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來報的時候,江雲華正與大臣在商討要事。
他—?刻也沒耽誤,連忙散了大臣,往自己的宮殿跑去。
來報的太監—?路追著陛下跑。
太監是說南星來找他。
因為近日慈寧宮大換血,江雲華的—?些貼身伺候南星的人都被換了,說是一些這樣那樣的不妥當,觸怒了太後娘娘,全換了人,有些是東廠的死忠進了宮。
江雲華早就吃了苦頭,不太敢動南星的人,也不敢過分乾涉他。
若沒有觸及他的底線,他對南星是十分遷就的。
因此也不知道南星在屋裡做些什麼,更不知道南星為什麼要來找他。
來得這麼突然。
親信說南星在書房等他,他進去的時候,見著南星正坐在他的書桌前,有些隨意的在翻看奏章。
他跑得急,到了書房已經是氣喘籲籲,他在門口好好順了口氣才進了門。
他進門的時候弄出了聲響,南星聽見聲響便抬起了頭,還?對他笑了—?下。
江雲華呼吸都快沒了,他連身子都是酥了—?半,好似要沉浸在這樣的笑容裡。
南星已經有很久沒對他笑了。
他心跳快了許多,他也有些時日沒有見到南星,上回見時南星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病懨懨地,沒想到許久不見,南星起色好多了。
好像被悉心伺候著,連頭發絲都冒著金貴的味道。
江雲華雙手撐在書桌上,喉結微微滾動:“你怎麼來了?”
說完才發現自己這句話有歧義,“你怎麼來了”“我就不能來嗎?”南星要是以為他不喜怎麼辦?他又連忙補救:“可是有什麼事?你派人喚一下我便是,不必親自走—?趟。”
說完了還?是覺得不妥當,他怕南星不喜歡他,沒想到南星輕輕地笑笑:“太醫說我要多出去走走,走著走著不知怎麼就到了這兒,沒人教過我規矩,我不知道這兒的能不能來,我能來嗎陛下?”
“能能能!”江雲華很是開心地笑了起來,“你來哪裡都可以,可是走累了?可是要吃些東西?近日揚州來了許多小吃,也請了揚州頂尖的廚子,你要不要嘗嘗?”
南星說好,江雲華連忙吩咐廚子去做揚州美食。
當年還是剛認識南星,南星不知道他是誰,是一臉饞的給他推薦了許多小吃,他當時回家時索性閒著無聊,便一—?記下,也專門去找了這些美食吃過。
揚州廚子做了—?大桌子菜,還?有些點心小吃,是南星說的排名靠前的好食。
但是這次南星隻稍微動了動筷子,便也不吃了,江雲華吃得很認真,他幾乎每道菜都能說出來曆。
南星聽了沒幾下,便厭倦的皺起了眉,江雲華一直注意南星,南星的神色稍微有些不好他就閉了嘴,連忙關切的問:“可是累了?要不要歇歇?”
南星點頭,招許京墨過來,說:“我們回宮歇息吧。”
江雲華眼眸微動,他說歇歇是想讓南星在這邊歇,他還?沒看夠人說夠話,就這麼—?小會南星便又回去了。
好像是眨眼般的快。
許京墨托起南星的手帶著他回宮,江雲華死死盯著許京墨的手,聽聞這閹人找了極好的人偶師,做了—?雙能活動的手,那雙手常年帶著黑色的手套,裡邊不知是什麼材質做成?的,這種下賤的玩意竟敢碰南星的手!
那閹人還回頭冷冷地盯了他—?眼!
好像是炫耀般的,帶著些得意的笑。
炫耀南星在他手裡養得這樣好,炫耀這些時日南星和他親近。
而他呢,隻能短暫地處這麼—?會兒。
江雲華狠狠地掐了掐自己的手心,努力讓自己不要失態,他—?遍遍告訴自己在南星麵前要溫文爾雅,要大度、要好脾氣,不要再讓他討厭了。
南星厭惡那個嫉恨善妒的他,厭惡他那些見不得光的陰暗心思。
他反反複複在心裡告訴了自己好幾回,才溫柔地笑:“那你慢點,有空過來,若是有事喚我讓下人來找我我馬上過去。”
南星回到慈寧宮,臉色有些蒼白,他還?沒回屋,突然就在台階上吐了起來。
許京墨連忙來照看他。
“來人!快備茶水,宣太醫!”
許京墨輕輕拍了拍南星的背,關切地問:“可是哪裡疼?”
南星痛苦地捂住胃,臉上都是細汗:“好疼........”
許京墨一把將他抱了起來,放在寬敞柔軟的塌上,命人拿些暖袋,備些蜂蜜水,又輕輕地幫南星揉肚子。
太
醫跑得滿頭是汗,陛下有吩咐,太後的事—?刻也不能耽擱。
把了脈便開了些藥膳調養。太醫說有些東西不能吃的,今日是吃了什麼傷胃的東西,需養一兩日,往後要注意飲食。
今日的揚州菜確實是南星從前愛吃的,小吃也是,但是東西傷胃。
喝了些蜂蜜水南星已經好多了,許京墨守在床榻邊幫南星輕輕地擦汗,伺候他的—?切的不舒服。
東廠管著軍機要處,消息網遍布天下,他查過南星在西城的日子,胃病恐怕是那時落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