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菀凝還想說什麼,就被宿嫆拉住了。宿嫆道:“五弟妹我自認與你素無恩怨,你為何要處處針對我?之前我不跟你計較,如若你在這般拿我肚子裡的孩子說事,彆怪我對你不客氣。”
“到時候我會親自去找五弟,我倒要當麵問問他,是不是我跟四阿哥哪裡對不住他。”
宿嫆很聰明,她知道說郭嬪李佳氏或許不會害怕,但李佳氏肯定會忌憚五阿哥。畢竟她已經嫁給了五阿哥,今後榮辱都跟五阿哥是一體的。五阿哥後院還有個李氏,如果她惹五阿哥生氣,將來的日子可想而知。
李佳氏咬牙看著宿嫆,宿嫆毫不相讓,“好,好得很,我記住了。”
菀凝毫不客氣的給了她一個白眼,這個李佳氏真是夠了。明明是她自己先找茬,最後說不過人家,反倒弄得像是彆人欺負她一樣。
菀凝很不喜歡這樣的李佳氏,當晚她回去就給三阿哥寫了封信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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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三阿哥正在昭莫多的前線上。葛爾丹是個難纏的對手,經過這麼長時間的努力他們總算是把對方逼到了昭莫多,清軍的圍剿之下。
京城的六月熱死個人,昭莫多雖然不如京城也熱的夠嗆,不過它有一點跟京城不同,那就是晚上。晚上的昭莫多已經要穿薄衫才可以。
三阿哥帶著一隊人趴在個小山坡上,看著前麵的營地,他低頭往自己手上吹了口氣,“確定了嗎?葛爾丹真的在裡麵?”
出來不過兩三個月三阿哥逐漸嶄露頭角,從一開始的需要彭春手把手教導,到現在已經可以獨當一麵單獨帶隊出行。
日前葛爾丹戰敗,有伺候探得他就在眼前的這座軍營裡。三阿哥自告奮勇帶隊前來查看。
他小心的從懷裡拿出一個望遠鏡,打開觀察著這些帳篷。
這座營地所有的帳篷都一樣,從外麵很難看出葛爾丹究竟在哪裡。三阿哥根據己方的營地布置已經之前追繳過的葛爾丹殘部,判斷出幾個可疑的帳篷。
那些帳篷距離此地有些遠,依靠肉眼根本看不見。
三阿哥懷裡的這個望遠鏡還是出發前他從太子那邊借來的。
望遠鏡脫胎於萬花筒,是西方洋人弄來的玩意兒。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話說的一點也沒錯,洋人一麵賺著大清的銀子一麵又把持著這些好東西。
像萬花筒這種用於觀賞的東西賣的死貴不說,還限量。整個大清能買得起萬花筒的非富即貴。更彆說望遠鏡這種能用於軍事的東西,整個大清不會超過五件,除了太子手裡有一個,其他都在汗阿瑪手裡
這次出征,汗阿瑪借給三路大軍的主帥每人一個,他見狀便從太子那兒也借了一個過來,沒想到現在派上了用場。
用望遠鏡雖說仍舊不能辨認葛爾丹在哪個帳篷,但可以觀察整個營地的敵軍。通過營地的布置進行一一排除。
看了一會兒,三阿哥眉頭越皺越深。
跟著他一起來的還有增壽,“怎麼了?”對這個妹夫他從一開始的挑剔到現在的佩服。兩人從上了戰場就在一起,哪怕是第一次上戰場他也沒見到三阿哥露出這種表情。
把手裡的望遠鏡遞給增壽,三阿哥指著剛才觀察的位置給他看,“你來看看,我眼花了不成,總感覺那幾個不像是葛爾丹的人。”
葛爾丹是厄魯特蒙古準噶爾部的首領,哪怕是在戰場上蒙古人的裝束、長相也很好認。可他剛才看見的那幾個人分明長著黃頭發、綠眼睛。那模樣一看就不是他們大清人。
如果隻是葛爾丹,不管他怎麼鬨騰那都是大清內部的事情。若是有了洋人的加入,那就不是單純的內戰了。
增壽接過望遠鏡觀察,隨後他神色凝重道:“你說的沒錯,我也看到了。我還看到他們背著火器。”
火器其實就是洋、槍,火器的威力巨大,為此皇上還專門成立了火器營。不過就因為它殺傷力太大,不到萬不得已他們不會使用。
像這次他們前來,除了幾門火炮和一千人的火器營戰士壓陣外,戰場上比拚的還是刀劍。
準噶爾部作為大清的一個部落肯定是沒資格擁有火器的,如今卻在他們的營地發現火器,容不得增壽不重視。
兩人對視一眼,增壽道:“我留下繼續監視,你把這件事報告給主帥知道。”
如果沒有這次夜探,等下次交戰的時候對方忽然用火器,他們一定會死傷更多的人。如今既然提前知道了,當然要做好防範。
三阿哥點頭,他把腰間掛著的一個牛皮袋解了下來,“小心點,這個給你,實在受不住的時候就喝一口。”
軍營是不允許飲酒的,怕的是喝醉延誤戰機。但此一時彼一時,昭莫多晝夜溫差大,他們在外麵一趴就是幾個時辰,期間不能動彈分毫。
人長時間不動彈身體容易僵硬,他們隻能用這種方式活血。
隻是一小口,算不得飲酒。而且三阿哥拿的還是軍營專門配置的藥酒。
三阿哥來的時候悄無聲息,走的更是無人察覺。
等他來到營地正好撞見大阿哥,大阿哥是來給他送信的。
如今葛爾丹的人都被逼在一處,三路大軍也沒必要分開,他們的營地相隔並不遠。
京城的信件全部都送到裕親王那裡,其中就有大福晉與菀凝寫的私信。
大阿哥高興的揚揚手裡的信件,“老三,哥哥我終於有後了,你大嫂說太醫診斷她這胎是個男孩。”
裕親王經常給京城送戰報,大阿哥他們的信件就是跟著送信的人一起來回的,這些人送信的速度很快,十天左右就是一個來回。
上次送信過來,他就在數著日子。連著生了四個女兒,說不著急那是假的,他做夢都想要有個兒子。
把手裡的信給三阿哥,他催促道:“三弟快看三弟妹寫了什麼,哥哥我可還盼望著跟你一起生兒子呢。”
三阿哥把信件收起來並沒有立刻觀看。他道:“大哥我有事要找將軍彙報,其他的一會兒再說。”
大阿哥也知道老三剛才出去查探情況了,他點點頭,“行,正好我也進去聽一聽。”
大家的目的是一樣的,雖然分數不同的將軍,三阿哥也沒阻止他。
兩人徑直去了彭春的帳篷,三阿哥就把剛才發現的事情又說了一遍。
末了他強調,“我可以肯定自己沒看錯,那幾個人不僅背著火器,營地中間還用布遮蓋著什麼東西,我懷疑那是火、炮。”
彭春蹭的站起來,“你肯定?”他在營帳裡來回踱步,葛爾丹哪裡來的火、炮?如果這件事是真的,那問題就大了。他立刻道:“來人,去請裕親王與費揚古大將軍過來一趟。”
他看著兩位皇阿哥道:“這件事必須確定,把這個拿上,辛苦你們在跑一趟。最好把情況摸清楚。”
彭春很希望這件事是三阿哥看錯了,但他心裡又清楚三阿哥平日懶散在政事上從來不含糊,尤其這種大事情。
火、炮不僅威力大,危害也大。
凡是被火、炮虹過的地方,寸草不生。
蒙古生活本就不易,如果在被霍霍了草地,隻怕更為艱難。
大阿哥毫不猶豫的拿過彭春的望遠鏡,他凝重的點頭,“我們這就去。”
三阿哥猶豫了一下,他剛才大阿哥給他的信件給了彭春,道:“麻煩嶽父大人幫忙保管一下。”
他喊的是嶽父而不是將軍表明這是私事。
彭春看著遞到手邊的信件,那字跡他熟悉的很。他沒好氣的奪過書信放好,“趕緊的。”
臭小子炫耀什麼,那是他女兒,你當隻有你收到了信件。信封那麼厚裡麵肯定有寫給自己的。
三阿哥與大阿哥速度很快,為了看清楚,他們甚至還冒險前進了一段距離。之後終於在天亮之前趕回來。
看到他們彭春急忙跑出來,“如何?”
三人對視一眼,大阿哥緊鎖眉頭,“情況屬實,他們那邊確實有火、炮,我們粗略估計至少有五門。”
火、炮的位置就在營地的中央,給他們的探查帶來很大的不便。他們花費了很長時間,從營地各個方位去看,最終確認了數量。
當然,他們也看到了三阿哥說的‘洋人’。
洋人並不是隻與他們隔著大海的,與這邊最近的還有一個叫沙俄的國家。這個國家也曾經無數次的與大清邊境交惡。
他們懷疑葛爾丹營地的洋人就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