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阿哥也沒瞞著她,把今日在皇宮的事情細細講給她聽,聽完,菀凝忽然歎息:“這麼說太子還怪可憐的。對了,今兒大哥府上讓人送了帖子來,說是明日要來拜訪。我讓人特意去打聽了一下,發現今天明珠去了大哥府上。”
菀凝的話意思很明顯,她這是告訴三阿哥,大哥過來八成是明珠指示的,讓他心裡有個準備。
本來麼,她家跟大哥、大嫂分屬不同陣營,表麵上看關係不錯,實際上私底下並無往來。她們剛出府大哥就下帖子,誰看了都會覺得這其中有事兒。
她不過是為了以防萬一讓人去打聽打聽,還真被她打聽出些眉目來。
三阿哥頓住腳步,隨後不在意道:“正好汗阿瑪放了我半天假,我等會兒讓範自平去說一聲。。”
菀凝點頭,“我猜大哥找你八成是朝堂上的事兒,你自己心裡有數就成。要我說大哥瞎折騰什麼,他要真閒得慌,就去打仗啊。遠的不說,那準噶爾部的葛爾丹不是天天找事兒,讓大哥去唄。”
準噶爾部鬨亂子,是個大清人就知道。從康熙九年他當上準噶爾部的首領到現在,那真是一刻都沒消停過。
她覺得吧,比起朝堂,大阿哥更適合外出打仗。
三阿哥伸手摸摸她的腦袋,索性跟菀凝攤開了說:“大哥找我無外呼兩種情況,其一,打聽淩譜的事情試探汗阿瑪的對此事的態度;其二,還是跟淩譜有關,我今日辦了他,很可能會給明珠造成錯覺,讓他覺得我跟太子會有隔閡,從未拉攏我。”
無論哪一種,說白了都離不開這賣官鬻爵的事兒。
他用腳趾頭想都能知道,明珠跟索額圖是一路貨色,索額圖會乾的事兒,明珠十有八、九也逃不了。假如這事兒他也有份,這會兒怕擔心的睡不著覺了。
三阿哥勾起嘴角露出一個狡黠的笑,他轉過頭對著菀凝附耳說道:“明日若大嫂也跟著來,你這樣、這樣。明白了麼?”
菀凝眼前一亮,“這個好,包在我身上。”
翌日巳時出,大阿哥兩口子驅車來到三阿哥府,大阿哥叮囑大福晉,“彆忘了我跟你說的。”
大福晉有些猶豫,“畢竟是朝堂上的事兒,三弟會告訴三弟妹?”她不懂,明明大阿哥自己都打算去問三阿哥了,做什麼還要她去問三弟妹?
大阿哥道:“這你就不懂了,溫柔鄉就是英雄塚,以三弟對三弟妹的重視這麼大的事兒絕對不會瞞著她。哎呀,你先彆管三弟妹知不知道,你隻要照著我說的做就行了。”
男人都喜歡在自己愛的女人麵前顯擺自己的能力,三弟肯定也不例外。他越是在意三弟妹就越會展示自己給三弟妹看,所以,他敢打賭這件事兒三弟妹肯定知道。
本來呢,大阿哥是沒打算摻和這事兒的,淩譜是太子的奶公,淩譜乾的事兒就算太子說他是清白的,怕也沒人信。這跟黃泥落□□是一個道理。
太子倒黴,他樂的看熱鬨。
明珠這家夥非說,太子不會坐以待斃,說不定他還會倒打一耙把自己拉進去。大阿哥最痛恨的就是這種事情,哪裡容許彆人汙蔑他。他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應該找三弟打聽打聽情況。如果太子真敢,那他就不客氣了。
夫妻倆來到門口三阿哥兩口子就知道了,兩人一起來到中門迎接,寒暄之後大阿哥跟三阿哥去了外書房,菀凝帶著大福晉去了正院。
大福晉抬頭指著院子上的三個字念道:“悠閒居。這名兒起的好,可是出自那句‘采菊東籬下,悠閒見南山’?”
上次搬家的時候隻大門上掛著三阿哥府的牌匾,裡麵的院子裡什麼都沒有,看著荒涼的很。今日不管是院子裡的花草還是其他,都透著人氣兒。
菀凝笑道:“正是這個,大嫂也知道我就是個懶的,最喜歡也不過是這‘悠然見南山’的風采。”沒事喝喝茶聽聽趣兒看看八卦,這就是她的生活。
大福晉不以為然,“誰不喜歡這悠閒的生活,可惜並不是每個人都有三弟妹這般福氣。”
如果可以,她也想關起門來萬事不理,可誰讓她嫁了大阿哥呢。
兩人落座,大福晉從袖子裡拿出一張銀票推給菀凝,菀凝不明所以,“大嫂這是?”
大福晉道:“這是特意感謝三弟、三弟妹的。聽說了三弟府上的事兒,我跟你大哥趕緊去查了下自己的產業。”說起自家產業,她深歎幾聲,“三弟妹怕是不知道,我家的事情比你這可嚴重多了。就說那幾個大管事吧,這麼多年下來最低的都貪了五萬兩銀子,多的那兩個我簡直不敢想。”
他們把那幾個管事抓起來的時候,那管事的還振振有詞‘誰家不拿幾個辛苦錢’。嗬,她竟不知什麼時候五萬兩隻是小小的辛苦錢了。
大福晉灌了好幾口茶,仍壓不下心中的火氣。“隻可恨我們發現的晚,這群狗奴才把錢霍霍的差不多了,我們才收回了二十萬兩現銀。”
誰能想到呢,不過是莊子上的一個奴才,日子過的比她這主子過的都舒坦,回到家也是奴仆成群,小妾通房無數。
“這點小意思算是感謝三弟跟三弟妹的。”她說到這裡笑了一下,“三弟跟三弟妹的關係我們都清楚,所以這銀子我就直接送到三弟妹這兒來了。”
菀凝打開看了一眼,發現是一張一萬兩的銀票,大福晉見狀不好意思笑笑:“主要是我家人口多,用錢的地方也多,這點銀子三弟妹你彆嫌少。”
她隻說收回了二十萬現銀,除了現銀還有其他產業,那些加起來也能有個十萬兩。自家得了那麼多的東西就給人家一萬兩辛苦錢,她確實很不好意思。
菀凝看完又把銀票疊了起來推回去,“瞧大嫂這話說的,咱們什麼關係,你這樣不就生分了。快收回去,不然我要不高興了。”
“大嫂能追回銀子那也是您自個兒出人出力,我們就是動了下嘴皮子說了句話,哪能平白要大嫂的銀子。”
兩個人一個執意要給,一個非要推卻,來來回回好幾次。大福晉見菀凝是真的不收,無奈的笑道:“好吧,我是說不過你。既然你不要,日後有什麼事兒需要幫忙儘管開口,隻要能幫的,我跟你大哥一定義不容辭。”
大福晉話音剛落,菀凝就開了口:“彆說,還真有一個事兒,大嫂也知道昨日三阿哥抄了淩家,大嫂可知道是為什麼?”
大福晉愣了,她這還沒開口呢,怎麼三弟妹就提起這事兒了?一時間她居然不知道怎麼開口了。
有些不自在的彆過頭,大福晉底氣不足的問道:“為了什麼?”感知到大福晉心中所想,菀凝也不點破,她裝模作樣的歎息一聲:“還能為了什麼,大嫂一定不知道那個淩譜膽子有多大,他居然背著太子賣官鬻爵。”
大福晉到第一口涼氣,“這,這,他、他膽子也太大了。”
賣官鬻爵啊,搞不好是要被誅九族的,他怎麼就那麼大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