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愣了一下,連忙過去問好:“小侯爺您怎麼來了?您快進來,彆淋著雨。”
裴若楓並非是在外麵,而是在許府裡麵,許府的下人認得裴若楓,肯定是放他進去供著。
如今哥哥還沒回來,家裡沒有個主人,南星現在才回來,是不是下人沒招待好,所以裴若楓生氣了?
裴若楓冷笑:“我都淋好久了,不差這一會!”
南星心裡一咯噔,知道他生氣了,但是不知道他為什麼生氣,便自己撐著傘過去幫他遮。
裴若楓偏偏不領情,非要在外麵淋著雨,“我哪敢讓你?撐傘!下個馬車都要小王爺抱著,你?還能給我撐傘?你?行啊南星!”
南星張口想說些好話,沒想到裴若楓突然怒吼:“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你?們許家一個主子都沒有,你?哥哥去揚州奔喪,你?在長安就這麼花天酒地嗎!”
南星微微握了握拳,他脾氣這?麼好,都要被裴若楓氣到了,什麼叫“花天酒地”?小侯爺是不是有病?他就不能出去走走嗎?
南星說:“您來許府,我沒招待您是我不對,我給你?陪個不是,我實?在對不起你。”
就算是被氣到還得客客氣氣賠罪,有什麼辦法,那可是小侯爺,是長安許多官宦子弟都惹不起的權貴,他們揚州來的,根都沒紮。
可小侯爺一點也不領情,甚至更生氣,“你?有什麼對不起我的!你?怎麼整天是客客氣氣跟我說話!你?怎麼不和江雲華客氣!?還讓他抱你,上回在馬場是,這?回也是,你?便是這麼隨便讓人碰的嗎?”
南星一瞬間氣得臉都紅了,“你?怎麼這?樣說!上回在馬場不是你非要我騎馬?我都被你?嚇得做了好久噩夢!什麼叫隨便讓人碰?大家都是男人,連碰都不行了,你?是不是把我當小姑娘了!”
恐怕不是小姑娘,是這位小侯爺一開始就會錯了意,大約覺得不過是揚州富家的小少爺,他可是長安權貴,想怎麼玩就怎麼玩,可不是嗎?要不怎麼說出這種話?
他在揚州可見多了,許京墨有個朋友就是這樣對自己男寵的,男寵是自己的所有物,不能看彆人也不能和彆人說話
,若是半點不對,便把他打?得滿臉是血。
“好啊、好啊!頂嘴了,長本事了!是不是以為自己攀上江雲華了不起了!南星!”裴若楓咬牙切齒,“從前你?怎麼求我的?怎麼給我說的話、寫?的信你都忘了嗎?你?是不是把我當傻子了?好啊好啊,大家都是男人,怎麼碰不得,你?過來!過來!”
明明給他寫?著情書。
明明是跟他來的長安。
明明是他先認識的人!
一邊戲弄他、吊著他,一邊和彆人好了!
可把他當傻子!
裴若楓眼睛紅紅的,好像要衝過來把南星吃了似的,南星嚇得連傘都扔了,慌忙躲開他。
裴若楓在雨中停住腳步,有些凶狠的看著南星。
騙子。
江雲華能碰,他是不能碰的,他一過去,南星就躲,仿佛他是什麼洪水猛獸。既如此,怎麼就寫出一堆的情話書信?怎麼張口就是甜言蜜語?
可事實?呢,在馬場那日,南星是躲在江雲華懷裡,他一碰他就是哭,萬分的不情願。而這?日,他和江雲華不知道在馬車裡做什麼,鞋子都脫了,被江雲華抱著下馬車,白嫩漂亮的腳打?在外頭,衣服被弄亂了,被人抱著下了馬車,好像剛剛被欺負完似的。
若是說大家是男人摟摟抱抱沒什麼,可是為什麼他不可以?他一過去,南星就躲。
江雲華哪裡比他好了?
他猛然走過去把南星按在牆上,盯著南星問,“他哪點比我好?”
這?一瞬間南星哪裡有什麼不明白,他那天所思慮得猜個正著,裴若楓並不是把他當正常的玩伴來看。
裴若楓按著他的手,湊近看著他,就好像那日在馬場上那匹馬,無法捉摸他下一刻會不會把人摔在地上踩死,南星又害怕又憤怒,那日被迫騎馬的怒氣一並出來了。
南星和他對抗著,生氣道:“你?為什麼總是要彆人做不願做的事,我陪你玩讓你?開心,也送了那麼多東西,你?去玩,我幫你打?賞付的錢早就夠捐個官了!我哪裡沒順著你?,可你把我當什麼了!欺負我很開心啊!”
裴若楓心都涼了,他啞聲,“原來你的心裡早就有杆秤,什麼都衡量好了,你?讓我開心?陪我?原來也不過
是交換啊..........南星,你?怎麼這?麼聰明?事事都計算著?”
南星看著他這?樣有些後怕,但同時想,這?有什麼不對嗎?但他怕裴若楓報複,想說些好話,可裴若楓突然大聲對他吼了起來,“我就這麼沒人和我玩了還要你?陪?你?什麼身份地位?你?怎麼讓我開心了!你?忘了你?為了你?哥哥怎麼求我的嗎?現在有了新靠山了底氣很足啊!很好、很好!你?有種往後都彆找我,就讓你?哥哥自生自滅吧!”
裴若楓吼完便一頭衝進雨裡,騎了匹馬,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許府。
南星脫力地靠在牆上,下人們嚇得不敢出聲。
南星回望門前,裴若楓早就沒見了蹤影。
他一陣後怕,怕那些未知的後果。
他知道自己錯了,不該那麼衝動。他該忍著,順著、哄著小侯爺,哄著他開心,就像以前那樣。
而後南星幾日憂思,又受了風寒,病倒了。
許京墨回來後聽聞南星和裴若楓吵架了,他黑著臉道:“他是什麼人,也是你能頂撞的?你?怎麼又病了?”
南星張了張口,眼睛望著許京墨一動不動地,他隻是擔心哥哥被報複,想太多了便生病了。
南星聲音啞啞地,“是我的錯。”
許京墨有些不耐煩的哄著,“好好養病,好了便去親自去上門賠罪。”
南星也想趕緊好起來,但越是如此,越忍不住去擔憂,便一直反反複複好不了。
許京墨在官場很不順利,回來便和南星發牢騷:“小侯爺撤了庇護,從前想算計我的小人都出來了,眼下正在晉升節點,你?怎麼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和他吵架!”
南星說:“哥哥彆急,我明日便向他賠禮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