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那碗香噴噴、令人回味無窮的牛肉麵,許緹葦一直到出門都沒機會再問一句媽媽今天為什麼那麼高興。
媽媽要上班,早上照舊還是大哥送她去的幼兒園。
許緹葦不知道的是,她就算有機會問出來,也得不到真實的答案,王佳慧總不能告訴女兒她重生回來了開心過頭,亦或是接到孩子們父親的電話知道了一個好消息吧。
王佳慧昨天晚上還在惦記孩子他爸,想著他在羊城能不能順便找點門路賺點快錢,雖然她腦子裡有很多想法,可是沒有本錢是萬萬行不通的,而大城市、尤其是飛速發展的南方沿海城市,機會總是被他們小地方多的。
沒想到這麼巧,今天一早孩子他爸就打電話回來了。
他們這小地方雖然比不上大城市,但是跟老家村子裡比還是要強出不隻一點點的,老家窮,全村至今連一部電話都沒有,而他們好歹家樓下就有電話,雖然打電話收費不菲,接完電話不在店裡買點東西。幫兒子看小賣部的劉大娘白眼都翻到天上去,可好歹還是能聯係上的。
所以孩子他爸出差幾天,安頓好後也能打電話回來報平安了。
王佳慧知道孩子他爸對它確實隻想報平安,開頭就說道:“阿慧,我在羊城都挺順利的,剛來那兩天事情有點多,沒來得及給你們打電話,待會老板還要叫我陪他出去一趟……”
許爸爸因為記性好能認路、不會走的地方也敢主動找本地人問路,這讓同樣人生地不熟的梁老板很滿意,去哪裡辦事都要帶上他,而他也很快摸清那座城市了,走出來發現外麵的世界並不如想象的那般遙不可及,他對未來更有信心了,電話裡的語氣都透著幾分意氣風發:“最晚半年,我就想辦法把你也接到這裡,如果順利還能直接帶上孩子們一起。”
聊到孩子們,許爸爸又免不了關心孩子們最近怎麼樣,有沒有想他。
王佳慧沒怎麼接話,都是許魯山在滔滔不絕,她隻是偶爾應和一聲表示自己在聽。
聽到劉大娘喊她下來接電話的時候,王佳慧本來是有很多事想說,也打好了腹稿,可是拿起聽筒聽見電話那頭的年輕爽朗的聲音,她卻隻覺得喉嚨乾澀得說不出話來。
上輩子太苦太累,苦得她都快忘記他們年輕時候的樣子了。
王佳慧突然就不知道要說什麼了,直到聽見孩子他爸最後叫她托熟人給小叔子帶句話,也沒講清楚什麼,就語焉不詳的一句“一切都很順利”,王佳慧立刻就知道,他們瞞著她有事,連忙追問了起來,“你跟小叔要做什麼?”
“也沒什麼……”說到這個許魯山就開始支支吾吾,“等我回去再說,電話費很貴的。”
現在的王佳慧再節儉,也不至於心疼那兩塊的電話費,繼續追問:“你還要大半個月以後才回來,有什麼不能在電話裡說?”
許爸爸和許媽媽是自由戀愛,當年他為了把如花似玉的媳婦娶回家也是沒少去丈母娘跟前獻殷勤,沒出事前夫妻感情一直很好,什麼事都是兩口子商量著來,許魯山改變主意想跟老板去羊城,都要先回家說服了妻子才去找的梁老板,現在眼看著瞞不過去,媳婦大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許魯山也隻好承認了,出差前帶上家裡的存折並不是因為帶著窮家富路的打算,而是他已經想好了趁機在羊城買點東西,讓小弟負責運送加倒賣。
許魯山在電話那頭壓低了聲音說,“阿慧,我知道現在做這個還是風險,抓到是要坐牢的,可我們也隻是小打小鬨,三千多能批多少貨?這種小本買賣是沒人管的,也管不過來,所以你放心吧。”
如果是之前的她,聽到丈夫這麼大的膽子肯定要提心吊膽並強烈反對的,可現在她重生了回來了,跟他的打算反而不謀而合,她上輩子聽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她是再也不想過那種朝不保夕、窮困潦倒的生活了,更不想讓孩子們再跟著他們吃一世的苦。
既然孩子他爸也有這個念頭,為什麼不能拚一把?
隻是她之前就懷疑孩子她爸是不是跟她一樣,現在因為小叔子也加入了,倒讓她有些不確定他們倆究竟是誰影響的誰,是小叔子主導的可能性也很大,畢竟連未來弟媳好像都換人了。
這麼猜測著,王佳慧便問道:“這麼大的風險,你弟願意一起乾?”
“他怎麼不願意,咱們兄弟同心,雖然發不了財,但至少能讓他娶上媳婦,老三是一門心思跟咱們乾。”許魯山以為妻子還在擔心,不願意他們冒這麼大風險去搞生意,便又安撫道,“阿慧你放心,我們說好不管賺多賺少,乾到今年就收手,離過年也就四個多月了,出不了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