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人平安歸來，鹿開心極了，接連往火塘添了幾塊木頭，兌上蜜水。
黍站在門外抖去皮草上的積雪，大跨步進來，手伸到火上搓了搓，感歎道：“還是家裡舒服，外麵的日子簡直不是人過的。”
感歎一句就急著要彙報情況。
秦衍笑道：“不急，先暖暖身子。”
鹿笑眯眯把蜜水端過來：“族長可憂心了，你們再不回，族長就準備明日出發要去尋你們了。”
黍喝下一口蜜水，砸吧砸吧嘴：“讓族長擔憂了，這趟挺順利的沒啥事，魚鳧駐紮在離我們五天路程的地界，中間要繞過一條河，我怕族長憂心，回程的時候等河結冰抄近路回來的，不然繞路恐怕還要多耽擱三四天。”
他接著又道：“魚鳧族地的情況我差不多摸清，他們去年冬天就來了，侵占了一個小部落，今年夏天連著吞並了周圍幾個小部落，手段很是殘忍，快速在壯大實力，隱隱有發展成中型的勢頭，現在他的部落快接近兩千人了，還是叫焰部落。”
秦衍問道：“他原本從焰族帶來多少人？”
黍答道：“八十人。”
秦衍思疑：“八十人吞並了兩千人？”有點不可思議。
“這八十人沒一個老弱，全是勇士。”黍突然溢出一聲嗤笑：“他利用婭會馴獸這一點，大肆宣揚婭是鸞族的未來族長，聲稱她握有我們的鸞族聖物，以此來降服人心。”
“呸！不要臉，他也就騙騙外族人，我們鸞族人誰不知道，沒有正式繼任的族長不可能掌握聖物。”鹿義憤填膺道。
提及聖物，秦衍表情略顯怪異，心說，咱家也沒聖物了......
黍鹿二人無所察覺，估計打破腦袋也聯想不到自家族長能把聖物給整沒。
黍繼續說：“當時我們跟過去，到了他們的領地，恰好碰上一群奴隸外出采集過冬食物，我瞅準一名奴隸落單，才把情況摸透，那名奴隸恨極了戕害他阿爹阿媽的魚鳧，他很願意跟我們一起離開的，我想著族長讓我不要輕舉妄動，便勸他等一個冬，告訴他春天我會再去一趟。”
族長既然要報仇，多一個裡應外合的人比帶回來強。
他現在已經初步誕生了一些戰略性思維。
秦衍讚可道：“你做的很好。”
黍笑得見牙不見眼，得到族長的讚揚比喝下去的蜜水還甜。
黍一行人平安歸族，受到了新老族人的熱烈歡迎，當天晚上加了兩個硬菜慶祝。
貓冬，新人的學習轟轟烈烈展開了，初階段的教學已經不需要秦衍操心，有學的好的老族人擔任起教師的職責，未來幼崽們的教育也要落在了他們身上。
新上任的教師們從族長那裡學會了勞逸結合的教課方式，上午灌輸知識，查閱頭天的作業，下午複習一遍上午的知識，剩下的三四個小時讓他們幫忙紡布，提煉鹽，喂喂馬。
紡布是細致活兒，大多是女人在做，老人們也沒閒著，組成一個小團體，天天圍在火塘邊縫製春季要穿的衣衫，製作皮靴子。
皮靴子穿上一次就再也脫不下來，比起昂貴又不耐磨的布鞋，皮靴子要受歡迎得多，還不會進水，而且他們冬天的靴子裡麵縫了一層毛料，可暖和了，踩在雪地上會發出咯吱咯吱的悅耳聲，幼崽們特彆熱衷於玩踩雪的遊戲。
老人們手上有活乾，心裡老踏實了，可以勞動，可以給族裡創造貢獻，讓他們無比的心安，因為擱現代社會還沒到退休年齡的老人，在東陵大陸是最容易被拋棄的群體，一旦邁入四十五歲的坎，安全感就大幅度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