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仙途(五)(2 / 2)

清瘦男子很滿意,高聲道:“諸位師兄弟,在下取來了功法閣新功法,這便給師兄弟們一觀,共裳此事。”

說著,他先將玉簡遞給下首一人,頓時,樓閣中眾人目光都看向那人。

那是一名略顯精明的男子,先朝清瘦男子拱手一禮,又轉身對其餘人笑笑,這才捧起手中玉簡,探入神識。

然而幾息後這男子神情微妙,看了清瘦男子一眼,又探入一縷神識,少頃,他放下玉簡,搖了搖頭。

清瘦男子疑惑道:“姚師弟,出了何事?”

姚師弟道:“齊師兄,這位功法師弟看不得。”

“看不得?”齊師兄似不解何意。

姚師弟解釋道:“玉簡上似下了禁製,怕是隻有師兄才可看得。”

齊師兄臉色一變,飛快道:“不可能,”他又將玉簡塞給下首另一人,“何師弟,你來觀。”

何師弟接過,也往其中探入神識,片刻後也是搖頭,遞還了功法:“齊師兄,師弟也觀不得。”

樓閣內隱隱傳出嗤笑聲。

齊師兄神色難看,興師動眾將一群師兄弟召集來議事,結果連功法不能與他人觀看都不知曉,不是笑柄又是什麼。

他也算是靈機應變,這時道:“該是穀主設下的限製,是我失察,未能發覺,既如此,便由我說與諸位師兄弟聽。”

他張口欲語,卻是失聲,難以言說,頓時知曉,恐怕這功法還不能說與旁人聽。

齊師兄神情陰沉,今日他算是丟儘了臉麵。

樓閣內嗤笑聲更顯光明正大。

齊師兄此時卻恢複了容色,落落大方笑道:“看來咱們師兄弟無法商議了,不過也可看出這位穀主手段不凡,法力通天,應該不會把我們這些小弟子看在眼中,諸位師兄弟也可放心了。”

他將話頭引在功法上,樓閣總算又一次安靜下來。

齊師兄這話說得有三分道理,另幾分卻是暗藏機鋒。

這位穀主的確不凡,可卻未必不將他們看在眼裡,魔道可不講究那麼多,拿凡人甚至低輩修士煉法的不在少數。

陸陸續續,有人起身離開,齊師兄也沒阻攔。

等有一刻,樓閣內除了齊師兄和一名廋下男子外再無他人。

齊師兄收斂笑容,望著玉簡臉色陰晴不定。

瘦小男子見狀,問道:“師兄在想什麼?”

齊師兄幽幽開口:“此功法有不能與他們觀看,以及不能與他人言語的限製,焉知是否還有必須修煉的限製。”

瘦小男子神情一變,“不會吧?功法修煉與否在我們自身,我們不修煉,難道還能強迫不成!”

齊師兄搖了搖頭,靜默不語。

地獄穀核心處,宮殿之中,安然頗為無語,為了更好知曉功法推行效果,她將神識鋪開,樓閣上那一幕自然是收入了眼底。

其餘地方也出現了類似場景。

功法自然沒有必須要修煉的禁製,她也不會下,她下下的禁製是使拿到功法的弟子無法以任何方式泄露給他人。

殺戮大道製造殺孽,地獄穀中這些弟子也就罷了,安然可不想使功法流傳出去,又製造一批修行殺戮大道的修士。

同時安然也意識到她的方法不對,這裡是魔道,就該用魔道的方法。

因此她又下了一道令,命所有弟子必須更換功法,一月後檢查。

這道命令一下,去往功法閣的弟子頓時就增多了。

安然萬分無語。

她也發覺有弟子偷跑出穀,對此,她沒攔,修真界講究緣法,他們逃走,便是與此法無緣。

等日後地獄穀弟子都轉修了功法,安然再派他們出去清剿門戶。

安然也相信,不是所有的弟子都對她的功法避如蛇蠍,隻要在道法上精深之人,細觀功法,便能發覺它與原先的不同。

有人抗拒修煉,自然就有人一早就積極轉修。

一月後,安然點了近百弟子,將之召集到宮殿之前。

這些弟子便是最早發覺功法好處,積極轉修之輩。

殿門打開,童子走了出來,高聲道:“諸位師兄且入內。”

弟子中有人心中忐忑,企圖與道童搭話,被他笑眯眯懟了回去,隻得跟著眾人走了進去。

宮殿眾弟子不是沒人來過,此刻卻發覺已然大變了模樣,之前充滿血氣暗紅,此刻角落內點上了靜心的熏香,換上了雅致的裝飾,宛如得道真仙之所。

眾弟子在殿內站定,一陣清風飄來,上方玉座之上多出一道飄渺身影。

還沒等眾弟子看清她是何模樣,從上方飛出近百道金光,落在眾弟子手中,化作一道金符。

威嚴的女聲傳來:“若有人使金符變紅者,送去黑穀,一月後再測。”

黑穀是地獄穀中一處山穀,是懲戒之所,不過安然上位後就將之廢除了,如今隻是給眾弟子閉關用,但這不妨礙下首眾人想起黑穀昔日名聲。

安然又道:“修行是可有疑難,可此刻說來。”

眾弟子眼前一亮,在地獄穀,想找到一個願意指點你修行的人實屬難事,便是有師長收徒,做徒弟的每天擔心最多的也是什麼時候會被師父殺死,何況眾弟子都知道穀主至少是一位渡劫尊者,這等大能指點的機會何其難得。

立刻,殿內就有弟子出列請教。

安然一共指點了他們三個時辰,才揮袖將人送走。

近百弟子雖極想回去修煉,但思及穀主吩咐,在殿外稍做商議,劃分出各自負責區域,便遁光離去。

同時他們心中也不乏有野望,這一位穀主能耐遠勝往昔,又有變革之念,若能辦好穀主交代的事,指不定日後成就不止眼下。

這般一月一測,一載過後,穀中再無一個弟子修行前法。

效果也是極顯著的,環繞地獄穀的血河沒了每日血肉填補,眾弟子又不再靠它修行,不過數月,竟有弟子上稟說受不得外麵血河腥臭,詢問是否可將之毀去。

安然很高興,這說明地獄穀的弟子已經與原先不同,要是以往,他們哪裡可能嫌棄血河味道不好聞,隻怕恨不得它再多些血肉。

她在一日起了法力,將血河毀去,原地出現的是一條清澈河流,再過些時日,說不定其中還有魚蝦生出。

這般動靜立刻驚動了其餘兩宗的人。

其實之前地獄穀動靜也不小,畢竟長老全出,又有弟子出逃,實非小事,但他們皆以為是地獄穀新換了穀主,新官上任三把火,不以為意。

如今卻是不同了,血河是地獄穀的一大標誌,血河消失,地獄穀一定出了大事,有弟子立刻將消息上稟給了宗主。

絕情宗少問是非,地獄穀一群瘋子,萬魔宗隱有魔宗之首的趨勢,於曲江自定中醒來,隻覺得一陣煩躁。

宋綺歸宗,他的謀算敗露,羅源宗近來沒少找萬魔宗的麻煩,宋綺更是來書質問他是否將然兒藏了起來。

於曲江尚未解決這些麻煩,卻又見一直關注的地獄穀又出了事,還是不得不設法弄清楚的大事。

他沉吟少許,一紙飛書飛去絕情宗。

半日後,回書至。

於曲江看了一眼,又起手凝出一張飛書,飛往地獄穀。

地獄穀中,安然睜開眼睛,困在殿外的飛書霎時飛了進來,正糾結的道童鬆了口氣。

安然一點飛書,一道訊息傳入識海。

她露出一點笑容。

她這位父親實在貼心,她剛將地獄穀整頓好,緊接著他就將另兩宗送上,正省了她的事。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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