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麵的人應了一聲, 門便開了。
葉子晉跟在葉媽媽身邊走了進去,剛進了門,便看到一個端莊貴氣的女人迎了上來, “你們好。”
葉子晉禮貌的回道,“阿姨好!”
還依稀有些稚嫩的童聲讓對方軟下了表情, 笑著摸了摸葉子晉的腦袋, “奚時還在樓上, 你們先在客廳坐坐, 他一會兒就下來。”
“這次小晉落水多虧了奚時同學。”葉珊跟奚母握了一下手, 滿目感激, “要不是他及時把小晉救了上來,恐怕小晉現在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醒。”
“小時這麼做也是應該的,任誰看到也會去救的。”係母客氣道。
兩人寒暄了幾句,葉子晉的目光卻是在房間裡轉了一圈, 掃到樓梯口時, 正看到一挺拔俊俏的少年往樓下走。
葉子晉感歎了一句這少年身形氣質不錯, 隻是待他看清楚這少年的模樣時, 整個人卻是如遭雷劈, 愣在了原地。
……四師兄?!
葉子晉定了定神,心中千種情緒彙集,複雜難言。
葉子晉三歲時父母雙亡,被鳴峰老人撿回了醫絕穀, 跟他學習醫術,成了他座下第五個、也是最小的弟子。
醫絕穀位於南嶼深山之中, 僻靜幽深,與世隔絕。
在葉子晉有記憶的時候,他的幾個師兄便已學成出山,在江湖中濟世行醫、行俠仗義。
唯有他的四師兄岑澤和他年齡相仿,因年齡太小沒被師父允許出去。
與葉子晉相對溫吞的性格不同,岑澤向來是風風火火,天老大地老二我老三的硬氣性子。而且他學的也不是醫術而是武籍,蓋因鳴峰老人教了他三個月,一點醫術都沒學會,鳴峰老人氣的乾脆把醫書都搬了出去,改把自己的師弟的武術秘籍扔給了他,偶爾師弟過來的時候便指導一下岑澤,岑澤便如此直接成了一個學武的。
每當葉子晉被山中的野獸嚇得魂不附體、痛哭流涕的時候,岑澤便扛著砍柴的斧頭找那些野獸算賬,直攪得山中烏煙瘴氣、雞犬不寧。
到最後,山中的野獸見到葉子晉便躲著走。
在葉子晉眼裡,岑澤對於他而言如父如兄,是比師父還要親的人。
隨著長大,他們的關係愈發親近,葉子晉從來沒想過沒了師兄的日子。
隻是不知為何,在某一天,岑澤突然變得有些沉默,向來和自己形影不離的師兄經常會不知所蹤,一天一夜也見不到人。偶爾見到一次,岑澤也不再跟葉子晉搭話,目光一錯,便側身離開。
葉子晉難過不已,好不容易找機會堵住師兄,想要找他問清到底是怎麼回事,岑澤卻是冷冰冰的回了一句“不關你事”,甚至連個正眼都沒給葉子晉。
葉子晉好似身處數九寒冬,渾身的血液都涼透了。
在葉子晉十六歲那年,本說好和他一起出山的岑澤一聲不吭的便走了,從此再也沒有見過。
再之後便是現在了。
葉子晉目光複雜的看著眼前這位跟他四師兄少年時長相一樣的人,對,隻是長相一樣,卻不是一個人。在對方走下樓梯的時候他便分清了。
“你好”,奚時朝葉子晉頷首,禮貌的打招呼。仔細打量了一番眼前這個小孩兒,大大的眼睛圓圓的,像是自己喜歡的那種黑葡萄,看起來黑而透亮,水潤潤的,特彆漂亮。不單眼睛,臉也是有些微圓,稚氣未脫,更顯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