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番外·校園9(2 / 2)

葉舒城站在她身旁,遠端的手抓著護欄,另一隻手垂下,肩臂離她很近,幾乎貼著她的左手。

認識了這麼久,這似乎是他們第一次安靜地並肩而立。

用餘光觀察,盛卉才發現,他竟然比自己高這麼多。她身高一米七,旁邊這人起碼快一米九了。

除了一望無際的海麵,從他們這個角度,還能望見一截長長的,由閃爍燈火連成的海岸線。

城市繁華的輪廓在暗夜中時隱時現,顯得尤其遙遠,像一片海市蜃樓。

身處岸邊的人,遙望海上的他們,也像閃著光的蜉蝣一樣渺小。

樓下的歡聲笑語不絕於耳,盛卉同時身處渺小與廣闊之中,忽然感到難以言喻的放鬆。

“好舒服啊。”

她喟歎了一聲,都有點想張開雙臂迎接海風了。

葉舒城溫柔看著她:“現在不暈了吧?”

他怎麼還記著這個!

盛卉輕“哼”了聲,眼窩含笑,顯得有些傲嬌。

她纖細的手臂擦過他的臂膀,葉舒城心頭一跳,忽然很想牽住她的小手。

就在這時,身旁的懸梯傳來腳步聲。

少年少女收起所有動蕩的心情,轉頭向樓梯口看去。

一抹熟悉的身影漸漸清晰,高馬尾,黑色短款上衣配工裝褲馬丁靴,是樂隊的鍵盤手向筠。

她目光在觸及前方二人時猛地頓了一下。

“舒城?”

緩步來到他們身邊,向筠看了眼盛卉,又問葉舒城,“這位是?”

盛卉挑了挑眉,好整以暇等他回答。

葉舒城猶豫了一瞬,低聲回答:“張霖同校的學妹。”

“哦。”

聽起來似乎和他沒什麼關係,可向筠瞥見他們親密的站姿,心口仍然發著緊。

老蔣他們說他肯定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寫代碼去了。事實卻並非如此。

樓下洗手間滿員了,二樓洗手間在走廊儘頭,她很快從他們身後掠過,盛卉的目光跟著她的馬尾辮晃了會兒,落回海麵的時候,心情莫名有些悶。

兩三分鐘後,向筠從洗手間出來,再次和他們打照麵。

“要不要下去玩骰子?”向筠問葉舒城,同時也禮貌地看著盛卉,一起發出邀請。

盛卉搖頭:“我就不了。”

葉舒城的視線從她姣好的側顏滑過,在鼻尖頓了頓,然後才轉頭回答向筠:

“我也不了。我就待在這兒。”

我就待在這兒。

意思很明了——她在那兒我就在哪兒。

向筠要是連這都聽不懂,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中國人。

她訕訕笑了下,神態動作還是非常體麵的,就是走到懸梯上麵之後,下樓的速度比上樓快了兩倍還多。

海風仍舊慵懶地吹拂著,盛卉長發披在肩上,時而在風中巡回,悠哉極了。

她的心情忽然變得特彆好。

墨色的大海投映在眼中,莫名簇起了一團光。她轉頭麵向葉舒城,調侃似的說:

“你剛才說我是張霖學姐的學妹,什麼意思啊,撇清關係?”

葉舒城一怔:“沒有的事。”

他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介紹,心下計較一番,以為盛卉不喜歡和他扯上關係,所以就那麼說了。

盛卉努了努嘴,發出“嗤”的一聲。

葉舒城在這時忽然反問她:“不然我該怎麼介紹?”

盛卉聞言,唇角揚起,混不吝似的回答:

“嗯......說是你孩子的媽媽?”

說完她便笑,整張臉映著屋簷下的燈光,好像身處日光之中那般清透,明媚得晃人眼。

葉舒城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你再說一次?”

“不說了。”盛卉才不順他的意。

“幸好我聽見了。”他緩慢地呼吸,心情比勃然的海浪還洶湧,“我等會就下去和他們說,你是我孩子的媽媽。”

“你敢。”

盛卉咬了咬牙,黑曜石一般的眼珠子盈著晃動的光,卻並沒有真的惱怒,聲線依然清甜悅耳,

“我還在考慮呢。”

話音方歇,身前的少年忽然湊得更近,與她肩膀交疊,低聲耳語的時候,嗓音帶著怎麼也掩不去的笑意:

“不是暫時不考慮嗎?”

盛卉紅著臉退開一點:“我突然改主意了,不行嗎?”

“當然可以。”

他回答得非常快,生怕晚說一秒鐘,眼前的心上人又會改主意。

盛卉被他逼得還想再退,腳後跟往後挪了挪,腰後卻倏地橫過來一條手臂,不讓她再逃。

眼下的情景,她整個人都被他和護欄圈住了。

兩人距離之近,她的額發幾乎能被他溫熱的吐息吹動。

盛卉飛快轉過身去,麵朝大海,指尖攥緊護欄,心跳聲大得振聾發聵。

“走開。”

“抱一會兒。”

“讓你走開......”

“就一會兒。”

但凡給點甜頭,這人就要耍無賴,盛卉終於認清他的真麵目,紳士的表皮一掀就破。

男生火熱而堅硬的胸膛貼著她的背,隔著薄薄的夏裝,熱度幾乎毫無阻隔地不斷渡來。

兩條修長有力的手臂逐漸收緊。

現在,盛卉唯一的逃生通路,隻有跳海了。

身後環著她的那個人,盛卉心裡很確定,她要是敢轉過去麵對他,絕對會被他親的。

她從來不知道葉舒城竟然這麼黏人。

他現在高興得快瘋了,就算盛卉叫他跳海遊兩圈給她看,他都能毫不猶豫地跳下去。

然而盛卉說的話總是煞風景:“你離這麼近,是不是想把我擠下去?”

葉舒城:“我抓得很牢,不會有危險的。”

盛卉:“我感覺我快掉下去了。”

葉舒城:“Fine,youjumpIjump.”

盛卉:......

突然在這裡拽什麼電影台詞啊!

她又氣又好笑,手抬起來捶他抓在護欄的手背,沒捶幾下,突然瞳孔一顫,看到樓下的甲板上冒出了兩三個熟悉的身影。

是葉舒城那群好兄弟們,每個肩上都背著吉他。

盛卉嚇得轉身撲到葉舒城懷裡,臉埋在他胸口,推搡著要回房間裡去。

卻聽耳畔忽然飄來一陣輕柔浪漫的音樂,幾個喝得半醉的男生背靠著甲板護欄,身上浮誇的軟質襯衫在海風中鼓起,仰頭看向盛卉和葉舒城的方向,油腔滑調地吟唱起來:

You'rejusttoogoodtobetrue

'ttakemyeyesoffyou

You'dbelikeheaventotouch

Iwannaholdyousomuch

你是真的太完美了

我的視線無法轉移

你就像人們向往的天堂

我隻想緊緊擁抱你

......

“他們在搞什麼啊.....”盛卉埋著臉,口齒不清說。

葉舒城:“我也不知道。”

其實是顧西辭一早看到他們倆出現在二樓走廊,於是走到船艙裡招呼了幾個兄弟出來充當氛圍組,助他們的好兄弟一臂之力,早日脫離母胎solo的魔咒。

盛卉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麼尷尬過。

不過,不得不說,這群紈絝們唱起歌來真的一個比一個動聽。

和著海風悠揚清唱,好像在讀一句又一句火熱而直白的情詩——

Ohprettybaby,don'tbringmedown,Ipray

Ohprettybaby,nowthatIfoundyoustay

Ameloveyou,ohbaby,Letmeloveyou

......

盛卉的臉熱得能把葉舒城衣服點著。

她單手捏住葉舒城腰間一塊肉,狠狠威脅道:“你千萬彆跟著唱。”

不然,她真的會當場表演跳海給他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