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你可終於到了。”
看著推門而入的某人, 雲煙嫌棄地翻了個白眼:“你怎麼不再來晚點, 人都走了好幾天了。”
進來的是一位二十多歲的青年, 白衣玉帶, 手拿折扇,掛著如沐春風的笑容,如果不看他的眼睛的話。
一位胸懷大誌、敢做前人所不敢為的事情的皇帝, 明晟又怎麼可能真的溫和。
不過在麵對自家師妹的時候,他又確實是個好脾氣的師兄,折扇一合,明晟笑著作了個揖:“是為兄的錯, 洛城事務繁多,勞師妹久候了。”
雲煙看見他眼底的青黑, 知道他確實是日夜兼程來的, 想想洛城壓在他身上的一大攤子事,本就沒怎麼生氣, 當下擺了擺手:“好了好了,師兄,你先去睡會吧, 睡醒我們再談。”
“不忙, ”明晟捏了捏自己的折扇,笑道:“看師妹的樣子, 境界可是穩固了?”
雲煙點頭,“當然,”她眨了眨眼:“師兄可要加油啊, 莫要讓師妹超過你太久。”
明晟苦笑,他是皇帝,就算現在還隻是小範圍內的主人,手上的事情也不少,一天根本抽不出多少時間練武。
但在雲煙的目光下,明晟隻能硬著頭皮點頭:“好。”
雲煙當即粲然一笑:“那師妹回頭就監督師兄了!”
明晟頭更疼了,他怎麼可能不知道雲煙的心思,不就是想把以前吃的苦頭討回來嗎。
果斷放棄了這個話題,他問道:“這城內,還有誰來了?”他日夜兼程,好馬都跑廢了好幾匹,連看情報的時間都沒有。
“都在這呢,”雲煙指了指桌子,明晟低頭看了起來。
一位大宗師現世,哪怕是自家勢力有大宗師存在,這個消息也足夠吸引人。
雲煙坐著無聊,取了琴隨手彈著,斷斷續續的曲聲聽著也彆有趣味。
明晟看完情報,抬頭讚道:“師妹的琴藝又有進步了。”
雲煙笑而不語。
她的琴藝可不比桑宛差,隻是有珠玉在前,她再表現,很容易被貼上模仿的標簽,亦或者被人貶為瓦礫,所以她從不在人前碰琴。
她隨手撥著弦,想起一事:“章朝儒可找到了?於煥和章映留可都是追著他來的。”
明晟沒有回答,她問的也不是明晟,一陣風從窗口吹來,一個黑衣人單膝跪在兩人不遠處,用沙啞的聲音道:“還不能確定,已經有了幾個嫌疑人。”
他將情報呈上。
明晟將折扇打開,慢悠悠地扇動著,“這個章朝儒,我很想見見。”
雲煙看向他,他回了一個笑容:“能在於煥手底下逃那麼久的人,不值得我見嗎?”
當然值得,雲煙將看完的情報遞給他,往椅背上靠了靠,一根手指點在唇上,說道:“我也想見見,看看是什麼樣的人才能視天下第一美人為無物。”
明晟好心提醒道:“師妹,現在的天下第一美人是你。”
雲煙眼睛轉了轉,然後道:“那就讓他評評,我與桑宛誰更美。”
“自然是師妹,”明晟笑容帶著絲輕蔑,他注視著雲煙絕色慵懶的麵容:“桑宛如何能與師妹相比。”
徒有其表的膚淺之輩,如何能與一位宗師相提並論。
“雲煙姑娘不愧是天下第一美人。”
青年舒朗的嗓音讚歎道。
“是嗎?”雲煙手指繞著垂到麵前的一縷發絲,青絲如墨,玉指纖纖,麵容似笑非笑。
“當然,在下所言,句句發自肺腑,”麵容普通的青年有一把好嗓子,他望著被堵得嚴嚴實實的門口,五感告訴他,窗口、隔壁、上方,都被人封鎖住了。
好一個天羅地網啊。
青年,也就是章朝儒感慨不已,這一位天下第一美人的手段,於煥都比不上。
起碼於煥至今還沒有真的堵成功過他一次。
他笑了起來,普通的容貌似乎也顯得生動了,他抬手做了個請的姿勢,“雲煙姑娘,可要進屋一敘?”
雲煙白了他一眼,美人美目瀲灩,章朝儒垂下眼,在她走進來後將門合上。
他取了扣在桌子上茶杯,提起茶壺,“暫居之所,簡陋寒酸,怠慢了姑娘。”
他從話語到行為都帶著一絲曖昧,雲煙心中好笑,偏偏這人一雙眼睛出賣了他,冷漠,無情。
好吧,也不是真的毫無感情,但絕對很少。
這樣的人……
她舉杯抿了一口,確實是客棧極普通的茶,放下後她笑意盈盈道:“確實太過簡陋寒酸,章公子若是不嫌棄,可願往小女子在此地的彆院小住。”
章朝儒握著茶杯的手指一顫,垂眸道:“不過暫住一日,休養生息,明日便要啟程,不必勞煩雲煙姑娘。”
雲煙笑意不改,她托著腮,大紅的衣袖滑落,露出一截瑩白皓腕,“怎會勞煩,我與師兄也要前往昆侖,想必章公子是與我們同路的。”她用陳述的語氣肯定道。
章朝儒不語,在腦海裡冷靜呼叫係統:“係統,我對上雲煙的勝算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