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沒想到佟妃膽子那麼大,說打人就打人,還是當著後宮所有妃嬪的麵。震驚過後烏嬪尖叫一聲衝上去就抓佟妃的臉,正洋洋得意的佟妃被尖銳的指甲套抓個正著。兩人就這樣扭打起來。
榮貴妃捂著心口,死死地抓著嬤嬤的手,她怕她不用力,會被這倆人氣的倒下去。
“放肆,當真是放肆。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把人拉開。”
看著被宮女用力拉著依舊不管不顧要去抓人的烏嬪與佟妃,榮貴妃道:“你看看你們倆像什麼樣子?身為皇上的妃嬪猶如市井潑婦般掐架,傳出去也不怕人笑話。”
她喘息片刻,厲聲喝道:“今日這事兒本宮一定會告知皇上。”
不說烏嬪臉上的紅印子,就說佟妃被抓花的臉,她想瞞都瞞不住。
一聽要見皇上,兩人終是怕了,她們直接跪在地上,兩人同聲說道:“貴妃娘娘息怒,都是臣妾的錯。”佟妃更是舔著臉,“些許小事哪用得著驚動皇上。”
不過是打了一巴掌,她沒想到烏嬪敢還手。
“小事?”榮妃提高了音量,她伸手指著兩人花了的臉和淩亂的頭發,“來人,給她們拿個鏡子好好照照讓她們看看自己的樣子。我倒要看看等你們看清自己的模樣還會不會覺得這是小事。”
兩人雖然低下頭,榮妃並沒有打算就此放過她倆,隻聽她道:“本宮知道,本宮的家世不如你們,你們不服氣本宮這個貴妃。”如果她們真忌憚自己這個貴妃,也不會當著眾人的麵撕打。
“但,那又怎樣呢,除非皇上再下旨廢了本宮,你們不服也得給本宮憋著。”
“今日你們敢無視本宮打架,明日是不是就能打到本宮的鐘粹宮?後日是不是就敢打去乾清宮?本宮一再忍讓你們不僅不反省,反而變本加厲。今日本宮如果不處置你們,宮規何在?”
她一直都知道佟妃看不上她,原本還想著什麼時候抓個雞殺給佟妃看,她還沒找到那隻合適的雞呢,佟妃就自己送上門來。既如此那就怪不得她了。
今天的事兒她非告知皇上不可。她倒要看看皇上會不會還因為佟家袒護佟妃。
榮妃態度堅決,佟妃終於變了臉,她變臉並不是因為榮妃要去找皇上,而是榮妃不給她麵子。她打烏嬪是不對,誰讓烏嬪先侮辱佟家的,烏嬪說佟家教養有問題,就算當著皇上的麵她也敢打。她覺得榮妃是故意的,榮妃不先訓斥烏嬪,而是對著她發難,怎麼看都像是在包庇。
明珠、索額圖一倒,佟家在朝堂一家獨大誰也不敢與之爭鋒,這就導致佟家的人開始自大起來。榮妃明明是訓斥的她們倆,到她嘴裡卻成了偏袒烏嬪。
烏嬪本來是有些退意的,先動手的佟妃都這般理直氣壯,她也跟著挺直腰背。
佟家又如何,這次可是佟妃先挑事兒,就算真鬨到皇上那邊她也不怕。
菀凝是在用膳的時候才得知烏嬪與佟妃被降級的消息。她好不容易入宮一回,石雅惠便留了她與大福晉用膳。
正好今日天氣好,她們就把飯菜擺在毓慶宮正院的小花園裡,四個人有說有笑的吃著飯前水果,就見有個大宮女打扮的人急匆匆趕來,她先給眾人行禮,這才道:“福晉,不好了,皇上不知為何貶了烏嬪娘娘和佟妃娘娘,就連貴妃娘娘也被罰了俸祿。”
她這話剛落,菀凝坐不住了,她蹭的站起來,焦急道:“你可知發生了什麼事兒?”好端端的她額娘怎麼會被罰。
宿嫆雖然沒說話,臉上倒也帶著著急,她倒不是擔心烏嬪,她擔心的是她自己。烏嬪本就是沒有封號的嬪位,再貶會是什麼?貴人、常在?不論哪一個都與一宮主位無緣了。
以烏嬪的性子不生氣才怪,而自己搞不好就是那個出氣筒。
宮女道:“回三福晉,具體的奴婢還沒來記得問,隻聽說是佟妃與烏嬪不知為何打了起來,榮貴妃娘娘直接帶著人去了乾清宮,然後就傳出皇上貶了佟妃為嬪,烏嬪直接、直接成了貴人。”說完她小心的看了四福晉一眼。
宮裡沒有不知道烏嬪偏心眼苛責四福晉的,以前她都要沒事找事兒,如今被貶正在氣頭上,四福晉的日子隻怕更不好過。
菀凝明白了,說白了就是那兩個找事唄,她額娘純粹是被連累的。雖如此,她還是道:“二嫂,對不住,今兒我看是聚不成了,我得去鐘粹宮一趟。”
宿嫆緊跟著道:“我也得去趟永和宮。”
她說話,所有人都看著她,菀凝距離她最近,拉住她的手,“烏、貴人現在肯定在氣頭上,你小心點。”她沒說不讓宿嫆去。
烏嬪那個人最會沒事找事,她又是婆婆。宿嫆去了不見得落著好,不去更會被她死揪著不放。
宿嫆勉強笑道:“放心吧,我沒事。”見大家都擔心的看著她,她心裡暖暖的,遂反過來安慰道,“我真沒事,你們想啊,她剛被皇上訓斥,這個時候汗阿瑪說不定正讓人盯著她呢,她謹言慎行還來不及,又怎會找茬?”
大福晉知道宿嫆是在安慰自己等人,她道:“行了,四弟妹不是小孩子,她自己肯定心中有數,咱們彆哭喪著臉給她製造壓力了。”
宿嫆感激的笑笑。
永和宮與鐘粹宮是一條路,菀凝便與她一起走了。快分彆的時候菀凝道:“你自己小心點,彆那麼傻她說什麼就是什麼,若她真的太過分,你就、就尋死膩活。我就不信都這樣了,她還敢苛待你。”
宿嫆上前抱了抱她,“謝謝,能認識你們真是太好了。”她深呼吸,“放心吧,就像你說的大清那麼大,咱們還沒出去看看,就隻在京城這一畝三分地上轉悠著,我可舍不得有事兒。我啊,還想著將來跟你們一起遊山玩水呢。”
菀凝點點頭,“你能這麼想就對了。行了,你先進去吧,我也走了。”
她倒是想先看著宿嫆進永和宮,又怕烏貴人那小心眼的借此找事。所以她隻吧人送到永和宮門口就走了。
菀凝到鐘粹宮的時候就見榮妃指揮著下人擺膳,看到菀凝她笑道:“我就知道你會過來。”
菀凝小心的打量她,“額娘到底怎麼回事兒啊,我聽說汗阿瑪罰您銀子了?”她怎麼看額娘也不像是被罰了銀子的樣子,誰家被罰錢還那麼高興?
榮妃拉著她的手不在意道:“沒事,就是烏嬪、哦不,現在是烏貴人了,烏貴人口無遮攔被佟嬪當著我的麵打了。你們她們私底下鬨歸鬨,當著我的麵打人怎麼行。這倆一個仗著家世一個仗著兒子和寵愛,從沒把我放在眼裡過。我一氣之下就捅到皇上跟前去了。”
跟菀凝她說的是‘捅’字,實際上她去乾清宮還給自己找了個美名:請罪。
身為貴妃沒管住後妃讓她們當眾撕打,可不是有罪麼?
“所以,汗阿瑪罰了您俸祿?”
榮妃摸著她的頭,笑道:“那不過是做給彆人看的。”後宮除了地位妃嬪誰靠俸祿過活?彆說隻罰她三個月俸祿就是一年才多少銀子。那點銀子怕是連皇上賞賜的一匹布都不如。
見榮妃是真的不在意,菀凝也笑了。“烏貴人這張嘴還真是什麼都敢說,她就沒想過那句話把慈和太後都帶上了?”
榮妃歎息,“我大概知道她為什麼這般不管不顧。”除了四阿哥這個先皇後留下的問題,還有就是烏貴人生的那位皇十二女病了。
皇上把皇十二女交給佟嬪撫養,可惜佟嬪對她一點都不上心,雖不至於打她,平日裡陰陽怪氣少不了。承乾宮基本都是佟家的人,主子都不上心誰又會對烏雅氏的女兒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