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許茂生不是優柔寡斷之人,那個夢太真實,雖不知真假,但許茂生丁點都不敢拿自己閨女的命開玩笑。
“你先回去再睡會,天一亮咱們就開始收拾,最好儘快離開。”許茂生很快拍板做好安排,他將現在和夢中對照,此時那白眼狼估計已經應下了婚事,離他買凶、殺人也不遠了,但他不敢完全相信夢,萬一時間上有偏差呢?
安然麵上一片驚訝,心裡卻為許茂生點了個讚,這決斷,簡直了!
她離開房間,許茂生在椅子上坐了片刻,起身回到床上,將床裡側的被子掀開,摸出一麵牌位,伸指不停摩挲,目光溫柔。
另一邊,安然剛回到自己的閨房,一點熒光從窗戶飛入她的眉心。
“宿主,那真不是個好東西!”
係統小五憤慨道。
安然知道它剛從京城回來,說的必然是“林霄,”好奇道,“他怎麼了?”
她雖透過麵相隱隱察覺“林霄”有異,魂魄中帶有血色,但到底如何,還真不清楚。
小五一連播放了三個畫麵給她看。
第一個是林霄和一花容月貌的妙齡少女在一起的畫麵,公子翩然,少女嬌俏,衣袍獵獵,在轎上相對而立,腳下大浪濤濤,如同金童玉女。
但要忽略那嬌俏少女不是嘉陽公主。
小五道:“這姑娘是左相嫡女戚雅。”
清水鎮離京都太遠,離朝政中心更遠,安然來到此世不過半月,對朝中都有哪些勢力並不了解,但左相好歹是個相爺,手上必然是有實權的。
“這家夥做的還不止呢,”小五將其餘兩個畫麵點開,一個依舊是林霄和一名女子述衷情的畫麵,另一個則是一名青衫士子醉酒踉蹌一腳踩空摔下台階的畫麵。
“這是誰?”前者安然匆匆掠過,後者卻有些惹人注目了。
“這是府城的一位士子,那家夥懷疑他可能知道林霄有婚約,因此先將人害死了。”
小五很生氣,“宿主,咱們弄死他吧!”
安然若有所思,她早猜到現在的林霄不是什麼好人,但沒想到他做起那些事時分外熟練,明擺著是慣犯。
“不急,”安然口中安慰著小五,有許茂生在,他必然是不甘心林霄沒留下隻言片語就悔婚的,怎麼說也會要個解釋,京城早晚要去。
安然這個身體還需要睡眠,因此和小五又聊了幾句,她便上床睡覺了。
夢本就是她折騰出來的,她不像隔壁院子的許茂生一樣輾轉反側,剛一挨上枕頭就睡著了。
……
藥鋪的夥計王泉走到鋪子門口,剛準備開門,手才碰上門,還沒使力門就開了,他一愣,推開門一看,自家東家就在裡頭坐著。
“許大夫?”王泉呆了呆,“您今個起這麼早?”
屋外的光亮照進來,許茂生眯了眯眼,緩了會神,擺了擺,一張口,聲音都是啞的,“先把門關上,今天不開門。”
王泉聞言更呆,瞧著許茂生似乎神色不好,猜測道,“您病了?”他手腳倒是麻利,一邊問一邊折身把門給關上了。
許茂生搖了搖頭,招招手,指著藥鋪的櫃台,“你去數一季的工錢,拿了就回去吧,我和閨女要離開了。”
“離開?”王泉呆呆重複了遍,然後眼裡出現了恍然,“是林霄吧,林霄高中了?來接您去京都?”
剛被解雇的低落瞬間被羨慕覆蓋,“林霄可真厲害,這是光宗耀祖了啊!”
許茂生扯了扯嘴角,沒反駁,覺得這個借口很好,不必他和閨女費心找理由了。
辭退了夥計,許茂生也不惆悵了,忙開始收拾行李。
房子短時間內恐怕賣不出去,清水鎮地方不大,知根知底的,沒人買得起,隻能放著了,藥鋪裡珍貴的藥材要帶走,尋常的留些備用。
銀兩什麼的他們不缺,他行醫,對貧家收的雖少,但日積月累也不缺錢。
一番收拾,發現要帶走的其實不多。
日上三竿,王泉的離開也將他們要走的消息傳了出去,陸陸續續有人上門,都被許茂生給打發了。
第二日一早,又有來賀喜的人,卻發現許家藥鋪已然人走屋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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