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安，你怎麼過來了？有事找我嗎？”
門口的正是裡安，裡安現在已經能夠昂首挺胸的跟秦惑正常說話了。
隻是兩人的言語之間還是有些生疏，恭敬中夾帶著陌生。
秦惑不指望一下就能和裡安搞好關係，最近看裡安的神色越來越像一個小孩子，他的內心也是開心的。
裡安揪了兩把自己的手指，隨後走進秦惑的書房。
這是他第一次走進父親的書房，父親是冰係法師，有父親的地方必定是冰冷的。
這間房間也不例外，一走進來就有一股刺骨的寒意。
書房非常大，偌大的書架上囊括了大陸上各個種族各個不同地區的書籍，簡直就是一個巨大的藏寶庫。
裡安咬唇，“父親，過幾天就是學校的結業儀式，集中考試以後會召集家長開家長會，最後在家長的見證下開始測試天賦的鑒定。”
這是一場關乎於所有人命運的測試。
前麵的考試倒顯得不是非常重要了，畢竟他們要這麼好的學習成績也沒什麼用，一旦能測過有魔法天賦，就算是曾經讓人看不起的窮小子也能一躍升為貴族。
成績再好的學生沒有魔法天賦也是枉然，最後隻能離開學校，開始尋求彆的出路。
有的會成為最下等的下等人，從事一些體力活動，有的稍微好一點，能夠用腦子做事。
家長們的距離，不過是想證實這場測試的真實性罷了。
秦惑知道這場測試的重要性，承諾說，“當然了，不管我有什麼事情，都一定會過去參加你的測試儀式。”
裡安卻顯得有些更加不安，整個人站在原地有些局促不安。
秦惑疑惑，“你怎麼了？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
裡安點點頭，深吸一口氣，低下頭，小聲問道，“父親，如果我被測出沒有天賦怎麼辦？”
一個貴族，特彆是一位高高在上的領主，領主的兒子竟然沒有魔法天賦，裡安已經預測到自己會讓人看笑話。
因為有史以來，貴族隻由天賦者擔任，要是有的貴族家裡有沒有天賦的人，那麼那個人會被當場、立刻逐出家族。
裡安沉下心，沉默的等著父親的宣判。
父親是領主，到時候肯定會對他特彆失望吧？
秦惑皺眉，“這是誰跟你說過你沒魔法天賦？”
裡安不會這麼沒來由的問他這個問題。
裡安搖搖頭，輕聲說，“沒誰，我就是怕，如果我沒有魔法天賦怎麼辦？”
秦惑審視著低著頭隻能看到發旋的裡安，然後說，“你放心，不管你又沒有天賦，你都是我的兒子，我身為領主，在我還能護著你的時候，我就一定會護著你。”
“你放心去測試，不管什麼結果，都改變不了你是我兒子的事實。”
秦惑的話雖然冰冷，可是卻鏗鏘有力，一字一句的砸在內心卑微的裡安柔軟的心上。
裡安用力的點了點頭，“知道了，父親。”
秦惑看了一眼他身後，“你今天的課程已經學完了？”
裡安點了點頭，“是的，今天的課程已經學完了，不管我有沒有天賦，今天這是薩加老師對我上的最後一節課。”
秦惑回憶了一下，好像當時和薩加的合同的確是進行到裡安在這個學校畢業。
學校畢業就是指裡安的魔法測試，而今天以是裡安在學校的最後一個休息日。
所以裡安這麼說也沒錯，今天的確是薩加的最後一個教導他課程的日子。
秦惑反應過來，“這樣，薩加要走了嗎？”
裡安點頭，“是的，老師正在大廳裡等待著跟您告彆。”
一聽這話，秦惑就立刻拉著裡安下去了。
大廳裡，薩加已經把在古堡裡的屬於自己的生活用品全部都收集起來，裝進了一個類似於魔法空間的戒指裡麵。
薩加今天穿著正式的服裝，恭敬的將手貼在胸前，“領主大人，已經不負您的囑托，我已經完成了對裡安的教學，以後裡安就不再需要我了。”
秦惑點了點頭，“我也非常感謝你，平時我也沒時間跟著裡安，都是你帶著他學習，同時也開導他，幫助他走出來。”
薩加微笑著，“談不上什麼感謝不感謝，我挺喜歡裡安，能夠幫助他我也很開心。”
秦惑對一旁的索裡說，“把給薩加老師結的金幣翻倍，然後去酒窖裡取幾壇酒送給薩加老師。”
索裡依言快速退下去。
薩加不留痕跡的看了一下牆壁上的時間，最後快速收回視線。
可是這一切都被秦惑看在眼裡。
秦惑說，“不好意思了，薩加，本來想留你共享晚餐，可是我看你好像急著回去，就不耽誤你的時間了。”
薩加被戳中心思也不惱，仍然保持著臉上的微笑，“沒關係，我是有點急，可能不能與領主大人一起用餐了，非常感謝領主大人的賞賜。”
裡安一直站在秦惑的身旁，兩隻眼睛有些留戀的看著薩加。
秦惑推了他一把，“裡安，薩加老師就要走了，你不說點什麼嗎？”
裡安一下子被推到前麵，他看著麵前高大而溫柔的薩加，小聲的說，“老師，你能留下來嗎？”
薩加溫柔的揉了揉他柔軟的金色發絲，蹲下身，注視著裡安的藍眸，言語裡飽含鼓勵，“裡安，過了測試，你就是一個大孩子了，不應該再留戀現在的生活，而是要更加努力的去幫助領主大人減輕壓力，要是可以，我歡迎你經常來找我玩。”
裡安寶藍色的眼眸閃了閃，眼裡有些濕潤，重重的點了點頭，脆生生的說，“嗯！我一定會去找你的！”
薩加抬起頭，起身，對秦惑露出一無奈的笑容。
對此秦惑的麵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在他們說話的時候，索裡已經依照指示，指揮著仆人們把酒窖裡的酒搬了出來，同時還有一盒子金幣。
“薩加老師，領主的贈物都在這裡了。”
薩加再次給秦惑行了一個表示恭敬的禮儀，“非常感謝領主大人的賞賜。”
兩個老狐狸各自用各自的方法不留痕跡的應付著對方，最後相談甚歡的說了再見。
秦惑低下頭，看到裡安有些心神恍惚的看著薩加離開的方向，拍了拍裡安的肩膀，“回去吃晚餐吧。”
薩加的麵容是一副溫柔儒雅的樣子，說話又輕言細語，似乎飽含著很大的鼓勵，對待小孩也有耐心，氣質非常親和，得到裡安的喜歡也不足為奇。
可是裡安這是在秦惑麵前第一次表現出強烈的情緒，秦惑倒是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畢竟裡安在他麵前不管有什麼情緒，一般都不會這麼外露，在露了一會兒以後也應該收起來了。
被秦惑這麼一拍，裡安似乎終於回神，他喏喏的低下頭，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
索裡幫著擺放好晚餐，隨後就站在了一旁。
大膽的打趣，“裡安少爺還是第一次這麼喜歡一個人呢，不過薩加老師那麼溫柔，的確很受小朋友的喜歡。”
裡安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說什麼，然後又吞了下去，隻是眉目間生出了一絲疑惑。
秦惑吃了一口素菜，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裡安，你的測試時間是什麼時候？”
裡安恭順的說，“明天是綜合考試，後天是成績排名加家長會，第三天上午九點開始正式測試，從年齡來排順序測試，我的年齡最小，應該是會在後麵。”
秦惑點點頭，“好，你明天加油考試，不能把重心放在測試上，不管怎麼樣，綜合考試也一樣重要，不能厚此薄彼。”
裡安驚訝的看著他，秦惑是第一個提出綜合考試跟天賦測試一樣重的人，特彆他還是一個高等貴族，是所有人都仰望的領主。
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的疑惑，秦惑解釋說，“這個大陸，不止有天賦貴族，貴族並不能撐起這片大陸，能夠發展大陸並且持續的一直都是那些沒有天賦的普通人，所以我們也同樣應該尊敬那些沒有天賦卻能夠為大陸做出卓越貢獻的普通人，沒有他們，就沒有如今的天賦者。”
裡安還沒說話，卻見到一餓索裡正在不自然的背過身用手擦拭自己濕潤的眼睛。
他們是普通人，可是所有人都認定他們生來就是伺候貴族的，貴族怎麼對待他們都是應該的，沒想到竟然領主有一天會為他們說話。
秦惑揮揮手，對所有仆人說，“你們都下去吧，我這裡暫時不需要伺候了。”
等到所有人都退下，秦惑才對裡安說，“你感到疑惑？”
裡安誠實的點頭，“是的，芭芭樂也是普通人，我們卻把她輕易的抹殺了。”
秦惑歎了口氣，“因為她做的實在過分，罪無可恕，你要知道，在這片大陸，我可以為普通人發聲，到僅僅是說說，我想給普通人提高地位，可是另外兩個領主不會同意，包括所有的貴族也不會同意，他們已經享受這種尊貴待遇太久太久，要真的這麼做了，恐怕危險的就是我們兩個。”
“除非……”秦惑看著裡安的眼睛，輕聲說，“除非我們推翻貴族的統治，然後建立起一個相互製衡的製度，對所有人所有罪行都有一個平等的規條。”
裡安嚇了一跳，他沒想到身為領主的秦惑竟然會說出這種話來。
傳出去可是會對他很大有影響的！
秦惑垂下眸，“好了，我不過就是說說而已，你快點吃東西，明天還有考試，好好考試，不用把我的話放在心上。”
裡安剛剛心裡對薩加的離彆之情已經徹底散去，匆忙的吃了幾口菜，“父親，我吃完了，我現在上去複習。”
秦惑點點頭，叮囑說，“彆看到太晚，不然考試精神不好就發揮不好。”
裡安也不知道聽到沒有，匆匆忙忙就跑上樓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的字數是6666！
今天是國慶節，大家國慶快樂~
看了閱兵以後，我心潮澎湃的……想日萬，但是晚上有煙花晚會，先更一章6666，等會兒晚上看有沒有時間再更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