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華和這些人本來不是一路人,他是王爺,是直係皇親,身份尊貴,這些貴公子說到底是臣民,請他,他可以不去?,不傷和氣地推脫便可。
但是裴若楓為何頻頻請他?是要與?二皇子一脈交好還?是假意如此設什麼計謀?
裴家不可能和他們?這一脈交好,不說裴家向來中立,隻忠君不站隊,就算是站隊也不會站他們?一脈。父輩那些恩怨現在長安還?是沸沸揚揚,那可是陳年舊事大醜聞,不翻還?好翻出來就是一筆大爛賬。
他和裴若楓沒話可說,說也是說些客套場麵話。
江雲華想了想,還?是決定去?,他想知道裴若楓究竟想做什麼,到底在謀算什麼。
這一次的賽馬比上一回正式得多,不僅是馬場規模,連人也是,裴若楓還?鄭重其事地朝江雲華道歉,“上回摔了手,沒讓小?王爺儘興,這回定是好好招待您。”
他把江雲華奉為上賓,又說了些場麵話,樣子倒是做得很足。
這是裴襄突然?過來喊道:“哥!南星來了!”
裴若楓斥道:“來了就來了,你高興什麼!有這麼高興嗎!喊那麼大聲!”
裴襄悻悻,不知道自己怎麼惹了堂兄生?氣,隻覺得十分委屈。
張明川說:“馬場大,不如我?去?接他。”
裴若楓嗬嗬:“南星沒腿嗎?這麼大個人,還?能走丟?”
張明川自找沒趣,不知道為什麼一說到南星裴若楓就陰陽怪氣,也罷,反正南星是裴若楓喊來的,做什麼當然?是裴若楓說了算。
但是等?了好一會兒還?沒見南星過來,裴若楓怕南星真的走丟了,連忙拿了個什麼理由出去?自己去?找。
他找了好一會兒,幾乎有些著急了,竟在一個角落的小?馬棚外找到了南星。
他當下十分生?氣:“你怎麼在這裡?!你怎麼總是亂走!今日馬場人多人雜,你身邊也不帶小?廝!萬一.........”
萬一遇見壞人怎麼辦!
你這個樣子看起來就是很好欺負,萬一被壞人欺負了怎麼辦!
南星說:“我?帶了小?廝的,他們?不讓進,我?跟著人走,大約是走叉路了,不知怎麼到了這裡?。”
南星指了指馬棚裡?的小?馬,笑著,“這隻小?馬好可愛,好像出生?沒一個月,眼睛看著我?。”
南星這樣笑著,天真無辜的模樣,絲毫不覺得發生?了什麼大事,他隻是走岔了看了會兒馬而已,還?笑,沒心沒肺!一點也不知道彆人故意給?他難堪,一點也不知道彆人找他找得多著急!
裴若楓深吸了一口?氣,他齜牙咧嘴狠狠地說,“我?真的、真的很想狠狠教訓你一番,有時候看著很精明有時候又迷糊得要命,你就仗著我?拿你沒辦法,你不知道我?辦法多得是!”
南星有些迷惘:“小?侯爺怎麼了?我?可是惹你生?氣了?”
“是!我?氣死了!”他瞧了瞧那匹小?馬,哼了一聲,“那小?馬看著就礙眼,待會我?讓人送你府裡?,走啊,還?愣著!”
他快走兩步,見南星走得慢,又放慢了腳步,南星隔了他三四步距離,不一會兒人多了,南星隔了他五六步,他性子急,便直接走回去?一把拉住南星的手。
溫軟細膩的觸感一瞬間衝擊而來,南星的手指修長纖細,沒練武一直嬌養,沒有一絲繭子,十分細膩,大約走的急,手心還?有些微濕濕的。
裴若楓這一瞬間雞皮疙瘩全起來了,他耳朵都紅透了。
南星就這麼乖乖的跟在他身後,這麼近,能聞到南星身上還?有一絲奶香,裴若楓彆過臉,悶聲問?,“你幾歲斷奶的?”
南星搖頭:“不知道,我?小?時候走丟過,找回來也沒喝奶。”
“哈?”裴若楓笑道,“這麼巧,我?小?時候也是走丟過,所以回來後我?家人把我?寵上天了,你也是嗎?”
“嗯。”
裴若楓不知怎麼,心情突然?變得很好,好像兩人之?間有個什麼共同的秘密似的,直到牽著南星到了門口?,他才放開南星的手,鬼鬼祟祟地和南星說:“等?我?進去?有那麼一會兒你才進來,懂嗎?”
南星點頭:“懂。”
裴若楓大搖大擺地先走了進去?,走在一個角落的柱子邊又偷偷聞了聞自己的手,他的手本身很乾燥,牽著南星的手不久就出汗了,這樣一嗅,帶著些南星的氣味,有點像剛才聞到的奶香,但
又不是,反正就是甜絲絲的氣味,他偷偷摸摸聞了好一會兒,心裡?想南星好像是很愛吃甜食?從前跟著出去?的時候總是吃糖吃點心之?類的,真是又狡猾又迷糊還?愛吃甜食,像隻小?花貓似的。
小?時候他養過一隻小?花貓,真是愛得要命,後來走丟了。
南星在外麵等?了一會兒,他從兜裡?拿出一條乾淨的帕子,把手擦了又擦,擦得乾乾淨淨,瞧見有個堆雜物碎品的小?桶,便把帕子扔在了桶裡?。
他往裡?走了幾步,剛巧見到江雲華迎麵走來,他有些驚訝:“若安公子,您也在這兒?”
江雲華道:“是啊,好巧,裴家小?侯爺請我?來的,沒想到見著了你。”
南星想著今日馬場裴若楓請的都是權貴公子哥,江若安也來了,是什麼身份,於是他問?道,“可否冒昧問?一句,公子是哪家貴臣?”
江雲華笑道:“說不上貴臣,在朝中並無官職,是個吃祖上福德的閒人,家住襄王府,長安人喚我?小?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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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若楓走到自己的座位上端坐著,眼睛時不時往門口?瞟,又看了看馬是否就緒,他心裡?急,心說南星怎麼還?沒來,難不成到了門口?還?能走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