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忽略也就罷了,可是現在也有一個多月了吧?”琪琪格忍不住皺起眉尖,“你回頭也提點提點德妃,哀家知道她心疼胤祚遭了大難,可她不止是胤祚的額娘,也是胤禛的額娘!”
皇後坐直身體,恭聲應是。
話音剛落,殿外一名宮人忽然進來稟報:“主子,德妃娘娘求見。”
這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琪琪格有些詫異的揚了揚眉梢,示意宮人讓德妃進來進來以後,又側首朝著皇後念叨:“來了剛好說說這件事,就不知道德妃是來說什麼的?難道又是胤祚的事?”
德妃一開始的確說的是胤祚。
徹底好轉的小家夥已是精神奕奕,活蹦亂跳,去幼兒園也已經沒有問題了。
再然後德妃麵上露出些許緊張和猶豫,她慎重且小心的開口:“妾身還有一件事想要問一問皇太後和皇後娘娘,不知道該講不該講。”
“說吧?”
“南巡時……胤禛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琪琪格和皇後麵露驚訝。
她們的神色讓德妃心頭一跳,她忙追問道:“胤禛,胤禛是發生了什麼事?”
琪琪格和皇後麵麵相覷。
皇後有些疑惑:“德妃……你不知道?”
“妾身應該知道……什麼?”
“在回宮前幾日,胤禛落水得了風寒。”琪琪格回答,“原本皇上的車馬打算停留數日再行啟程,就是惠貴妃送來信件說是胤祚生病——那時候。”
德妃麵上一片空白。
周圍鴉雀無聲,仿佛連空氣也在此刻凝結。德妃的臉色蒼白如雪,久久才小小的唉了一聲。她呆呆地反問:“胤禛……當時,生病了?”
皇後頷首:“前後加起來,病了足足有七八日,直到回宮前一晚才痊愈。”
德妃怔怔地立在原地。
她呐呐說道:“妾身……妾身不知道。”
琪琪格也沒有想到,德妃居然會不知道這件事。等她將惠貴妃也喊來以後,才從惠貴妃口中得知答案:“當時德妃妹妹精神很差,整個人瞧著都快崩潰了……”
惠貴妃避開德妃的視線。
她呐呐回答著:“妾身就隱瞞了四阿哥生病這件事,沒有和德妃提起。”等看到健康的四阿哥以後,惠貴妃自然而然也忘了這回事。
眾人麵麵相覷。
琪琪格萬萬沒想到中間還會有這樣的插曲,哭笑不得之餘她又朝著德妃說明情況:“事實上胤禛不止生病,還夢見了胤祚生病。”
剛剛回過神的德妃再一次愣住了。
琪琪格接著往下說:“為此胤禛做了噩夢,皇帝還特意派遣侍衛回宮詢問情況,隻是恰好遇見了惠貴妃派出來傳信的侍衛。”
德妃騰地站起身來:“妾身告退!”
她匆匆離去,聽烏日娜說德妃使人往阿哥所去了。
琪琪格心情不錯。
她笑眯眯的吩咐身邊人:“去阿哥所一趟,彆讓宮人攔著母子兩談心。”
惠貴妃還有點懊惱:“都是妾身的錯。”
琪琪格打斷她的話:“你沒錯。”
想想自己回宮時已身處絕望的德妃,要是她知道連胤禛都身處重病的話……定然會崩潰的吧?
幸運的是,一切都沒有到最糟的那一步。
有過一次經驗的德妃和胤禛坦率的說出心裡話,也從胤禛那知道了他不安的來源:胤祚病故,而自己將一切責任歸咎於胤禛身上,對他苛待冷漠。
胤禛眼睛通紅,吸了吸鼻子:“兒臣知道額娘不會這樣……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就是有點害怕。”
頓了頓,而後胤禛有點害羞的往下說:“害怕,害怕額娘會不喜歡兒臣。”
德妃眼圈一紅。
要是胤祚真的沒有了,當時精神緊繃到極致的自己,會不會做出胤禛夢到的事?德妃甚至不敢多想,甚至有點兒恐懼。
同樣的,萬一胤禛沒了的話……
她伸手抱住胤禛,輕輕吻了吻兒子的額頭:“額娘永遠永遠不會不喜歡胤禛的。”
胤禛覺得耳朵燙燙的。
他埋首在德妃的懷裡,忐忑的豎起小拇指。
德妃啞然失笑。
她伸出手,輕輕勾住兒子的手指:“咱們約定好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