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又拿了回去。
奇綬啊嗚一口,全數塞在嘴裡:“……六哥,吃完了!”
隆禧和永乾:…………
他們不可置信的睜大雙眼,震驚的看著殘忍的奇綬。永乾嘴巴一扁,眼眶裡浮起一片淚水,要哭不哭的看著他們。
奇綬意猶未儘的舔舔嘴唇。
他搖晃著小腦袋,同時還攤了攤手:“六哥也沒辦法,皇額娘說了不能給你們吃的!”
隆禧和永乾鼓起臉頰。
他們怒聲控訴著奇綬:“明明六哥是故意的,六哥是叛徒!”
奇綬胡亂的在帕子上擦擦手。
他豎起手指輕輕一晃,義正辭嚴:“六哥當然不是這種人,要是皇額娘沒說的話,六哥當然會給你們吃,這不是皇額娘——”
奇綬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的腦袋上落下了一隻手,手的主人當然是聽了好一會的琪琪格。
皇額娘,皇額娘——
聽著奇綬將黑鍋一個接一個往自己頭上摁,琪琪格也是氣極反笑。她的手緊緊摁住奇綬的腦袋,冷氣嗖嗖嗖的往外冒:“嗯?你說什麼呢?”
奇綬吞了吞口水。
他站姿筆挺,聲音洪亮:“回稟皇額娘,兒臣聽從皇額娘的吩咐,認真辦事絕無二心——嗷啊!”
琪琪格操起太監手裡的佛塵追著奇綬,嘴裡還嚷嚷著:“臭小子!快給哀家站住!”
瞧瞧他,還想往自己頭頂塞鍋呢!
奇綬兩條小短腿跑得極快,嗖嗖嗖的圍著院子打轉。
琪琪格冷笑著邁開腿,在宮人們暗暗相助之下,順利抓住四處逃跑的奇綬。
奇綬哇哇慘叫。
琪琪格揪住他,麵無表情:“哀家都還沒打到你屁股,你叫什麼呢?”
奇綬聲音一停。
他遲疑片刻,小心翼翼的回答:“提前喊出來就不疼了?”
琪琪格嗬嗬一笑。
乘著奇綬不備,給他Q彈的小屁股來上一下。
奇綬哇哇慘叫。
隆禧和永乾也不惦記玉米烙了,兩人看著六哥的倒黴樣,樂得咯咯笑,隻覺得大仇已報!
琪琪格打了三下就放過奇綬。
至於奇綬的委屈模樣,像是被打了一百大板子。他委委屈屈的縮在角落裡,身上險些籠罩上一層陰影,時不時偷偷回頭看看琪琪格,巴望著皇額娘能來安慰自己。
琪琪格沒空搭理奇綬,她現在忙得很。
琪琪格先是親自做了幾份玉米烙,讓人乘熱送到乾清宮和上書房裡,給皇帝、福全和常寧加個餐。
隨後琪琪格又吩咐禦膳房多做了一些玉米蝦餅,讓隆禧和永乾,太皇太後和諸位太妃們也嘗嘗鮮。
最後她還吩咐塔娜去內務府走了一遭,將諸多管事喊來敲打一二,順帶查了查最近的賬。
從中午起,琪琪格一直忙碌到晚間。
將最後的書冊合上,她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扭了扭酸軟的脖頸。
宮女們齊齊上前。
一個收斂桌上的書冊,一個擺上茶水點心,一個上前伸手在琪琪格的後頸以及肩膀上輕輕推拿揉捏。她的手法嫻熟,力道恰到好處,琪琪格眯著眼睛,漸漸感覺疲倦一掃而空,發出舒適愜意的哼唧聲。
享受了片刻的按摩以後,琪琪格精神大振。
她揮退身後的宮人,開口吩咐塔娜:“將賬冊送回內務府去,告訴他們——有問題的地方,哀家已經畫了圈,三日內不該吞的東西都給哀家吐出來。”
塔娜恭聲應了是。
幾名小太監上前端起賬冊,跟著塔娜一起退了下去。
琪琪格垂首拿起水果叉。
點心是去皮的脆柿子,後世多見的水果卻是如今難得的享受。因為路途遙遠運輸困難,所以脆柿子送入宮裡時隻剩下最後四筐子。兩筐拿去賞賜,一筐分給阿哥公主以及諸位太妃,最後一筐子則留給了小康熙、太皇太後和自己。
琪琪格又得慶幸下身份地位。
她取用了一塊,入口脆而不硬,甜而不膩,爽口好吃。
遺憾的是太奢侈了。
她若有所思的看著脆柿子,心裡有些納悶:“按著太皇太後去年的意思,不是應該暫停進貢的諸物了嗎?怎麼還會有脆柿子送來。”
“聽說是平西王爺特意上貢的。”
“哦……是嗎?”琪琪格輕笑一聲,朝堂說不上貢,平西王還偏偏上貢,你說是忠心耿耿還是早有異心呢?
琪琪格打了個哈欠。
她抬起頭往窗外望去,一副夕陽斜照的畫像落入眼中。
窗戶如同畫框。
半垂於天際的落日,無邊無際的火燒雲,絢爛至極的顏色讓琪琪格瞬間放空心神,被一堆事情所糾纏的腦袋也清醒許多。
琪琪格一手托著臉頰,欣賞著美景。
端著盤子而出的烏日娜很快又回來了,她的表情略有些古怪。
“怎麼了?”
“主子,六阿哥還蹲在門口,怎麼哄都不肯起來!”烏日娜哭笑不得。
琪琪格:“……”
她沉默一瞬,起身去院子裡看看。
果然奇綬還蹲在牆角,任憑幾位奶嬤嬤還說歹說也不肯站起身來。
奶嬤嬤們急得團團轉。
見著琪琪格到來,她們目露歡喜,趕緊讓出一條路來。
琪琪格走至奇綬的身邊。
奇綬的腦袋頂在牆壁上,大半張臉被陰影籠罩,根本不理會宮人們的模樣,看起來似乎還在大發脾氣?
奇綬的脾氣有那麼差嗎?
琪琪格困惑一瞬,隨即靈光一閃。她雙手托住奇綬的腋下,直接將奇綬抱起來。在眾人的驚呼聲中,琪琪格問道:“奇綬。”
“你……不會是腳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