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器有靈(五)(1 / 2)

那並不是一處尋常的遺跡。

古黎幾人在客棧裡布下重重陣法禁製, 也隻是討論了一兩句, 不過隻是這一兩句, 安然也推測出了這處遺跡的不凡。

“要去嗎?”爭流放下茶杯, 淡淡往她那裡掃了一眼。

安然撥著袖子上的暗繡, 露出一抹極淡卻與以往不同, 格外真實的笑容, “自然。”

她在三千界中曆練,雖曆紅塵, 卻也離大道稍稍遠了一下, 能與同道切磋交流, 當真是……求之不得。

……

古黎一行人隻在北辰城留了一日, 離開的途中去采買了些丹藥符籙,便匆匆踏出了北辰城。

安然幾人自然不會真的就那麼綴在他們後麵, 縱然不知道他們到底要去哪裡, 但通過他們話中的“歸元”二字,安然測算了天機, 推算出了他們要去的地點。

不在三國地界,而是極為遙遠的北方, 北方寒淵山。

寒淵寒淵,可見危險,即使寒淵山不是真正的寒淵, 也非是什麼善地。

小五不客氣道:“赴死之途。”

安然輕輕搖頭,語中含笑:“非也,他們有外力相助, 豈會輕易枉死。”

小五氣鼓鼓瞪了她一眼,改口道:“九死一生。”

他看似孩童般稚嫩的目光此刻表現出某種無機製的冰冷,此去五人,不知能回來幾位。

一位?還是兩位?

安然彎了彎唇,溫聲道:“一個人該為自己的決定付出代價。”

此五人都是小輩,不管他們從哪個地方得知了那處不凡的遺跡,他們都該知曉隻以自己的能力並不能獨闖遺跡,上報宗門才是最好的選擇。

可他們還是決定去了,瞞著宗門,瞞著長輩,獨自去了。

是貪婪還是少年意義,那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做出了選擇。

小五輕哼一聲,卻再未說話。

安然摸出一把扇子,不知是何物織就的錦緞入手光滑,輕輕一扇,淡淡的香氣彌散,清風拂麵。

“小五若是不忍,何不救他們一命?”

小五圓溜溜的大眼睛望來,充滿憤怒:“你想做就做!何必非要尋我做借口,何時染上了這般毛病!”

當他不知道這本就是她的計劃嗎?她怎麼可能輕易容忍那位的計謀得逞。

安然無辜一笑:“此話怎講?若是小五不願,那便不救了,本是他們的命數。”她站在窗前,半側著身,側臉玉一般通透白皙,美眸輕眨,帶著入骨的涼薄。

並非本性,而是強者慣有的姿態。

那些小輩的性命在她眼裡不值一提,何況是自己做的孽,又怎能怪彆人不救他們。

小五又氣呼呼瞪了她一眼。

安然注目著天邊幾個黑點,那是遠去的古黎一行五人。

“且看他們的本事吧。”

能回來就回來。

玄衣玉冠的男子神情漠然,一言不發。

……

北辰劍派。

白衣的少年麵容俊朗,眉眼天生自帶笑意,自山峰上下來,一路人皆是含笑致意的師兄弟。

“祁晨哥!”山腳下,正與他人說話的少年回頭一望,不由揮了揮手。

“小東。”

祁晨加快了步子,上前攬住了少年的肩膀。

正在說話的眾人也聽到的動靜,看清來人,都笑著打招呼:“祁師兄。”

這位祁師兄可不簡單,考核那日出了些差子,沒過多久,掌門真人又重新辦了一個拜師大典,大典之上,這位祁師兄當場被掌門收回關門弟子,身份大不相同。

誰說劍修不通變通,祁晨被掌門看重,一躍進入自己之前從未享受過的待遇。

對此,祁晨暗暗可惜,怎麼不是打臉劇本?反而成了爽文套路。

不過爽文也有爽文的好處,祁晨這兩年來受到的教育以往皆不能相比,不說實力,內涵大大不同,走出去勉強有了個名門大派弟子的模樣。

而且祁晨憑著自己開朗愛笑的性格,很快在一眾內門弟子中打開了局麵,徹底站穩跟腳,連平時古板嚴肅的於風沛師兄都待他有了兩分笑模樣。

比如此時。

祁晨攬著葉東的肩膀,湊過去挑眉笑道:“在聊什麼,這麼熱鬨?宗門又有什麼好玩的事情不成?”

祁晨也是入了北辰劍派才知道,劍修的生活並不是他想象的那麼枯燥無聊,真正入了道途的弟子有許多新鮮事說都說不完,也並非尷尬個個弟子都是他初次測試資質的那位陳師兄一樣冷漠高傲,那般態度通常是對待外人的。

一個之前正在唾沫橫飛的弟子即刻道:“不是什麼好事,”他擠擠眉眼,露出一個你懂我懂的笑容,“畢長老家的古黎古師兄你知道吧?他和幾位師兄師姐兩年前出去曆練,最近剛回來。”

祁晨有些疑惑,他倒是知道那位畢長老在宗門風評不好,但古黎師兄為人還算不錯,他道:“莫非古黎師兄他們曆練出了事情?”

“可不是嗎!”那名弟子道:“出去五人,就回來了古黎師兄一位,那些個師兄姐們的師父正在掌門那裡鬨呢,要畢長老和古黎師兄給個交代。”

祁晨掃了他們一眼,不少弟子麵上雖沒表露出來,但眼中卻都有類似的幸災樂禍。

顯然,那位畢長老的倒黴已經蓋過了他們對同門身死的悲傷。

可見畢長老在他們心裡有多不好。

祁晨輕咳一聲,眼中透著警告,示意他們收斂一些,到底剛有同門身死。

那名弟子衝他眨了眨眼,話題一轉,說起彆的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