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魚後,蒼赴這天正洗碗,突然接到一個陌生電話:“喂你好,請問是蒼赴嗎?”
蒼赴疑惑:“是我,你是?”
“我是您的新經紀人,蕭白,由於你的前經紀人黃剛已經離職,所以接下來都由我來帶你。”
蒼赴疑惑:“離職,為什麼?”
“不知道,這個我也不清楚,你什麼有空,來天控傳媒總公司一趟吧,辦一些交接的手續。”
天控?
不是樂果?如果沒記錯的話,天控是總公司了吧。
蒼赴問出自己的疑惑,蕭白溫和的給他解釋道:“我們隸屬於天控娛樂,直接由天控負責,你接下來就是天控的藝人了,和樂果沒有任何關係了。”
?還有這種好事?
天控傳媒作為華國幾大傳媒公司之一,資源和樂果完全不是一個量級的,這點蒼赴一個對娛樂圈不了解的人都知道。
原先樂果不是些十八線小網劇和商演,就是陪酒吃飯來換資源,和天控手握的資源完全沒法比。
S+的上星劇基本被壟斷,合作簽約藝人都是國際以及超一線,代言直接和國際奢侈品牌對接,就連幾大時尚紅毯都要為天控預留20%-40%的名額。
如此恐怖的實力,也怪不得是個小藝人都想擠進天控。
蒼赴不確定的問:“天控?你沒找錯人嗎?”
蕭白語氣依然溫和,但聽上去不太耐煩:“是的。”
說實話,蕭白也不清楚餘深覺為什麼這麼做。
作為幾大金牌經紀人之一,蕭白手下帶的藝人最次也是二線,就算帶新人,那也是要麼有實力,要麼有資源後台的潛力股,而絕對不會是蒼赴這種人。
他最痛恨的就是蒼赴這種人,咖位大小都是其次,他那些黑料實在難看。
他和俞深覺,多年的上司和下級,也是多年的好朋友,昨天因為蒼赴第一次吵架。
昨天辦公室內,餘深覺把蒼赴的資料給他後,他實在不明白餘深覺為什麼要把這種藝人塞給他,氣得他破口大罵:“你愛找誰帶找誰帶,彆把屎盆子往我這兒推。”
他真的真的真的不明白。
一個明明前兩周還在給他說蒼赴把他弟迷得差點沒把地送出去,狠厲的打算把這人雪藏了的人,怎麼就一晚上改了主意,狠厲的做了背道而馳的三件事。
辭退蒼赴的經紀人黃岡、把蒼赴弄進天控總公司、以及把他拉來給蒼赴當經紀人。
蕭白恨不得上前晃晃黑色真皮辦公椅上冷酷的人:“你清醒一點,這人黑料滿身,人品稀爛,蹭熱度、找金主、開直播,為了紅不擇手段,你要把這種人招進總公司?!”
餘深覺抬起頭,轉了兩圈他手中二十萬一隻的定製鋼筆;冷淡道:“他不是這樣的人。”
蕭白:“……這不是你和俞溯吵架時,他給你說過的原話?”
“你以後就了解他了。”
“……這句
也是!()”
蕭白覺得好可怕:你倆被他奪舍了??()_[(()”
俞深覺輕輕放下鋼筆:“就當幫我個忙,不用給他太多資源,讓他在你手下待著就行,注意他動向,隨時報告給我,就當替我監督他。”
他看了直播也知道了他弟當時為什麼會那麼生氣。
他這個人性子冷淡,看了直播也頂多就是欣賞蒼赴而已,沒他弟那麼跳脫,更不可能做出要死要活追星的事來。
但是當時如果不是他執意把蒼赴安排到野遊記當飛行被耽擱了那麼久,蒼赴後麵也不會加班加點種種子,累到感冒了沒空管,導致整個人發高燒暈厥。
直播裡蒼赴暈過去,他當時內疚萬分,要負直接責任。
雖然後續蒼赴醒了過來沒有大礙,但內疚感依然消散不去。
聽到俞深覺的語氣,蕭白也知道按這人性子來說基本沒商量了。
蕭白歎了口氣,思緒回溯:“你抽個空來公司一趟,有幾個合約需要過。”
蒼赴雖然不解,但還是答應:“好的。”
去公司順利過完合約後,蒼赴接著又去了一趟S省的海洋館,也就是上次捐贈魚的博物館。
和周峰聯係後,對方很熱情的主動說要去B市接蒼赴,蒼赴拒絕多次後實在拗不過,好在兩地相距不遠,也就四五小時車程。
蒼赴在車上睡了一覺後就已經到達了收費站,海洋館在市中心,又開了半個小時就到了。
S省的海洋館不比B市的小,設備齊全,館種類很多,加上環境大氣嶄新,因此遊客絡繹不絕。
又因為今天是周末,人特彆多,蒼赴從人群中一路擠過來,跟著工作人員來到了周峰的辦公室。
寒暄之後,周峰讓人去拿鑰匙,帶著蒼赴往外走:“那幾隻魚看著精神都不錯,因為這幾隻魚種屬於特級珍稀,需要填寫一些相關的資料信息,上交給相關部門後,通過審批後,才能拿出來展覽。”
“所以這些魚都暫時還隻放在館裡麵,沒有公開展覽。”
蒼赴點點頭,轉角就到了一個房間內。
房間很大,這房間是平日用來放一些小型動物的,麵對的有一堵大水族箱,一整麵偌大的牆都是水族箱,空曠水箱裡麵設備齊全,放的正是那十幾條魚。
蒼赴走過去,隔著玻璃敲了敲。
兩條滄魚遊過來,隔著玻璃搖起了尾巴,衝著蒼赴吐起了泡泡。
此刻其他的魚也遊了過來,隔著玻璃,圍著蒼赴的手打轉。
蒼赴笑了笑,輕輕擦拭玻璃,隔著玻璃仿佛摸了摸最中間的扁吻魚。
看到扁吻魚再一次露出的微笑,蒼赴放心的收回手。
周峰在旁邊道:“要不要去逛逛海洋館,我們海洋館魚類品種多,而且也都是珍稀魚,來了去看看吧。”
蒼赴不舍的收回眼:“好。”
*
海洋館分成三個主館,一個展覽館,展覽館裡麵主要是些小型海洋動物,譬
() 如水母之類的。
而三個主館主要是兩個大型館,裡麵是白鯨、海豚、灰鯊,中間還夾雜著一些中小型魚,譬如銀鮫魚,金槍魚、鱒魚等等,剩下的一個館主要是些海獅、海豹、企鵝等等,不用時刻待在水中的動物。
周館長一邊走,一邊給蒼赴介紹。
其實蒼赴也不太了解這些動物,聽得津津有味。
剛講完小型館的動物,周館長接到個電話,似乎很急,掛斷後周館長抱歉道:“臨時通知突然開會,你在這兒隨便逛逛,我等會兒過來。”
蒼赴點點頭表示理解:“不用管我。”
周峰走後,蒼赴見小型館也逛得差不多,旋即轉身去往大型館。
大型館人明顯比小型館多了很多,人擠人擠人擠人人人人。
蒼赴好不容易從入口處擠了進來,馬上就要過一個拱橋。
拱橋頭頂上是透明的玻璃,裡麵裝著各式各樣的、五顏六色的中小型魚。
拱橋上很擠,大家都在抬眼拍照。
蒼赴剛走上拱橋,正抬眼往上望去,幾隻魔鬼魚就貼在玻璃上,對上他的眼睛左右搖擺。
蒼赴正懷疑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時,一簇紅色的孔雀魚和箭尾魚也遊了過來,繞著他的腦袋打轉。
接著是更多的魚都圍了過來,到最後整個頭頂玻璃上的魚差不多都聚了過來,團團圍住蒼赴。
蒼赴:“……”
?這是怎麼個事兒?!
他又是疑惑又是震驚,趁著人多還沒人發現時,他把帽子下拉,遮住自己的臉妄圖往前逃離這裡。
他不走還好,他原來站定的時候周圍都是人,雖然魚都聚成了一堆兒,但人太多沒人看出是衝著蒼赴來的,他一動,剛走幾步,以魔鬼魚為魚首的魚就跟著他往前走。
他走兩步,魚遊兩步,遊到他腦袋頂上轉圈兒。
他走兩米,魚遊兩米,在他腦袋上繼續吐泡泡。
很快人群就發現不對勁,不知道那個小孩兒吼了句:“媽媽你看,那個戴黑帽子的哥哥好吸魚。”
旋即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蒼赴和他頭頂的魚身上,人群也震驚不已,甚至有人拍起了照。
被眾多人蛐蛐的蒼赴拉起了帽子:“……謝謝您。”
他逃也似的逃離了拱橋,終於到了大型館,然而還沒等他鬆一口氣,大白鯨和白鯊就隔著玻璃貼上了他。
蒼赴:……
他小心翼翼往前走,大白鯨和白鯊也往前走,而且箱裡的更多魚類也貼了上來。
這邊人比較分散,襯得蒼赴的異常更加明顯。
遠遠就能看見,在幽深藍色的水族牆外,一個帶著帽子、下頜線分明男生貼著玻璃,而水裡的魚全都被吸引遊過來,隔著玻璃輕輕貼上男生的身體,像是表達親近之感。
蒼赴原想走遠點,但最終還是不忍心,靜靜的站著任由魚魚們貼貼。
眾人不忍心破壞這個畫麵,居然沒有一個靠近
水族箱(),甚至有人拿起相機㈥()_[((),忍不住拍下了這個漂亮的畫麵。
好不容易結束,蒼赴鬆了口氣,趕緊快步走出館裡,出門的時候大家的目光都在他身上,甚至能聽見竊竊私語“就是他就是他,吸魚的那個。”“我吸吸他會不會有好運?”“靠他近點兒試試。”
就這樣,蒼赴進館時身邊原本無一人,出館時周圍擠滿了人,身邊明明有一大塊空地非要往蒼赴身邊擠。
蒼赴麵無表情的被擠在人群中間,伴隨著周圍“逢考必過”、“上岸上岸”、“期末考前三”、“暴富暴富”的嘀咕聲中,終於艱難的花半小時走出了海洋館。
坐上地鐵後,蒼赴鬆了口氣,心道以後是不能來了。
奇奇怪怪,他總覺得之前的貓貓已經很奇怪了,現在連魚也很奇怪。
他原來身上也沒有這種吸魚體質啊。
*
很快,到了直播的晚上。
華國人數眾多,約莫有四五億人,這次直播人數又在上次的基礎上翻倍,近四五萬人。
直播間觀眾從老到少,幾乎涵蓋了各種職業和年齡段,剛進來大家幾乎都是懵的。
[嗯?這是哪兒?]
[管理員日常不在的一天。]
[新觀眾觀看須知:主播是穿越主播,具體任務可看右下角任務板,具體規則在左下角,還是不清楚直接看,彆問,彈幕隻供討論劇情用。]
[穿越主播?什麼穿越?穿越什麼?任務在哪兒?]
[自己不會看?]
[要瘋了,管理員啥時候回來,又是日常懷念管理員的一天。]
[歸今天回歸了嗎,沒有。]
……
伴隨著日常的嘰嘰喳喳,直播間的大霧終於完全散開,緊接著,冷意瞬間襲來,明顯比前幾次涼許多的天氣,讓觀眾們都趕緊下調了感官度。
入眼是白茫茫的一片。
雪峰綿延而上,陡峭巍峨,高度和坡度絲毫不輸尋常的大山。
喀拉山脈,是華國北部最廣闊,海拔最高的山脈,全長兩千多米,地勢險峻,有著三座海拔高達六千的高峰,和許多次峰,也因為他惡劣的氣候,喀拉山脈平時幾乎人跡罕至。
蒼赴正走在一條小道上。
比起之前騎行的稀泥路,這道路上幾乎都是爍石,鋒利得磨破了蒼赴的兩雙鞋。
興許是上次觀眾的怨氣值太高,這次係統給蒼赴的裝備明顯好了許多。
這會兒高度海拔是三千多,然而蒼赴已經走得很困難了。
這邊氣候乾燥,風吹過來呼啦呼啦響,而且附近沒有水源,蒼赴隻能節省著水、拿著指南針慢慢走。
彈幕這邊過了兩個小時,蒼赴這邊卻過了半個月。
[感覺好遠啊,遙遙無期。]
[天高路遠的,這次要找的是什麼?]
[兔子,兔子。]
[馬上就到了,現在顯示海拔五千多了,有點
() 擔心主播能不能支撐住。]
[感覺任務越來越難了。]
蒼赴本身沒有爬過這麼高的山,因此突然到海拔這麼高的地方,難免有點身體不適應。
他在上山之前,已經提前吃過藥了,但還是有點頭暈和眼花,連著走了半個月,更是有點撐不住。
他把登山杖插在石頭縫裡,然後坐下來歇歇。
雪兔生長在海拔五千多米的高山上,係統隻給了他大概的範圍,就在這座主峰上,但主峰占地五百多平方千米,要一個地方一個地方的找完全不可能。
而且即使能走遍,兔子也不可能窩在一個地方不動。
蒼赴喝了口水,望著漫山的雪,仿佛又回到了和上次抓貓時一樣的境遇。
彈幕裡也全是焦急。
[漫山遍野的,又隻有那一隻,怎麼可能找到。]
[你們轉換視角了嗎,大家搜一下。]
[我好像能看見在哪兒,在一個窩裡,臥槽真的是,海珀湖旁邊,一個坡上的窩裡。]
[看見了,問題是主播看不見。]
[嚶。]
完全看不見彈幕的蒼赴休息了會兒,繼續拿著登山杖往山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