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她見誰,都會給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覺羅氏沒忍住跟女兒吐槽,“她年紀小不懂這些,做錯了情有可原,你說她額娘也不懂麼?”
剛得知這件事的時候覺羅氏以為就是幫忙介紹個嬤嬤,或者平日裡照顧一二。這沒什麼,她是族長夫人,這些是她應該做的。
她萬萬沒想到人家是打算直接住在她家裡。
知道對方打算的時候,覺羅氏整個人都尷尬了,昨日帶著董鄂清瑩去拜見族人她都不好意思去看那位妯娌。
好在對方是個大氣的,還安慰這事兒不怪她,給她添麻煩等等。
菀凝懂了,說白了這姑娘就是看不上人家唄。
天子腳下掉下來一塊磚都能砸到一個紅帶子,在這裡身上沒點權勢都不好意思出門。董鄂七十的那位弟弟隻是個從四品的典儀,當然比不得國公府富貴。
如果是個好的,菀凝不在乎讓額娘幫忙照顧一二。如今已經是三月末,五月就是初選,滿打滿算兩個月而已。
問題是這姑娘真的能老實?
反正菀凝是不太相信。
“對了,我聽額娘提過,下個月太後宮裡有個嬤嬤要被放出來,不如我下次入宮的時候問問。她不是要找教養嬤嬤麼,咱們就給她找個嚴厲的。”
他家現在就挺好,安安靜靜的,她可不想在卷入什麼紛爭。給她找個太後宮裡出來的嬤嬤,董鄂七十那邊總不能說他們不儘心吧?到時候,是嬤嬤能調、教的她聽話也好,她受不了自己從國公府搬出去也好,都跟他們沒關係了。
覺羅氏覺得這也是個辦法,她點頭,“行,回頭我跟雯茵提一句。讓她給府裡的奴才緊緊皮這段時間都放機靈點。”
增壽大婚沒多久,覺羅氏就放權把國公府交給他的妻子雯茵格格打理,自己做起了萬事不管的老封君。
這次若不是想著提點下女兒,她也不會出門。
覺羅氏也沒有在三阿哥府上多待,說清楚就叫上董鄂清瑩走了。菀凝也沒有留她們,這讓董鄂清瑩有些失望。她還以為能在三阿哥府混一頓飯呢。
倒不是她饞這一口吃的,隻是榮貴妃是三福晉的額娘,假如三福晉對她另眼相看,等選秀的時候說不得榮貴妃就會多照顧她一些。
不過沒關係,她還有時間。
額娘說她樣子討喜,嘴巴也甜,她就不信自己討好不了她們。
董鄂清瑩跟覺羅氏走後,湯圓撇著嘴進來,“主子,那個清瑩格格真的是七十大人家的格格麼?”
菀凝詫異的看著她,“怎麼了?怎麼忽然說這種話,她當然是董鄂七十的女兒,親生的。”
這個時代很少有女人敢給男人帶有顏色的帽子,如果不是自己親生的,董鄂七十也不會這麼上心。
湯圓繼續撇嘴,“沒什麼,奴婢就是覺得七十大人好歹也是個副都統,這位格格怎麼一副沒見過市麵的樣子。您不知道,她一路上眼珠子亂轉,還拉著奴婢問東問西。哦,對了,她還塞給奴婢一兩銀子的封口費。”
如果她不是個奴才,湯圓真想呸她一口。她看著像是缺那一兩銀子的人麼?
菀凝來了興致,她示意湯圓坐下,“說說,她都問什麼了?”
湯圓道:“奴婢覺得這位格格有些市儈。像是您種的那些花兒啊、三阿哥弄來的奇珍,她都要問一句‘這東西值多少銀子’。”
她雖然隻是個奴才,從小就跟著她家格格自認也有些見識。誰家的姑娘去做客看見彆家的東西張口就問錢?她家主子後花園侍弄的好,也不是沒有驚歎的,但張口就問銀子,她還是第一次見。
湯圓沒說,那位格格的侍女還一直往她手上瞄,發現她隻帶了對銀鐲子,還不屑的撇嘴。
如此種種,讓湯圓懷疑,這真的是副都統家嫡出的格格?就算從小生活在盛京也不應該是這般做派。
菀凝有些驚訝,她剛跟額娘說了董鄂清瑩大麵上看著還成,怎麼轉頭又這般了?隨即她又恍然,對方大概是看湯圓是個奴才,又是從董鄂家出來的才會如此吧?搖頭失笑,她這位堂妹還真是看碟下菜的高手,連掩飾一下都不帶的。
菀凝勾起嘴角,湯圓可是她的大丫頭,對方就沒想過湯圓會把這事兒告訴她。她是不是也不會去想如果自己知道了,又會如何吧?
看董鄂清瑩給她孩子的賀禮,她還以為對方是個出手大方的,結果封口費就給一兩銀子,確定不是來搞笑的。
好歹也是阿哥府嫡福晉身邊的大丫頭,誰家的大丫頭也不至於會缺這一兩銀子。
菀凝道:“理她做什麼,隻是隔代的堂姐妹,跟咱家關係也不近。對了,你等會兒去門房說一聲,日後如果是國公府的帖子一定要先拿給我過目,沒有帖子誰來都不準放進來。”
菀凝跟娘家親近,像她大嫂、二姐如果來阿哥府有時候根本不用提前送帖子,都是什麼時候想到什麼時候來。
以前也就算了,她就怕董鄂清瑩有樣學樣。她可不想給旁人造成她們很熟的錯覺。
湯圓高興的應道:“好嘞,奴婢這就去。”
囑咐好門房,菀凝便不再管,誰讓她是皇子福晉呢,作為皇子福晉她有任性的資格。
如此又過了幾日。
這天三阿哥從外麵回來,他一邊逗著三個孩子一邊說著:“聽說董鄂七十的女兒來了,還住在了國公府。怎麼?她嫌棄自己親叔叔的府邸不夠高貴?”三阿哥故意咬重親叔叔幾個字。
菀凝詫異的抬頭,“你怎麼知道的?”
因董鄂清瑩是個未出閣的姑娘,菀凝便沒跟三阿哥提這事,三阿哥知道也就罷了,居然一語點破對方嫌棄親叔叔。
莫非這董鄂清瑩做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
彆人家六個月的孩子剛剛會坐,他家六個月的寶寶已經開始練習往前爬。菀凝索性把嬰兒房隔壁打掃出來,地上鋪著厚厚的皮毛毯子,屋裡麵的家具全部搬出去隻留下一套桌椅,方便孩子們玩耍。
把滾到一邊的老二提溜過來,三阿哥索性盤腿坐在幾個孩子身邊。
他道:“今兒早朝嶽父大人忽然問起我教養嬤嬤的事兒,還讓我告訴你,太後不太後宮裡出來的不要緊,但一定要找個規矩嚴厲的。”
他這才知道董鄂七十的女兒是今年的秀女,而且已經住進了國公府。
如果隻是這樣也沒什麼,國公府家大業大不缺這一雙筷子。他見嶽父說起這位格格的時候眉頭皺的死死,滿臉不快,就猜這姑娘的品行或許有問題。
在一打聽知道董鄂七十還有個弟弟在京城,轉念他就明白怎麼回事。
菀凝怔住,“你沒問阿瑪,她乾什麼了?”
三阿哥挑眉看她,“你以為阿哥會說?不過我回來之前去找了增彥,他說那位董鄂格格總是想往咱們府上跑,而且在國公府也不太老實。嗯,就是眼神不老實,而且比較喜歡奢華。”
最明顯的就是對廚房的飯菜不滿意。
彭春是武將,對吃食不講究,家裡的飯菜也是什麼新鮮做什麼。雖如此,飯菜也不會做的太寒酸,最起碼的雞鴨魚肉菜每餐都會有。
這種在三阿哥看來都很正常的飯菜,那位格格似乎不太滿意。增彥說,她居然當著嶽父的麵給了嶽母兩千兩銀子,表示是自己的在這裡的夥食費。
這種行為,不知情的還以為嶽母苛待了她呢。她嶽母當場就變了臉,她乾脆直接吩咐下人直接給她弄了個小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