還咬人呢,她再不濟也能拉著對方一起覆滅。
榮妃的話把眾人嚇得不輕,烏嬪、佟妃二人麵上恭敬地答應著,心裡則罵榮妃是小人得誌。
榮妃不管她們心裡怎麼想,也管不著,她要的隻是麵上聽話和諧。
鬨了這一出,耽擱不少時間,幸好接下來也沒多少人需要認識。介紹過郭嬪,惠妃隻給郭絡羅氏介紹了那幾個生育了皇子公主的貴人、庶妃們。
麵對她們郭絡羅氏的態度可想而知。這把惠妃氣得不輕。不過惠妃並沒有當場發作,隻當做不知。
認完所有人,由榮妃打頭帶著眾妃嬪與皇子福晉們去往慈寧宮。
菀凝看了榮妃一眼,便打算走到佟妃身後。以往帶頭的是榮妃與惠妃二人,她與大福晉就跟在四妃的後頭。如今榮妃身份變了,菀凝自然跟著水漲船高。但她隻是兒媳婦,也不好走在惠妃等人的前麵,便打算跟以前一樣。
榮妃伸手拉住她,“今日出門有些遲了,一會兒路上肯定要加快速度,等你走到慈寧宮腿都軟了。這肩輦夠大,咱倆擠上一擠也儘夠了。”
有肩輦做,誰願意靠兩條腿走路啊,菀凝甜甜一笑:“謝額娘。”然後順勢坐了上去。
榮妃說肩輦夠大那是對一個人,兩個人坐上來有些擠了,身體緊挨著。天氣涼爽的時候還好,天兒熱了可受不了。
等菀凝做好,榮妃囑咐抬轎太監出發,她自己拉著菀凝的手低聲說道:“那幾個沒一個善茬,你日後機靈著點,沒事彆往上湊。”
她在的時候還好,那些人或許會賣她一個麵子不敢怎麼菀凝,現在她做了貴妃與菀凝拉開距離,尤其今兒烏嬪跟郭嬪都帶著一肚子氣。這倆人跟菀凝距離不遠,真有什麼事兒也是鞭長莫及。
菀凝笑道:“額娘,我不是小孩子了,你們彆總把我當小孩子看,我可以自己保護自己的,而且還可以保護你們。”
明明本事不小,卻總被當成小孩子照顧著,菀凝內心甜蜜的同時又有些哭笑不得。
榮妃不以為然,做父母的,哪怕孩子七老八十,在他們心裡那也是孩子,走哪裡都掛念著。至於孩子們的保護,他們有這份心就行了。
榮妃很知足,所以她養的比所有人都富態。
到了慈寧宮,菀凝就看到已經早早到來的二福晉石雅惠以及五阿哥的庶福晉李氏。
五阿哥是太後養大的,兩人情分自是不同,李氏雖然隻是庶福晉初一十五都會來太後這邊侍奉。剛開始太後並不見她,她隻是在門口磕個頭就走,後來見她誠心,偶爾也會叫進來說幾句話。大部分時候也會在後妃到來之際讓其離開。今日在慈寧宮看到李氏,菀凝著實驚訝。
石雅惠悄悄來到她身邊,小聲說著:“李氏有了?”
有了,有什麼?剛開始菀凝沒聽明白,之後才知道石雅惠說的是李氏有孕的事兒。她睜大眼睛同樣壓低聲音,“你確定?”
石雅惠點頭,她小心的看了一眼李氏,湊到菀凝耳邊,“我來的時候太後屋裡歡聲笑語,我見太後高興就湊趣兒問了句。”她頓了一下,又道,“是李氏親口說的。昨日不是太醫照例問診的日子,查出來她懷孕一月有餘。她今兒是特意前來報喜的。”
菀凝才來不知道,剛才李氏信誓旦旦說什麼小阿哥,還說要孝順太後,把太後喜得什麼似的。不論男女這畢竟是五阿哥第一個孩子,因此太後留下她,準備讓她親口告訴郭嬪,讓郭嬪也高興高興。
兩個人說著就往慣常坐的角落走去,這邊大福晉與四福晉都已經坐好了,在四福晉的下首坐著新上任的八側福晉。石雅惠對著八側福晉頷首,“恭喜側福晉。”
等她打完招呼,大福晉道:“二弟妹來得早,可知五弟這個庶福晉是怎麼回事?”側福晉都不能隨便來慈寧宮請安,更彆說比側福晉還要低的庶福晉,哪怕這個庶福晉是老五的。
石雅惠把同樣的話又跟大福晉說了一遍,大福晉驚訝道:“二弟妹說的可是真的?”
“她親口說的,肯定做不得假。”欺瞞太後那可是大不敬,誰敢?
大福晉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二弟妹還沒開懷怕是不知道,一般有孕都是會想法子瞞過三個月的,除非是沒辦法,不然不吉利。”
像她生的這幾個格格都是三個月坐胎穩了才報的喜,三個月前除了她與大阿哥就隻有額娘惠妃知道此事。
見菀凝湊了過來,她想著這倆人都沒開懷,便細細的講解一番。
菀凝小聲嘀咕,“有這麼邪乎嗎?”她們妖族要是知道有孕恨不得嚷嚷的所有人都知道,沒誰會去隱瞞三個月這麼久。嗯,用菀珂的話說這是封建迷信。
大福晉笑道:“那倒不是。你看那些發現就嚷嚷出來的好多不也沒事,主要吧是前三個月坐胎容易不穩當,稍不注意就可能沒了。三個月後胎穩了也不至於出事,避免空歡喜一場。當然,這也不是說過了頭三月就不用在意的。實際上孩子沒生下來哪一天都要小心。”
頭三個月嚷嚷出來平安生產的大有人在,瞞了三個月又說的落了胎也不在少數。
見三個人說的興起,郭絡羅氏湊到宿嫆耳邊挑撥,“你瞧,她們感情多好?”
宿嫆抬頭看了她一眼,深呼吸,“所以呢?你想說什麼?”郭絡羅氏以為她這樣說自己就會心生怨恨嗎?那她一定不知道,她沒來之前四個人感情都是不錯的,她也能加入其中說話。今日她們往那邊湊不是因為自己,而是要防著郭絡羅氏。
郭絡羅氏的眼裡閃著惡毒的光芒,“你不嫉妒嗎?我看董鄂氏也沒有她說的那般對你那麼好。明明你倆挨著,她卻約過你去跟彆人說話。也是,你額娘不過是個嬪,還排在六嬪的尾巴,大福晉的額娘可是手握宮權的妃位。換做是我也知道去巴結誰?”
宿嫆手指一顫,不等她說什麼就被菀凝握住手臂,菀凝越過她直視郭絡羅氏,“郭絡羅氏我發現你臉很大啊,你是個什麼東西,也敢直呼本福晉的姓氏?八阿哥的住所沒有你鏡子嗎?本福晉不介意借你個西洋鏡好好照照自己。”
菀凝的聲音有些高,她旁邊的石雅惠與大福晉全部都看向郭絡羅氏。大福晉蹙眉,嚴厲警告道:“郭絡羅氏你若不會說話就閉嘴。虧得本福晉之前還感動於你和八弟的愛情,現在看來你根本就不愛八弟。你不但不愛,還跟他有仇,不然怎麼處處給他惹事。你說四弟妹與三弟妹怎麼你了?”
她雖沒聽清郭絡羅氏說什麼,但相處這麼久卻知道菀凝的脾氣。這位若不是旁人惹著她,是不會動怒的,尤其這還是慈寧宮。
宿嫆反手握住菀凝的手笑了笑,她也轉頭去看郭絡羅氏,宿嫆麵色堅定,“你錯了。先不說三嫂根本不是你說的那種踩低捧高之人,按照你的邏輯,三嫂她額娘是貴妃,她根本用不著巴結任何人。”
四福晉承認跟二嫂、三嫂比她有時候難免自卑,但這不是彆人挑撥她們感情的理由。對她們之間的友情她從未懷疑過,這一點誰也彆想挑撥。
郭絡羅氏大概沒想到自己隨意的挑撥不但沒成,還反過來被三位皇子福晉集體訓斥了。她臉色忽明忽暗神色難辨,菀凝看著她的臉色忽然說道:“大嫂這話何必問出口,答案不是明擺著呢嗎?你忘了她那日可是連衛庶妃都沒去看。狗還不嫌家貧呢,她?”
菀凝冷笑出聲,剩下的幾個字雖沒說出口,但大家都知道她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