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恩負義(六)(1 / 2)

安然安插在鄧家的人手又一次將鄧家三位主子的最新消息傳回了盛家, 因為知道盛三娘子和盛四娘子也關注最近的事情, 所以安然將她們倆也給叫了過來。

盛三娘子捏著送來的消息咋舌:“怪不得都說婆媳關係難處。”

小姑娘心底升起了對嫁人的一絲抵觸。

想到當初還是盛惜死活鬨著要嫁進鄧家,不惜讓長姐挾恩求報,結果這才嫁進去幾個月,盛惜就將日子過成了這樣。

不過盛三娘子還是說了聲:“活該。”一切都是她自己求的。

鄧母借著雲嵐城中流言的事情,好好在自己兒子跟前哭了一場, 她是沒證據, 但也不需要證據,隻要兒子信她就行。

理所當然的,鄧戚信的是自家母親,所以, 盛惜被更加冷落也是順理成章合情合理。

以往鄧戚還給自己妻子一分體麵,隔幾日就會在正房裡歇一晚,但現在, 他幾乎是把家安在了書房, 再不去後院。

就這樣,彆人還得說他是專心讀書, 盛惜守著活寡也有苦說不出。

盛三娘子琢磨了下盛惜的處境, 私下裡跟四妹道:“她不會還厚著臉皮求上門吧?”

對,厚著臉皮,盛三娘子是個閒不住的, 憋著沒多久還是忍不住問了安然,盛惜是不是還做過彆的什麼。

畢竟隻是因為幾句誅心之言就徹底放棄盛惜,雖然勉強說得過去, 但跟安然近距離相處的盛三她們還是覺出了不對。

她既然開了口,安然也沒覺得有什麼不能說的,就告訴了她們盛惜給她下過毒,也是告訴她們自己的態度,以後對著盛惜不必念舊情。

盛三娘子聞言當場氣得拍了桌子,要不是盛四娘子攔著她,三娘子就衝去了鄧家,或者衝去了官府報案。

此時盛四娘子沉思片刻,說道:“應當不會。”

“為何?”盛三娘子好奇。

盛四娘子微微一笑,妍麗沉靜的小臉上露出嘲諷:“她還要臉。”

隻看她被趕出去後僅僅稍有試探,發現不能入門後就再沒了動靜,就知道她是個愛麵子的,不到走投無路,她怎麼可能再求上盛家。

要知道盛惜再想進盛家門,非得豁出了臉麵哀求不可。

盛三娘子眼珠子一轉,比以往靈活了的腦子很快理清了盛四的意思,嘿嘿笑道:“那咱們可要多往長姐那裡跑幾趟,看看好戲。”

盛四娘子又低下頭,似乎沉浸在賬本中,但盛三知道,自家四妹這是答應了。

比起盛家這邊的輕鬆和樂,鄧家那裡的氣氛就凝重多了,主子不和,苦的是下人。

不過盛惜覺得最苦的是她自己。

她嫁進鄧家不僅沒體會到舉人娘子的高貴,官夫人的尊榮也還遠著呢,倒是先遇上了難纏的婆婆。

在正院裡枯坐了幾日,侍候盛惜的下人突然發現自家夫人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夫人笑得溫柔似水,一大早沒有挑三揀四不說,竟然還主動前往老夫人的院子裡請安。

那可是去請安啊,盛惜嫁進來幾個月就沒有主動前去給老夫人請過安。

鄧母也被她的動作弄得一懵,但她到底人老成精,很快意識到盛惜這是改變法子了,不過既然是她要主動獻殷勤,那她就受著便是。

“夫君,是我不好,一時不差,著了彆人的道。”盛惜淚水漣漣,纖腰如素,像是風中的百合,一吹就折。

她強調道:“妾身對婆母絕無半點怨言,是有心人故意引導,之後更是歪曲了妾身的話。”

她推出來一個替罪羊,又從以往閨中時的對頭中胡亂扒拉出來一人,栽贓到她身上。

鄧戚看過她拿出來的一係列證據,然後信了,眉頭緊鎖:“張家好教養!”

被盛惜栽贓的倒黴鬼正是雲嵐城富商張家,與盛家偶有合作,更多時間處於競爭關係。

不過這等事也不好上門質問,尤其鄧戚自認要臉,總不能去質問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

思及此,鄧戚看向盛惜的目光有些歉疚:“為夫日後絕不與張家交好。”

他自認自己以後官會越當越大,做出這樣的承諾,足夠使張家付出代價了。

盛惜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看得鄧戚目光更加溫柔。

盛惜又故作為難道:“婆母那裡對妾身有些誤會,能否有勞夫君替妾身在婆母麵前解釋?”

嬌妻懇求,尤其鄧戚此時還對她多有愧疚,自然是答應了。

“這有何難。”

鄧母沒有鄧戚那麼好忽悠,她看著兒子挺拔的身姿,心裡搖了搖頭,戚兒還是太年輕。

什麼有心人,是不是真的還有待商榷,不過當著自家兒子的麵她自然不會這麼說,拍了拍旁邊的位置,讓鄧戚坐下,然後拉著他的手,鄧母輕輕歎了一聲。

“母親?”鄧戚有些不安。

鄧母目光安撫他,說道:“前些日子是委屈了你媳婦,不過她能被人輕易設計,可見還是缺少教導,盛家沒長輩,戚兒,我瞧你媳婦最近很乖巧,這樣吧,她要是不嫌棄,讓她在我這待幾天,看看我能不能教導她些什麼。”

鄧戚連忙答應下來:“她當然不嫌棄,就有勞母親了。”

鄧母露出欣慰的笑容。

盛家,看到盛惜因為鄧母的提議又一次黑了臉,據說生了一晚上悶氣,盛三娘子幸災樂禍笑了起來,同時對所謂的婆媳鬥法有了更深的了解。

聽彆人的故事時沒什麼太大感覺,頂多唏噓兩聲,這一次旁觀下來,覺得婆媳鬥法真是殺人不見血。

盛三娘子跟四妹偷偷道:“我們以後招婿吧,出嫁的姑娘太難了。”

看盛惜以往多囂張,嫁了人還不是一樣在婆母手下討生活,尤其是她還鬥不過婆母,那日子豈是一個憋屈了得。

盛四娘子拿筆杆敲了敲她的額頭,才多大,就想著嫁人。

兩人笑鬨間,門外來了侍女,是盛三娘子身邊侍候的,侍女道:“三娘子,四娘子,前頭來了客人。”

她在說客人兩個字時有些猶豫,因為來的人分明是從未到過盛家的,且觀家主的態度又有些不尋常。

盛三娘子也知道身邊的人不會隨便什麼客人都告訴她,她現在不同以往了,身邊的人也都經過訓練,一個個不說彆的,基本的察言觀色審時觀度的能力還是有的。

她一聽就起了好奇心,放下筆,把賬本一推,還拉了把四妹,“講講看,來的是什麼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