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女難當(二)(2 / 2)

接下來的時間,村長一直在和她閒聊,然而說是閒聊,卻更像是探究她的來曆。

等到一碗米飯見底,安然才摸清他的意圖,村長想讓自家的兩個孫子跟在她身邊學點醫術。

村長哀聲歎息,乞求道,“我也不奢望許大夫教他們什麼真本事,隻要能學些粗淺的手藝就成,治些小災小病,您也看到了,咱們這偏僻村子,窮得連吃飽都不行,更沒錢去看病。”

村長一把鼻涕一把淚,說著誰誰誰家因為一點風寒而丟了命,又是誰誰誰家在山裡受了點傷,夜裡起燒去了……

村子裡雖有些先輩摸索出來的偏方,但偏方治病充滿偶然性,一個意外人就去了。

安然沉吟一會兒,村長言辭懇切,又是實實在在為村民著想,她說道:“非是我不肯,隻是村長也該知曉學醫非一日之功。”

初學醫時,要麼是背誦藥材名稱藥效,要麼就是背脈象,再然後是看,看病人,看師傅治病,要想動手,起碼要兩三年後。

村長聽罷,笑容勉強,“是老夫為難許大夫了。”

安然也是沒辦法,村裡隻有寥寥幾人識字,她之前留下藥方也是為了讓他們能回頭按照藥方去城鎮抓藥。要是留下藥材的圖樣,她也不放心,失之毫厘,差之千裡,不是按照圖就能成功找到藥材的。

她想了想,“村長要是舍得,可送一個孫兒到我身邊來,三月或者半年,再讓他回來。”

不是認真學醫術,隻是一些粗淺的尋常病症的話,三月半年就夠了。

村長一愣,連連點頭,“舍得舍得!當然舍得!”他眼中現出驚喜,若能長久待在許大夫身邊,那是最好,村長之前根本沒敢提,這個時代,哪怕是學徒都不是隨便收的。

村長一臉喜色回了家,下午就帶來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少年。

“騰哥兒,還不快拜見許大夫?”

村長拍了一下小少年的後腦勺,那小少年憨憨的,撓了撓頭,“見過許大夫。”

“叫師父。”村長恨鐵不成鋼,又拍了他一下。

“無妨,”安然擺了擺手,笑道,“不是正式收徒,隨意叫就好。”

師徒之名無論是哪個時代,都不該輕易結下。

村長以為她不喜。連忙一推那孩子,“許大夫彆看這小子憨,他記性好,前幾天的事情他跟剛瞧過一樣,一點不差,要不是家裡窮,他爹娘怎麼也要送他去學堂。”

“是個聰明孩子。”她含笑,“喚做騰兒是嗎?”

“是,小的趙騰。”趙騰一板一眼道。

“那便留下吧。”

……

趙騰的確是個聰明孩子,尤其是記憶力極佳,下午的時候安然讓他在一旁看著,竟記住了她寫藥方時頻頻出現的幾個字。

安然對他的評價是內秀,看著憨傻,內裡卻極機靈,不僅懂得表現自己,還會主動請教。

送走最後一個病人,安然讓趙騰回家,自己則去了元娘家。

她說什麼,趙騰就做什麼,也沒問她為什麼不回住處,將自家爺爺一直跟著許大夫侍候的吩咐拋在腦後。

安然給元娘治病的消息並不隱秘,但畢竟牽扯不小,她不想再讓其他人也踏進來,若非元娘實在命不久矣,安然也不會主動跳進來。

身為醫者,放任病人在麵前,有違醫德。

她之前說元娘不是病,是因為她體內潛藏著的是毒,蟄伏多年的毒,一朝爆發,讓這個曾經明媚的女子隻能臥床不起,命在旦夕。

她昨天把脈過後又給元娘仔細檢查過身體,沒有貿然采取動作。

今夜,她收回手,說道,“這毒,簡直是為你量身定做的。”

她麵上帶著一絲笑,似是感慨,元娘卻完全笑不出來,隻用聽不出意味的語氣道,“是麼。”

安然便不再說了,從藥箱裡取出一方布包,展開後是一長排冒著深深寒氣的針,不同於在福州府城隨意買的銀針,這一套針金銀皆有,是在關城尋能工巧匠細細打造三月而成的精品。

“你中毒數年,毒效入骨,要想拔除,實非易事,過程有些痛苦,還請忍耐。”

她看似隨意取了一根細長金針,念兒下意識抱緊自己娘親的胳膊,“娘!”

“出去吧。”元娘不容置疑道。

“去吧,小念兒,”安然含笑,“我又不會對你娘怎樣?”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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