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佳慧去省城也是一早就計劃好的,她跟許峰山甚至遠在羊城的許魯山,都覺得幾天時間就能賺兩萬多的“小本買賣”,實在有點過於誇張了,要知道現在哪怕在羊城那樣經濟發達、人們眼中待遇很好的大城市,車間工人每天辛苦工作九小時以上,工資能達到七八百的都屬於鳳毛麟角,擺個三五天地攤就能賺兩萬多,基本跟搶銀行也沒啥區彆了。
反正對於習慣了吃苦的王佳慧他們三人來說,進貨擺攤受的累,根本就不叫累,種地上工都比這辛苦多了,賺的錢卻連擺攤的零頭都沒有。
擺地攤最讓他們害怕的,還是始終懸在頭頂的“投機倒把罪”,雖然他們拿出了前所未有的演技努力讓人們相信他們隻是賺了一點點小錢,許魯山和王佳慧起初往也都信誓旦旦他們這點小打小鬨人家公安都沒興趣搭理,再說他們這做生意的人那麼多,但這兩年已經沒有因為做生意被抓的例子了,上麵的人不至於連乾了幾年的人都放過,偏偏揪著他們不放。
隻是道理他們都懂,架不住心底發虛,現在賺得越多,萬一被抓的罪名可就越重了。
但已經嘗到了甜頭,知道這玩意兒有多容易賺錢,讓他們隻乾一票就放棄,也是萬萬不行的。
既舍不得放棄這個賺錢的門路,又提心吊膽害怕被抓蹲監獄,那就隻能想辦法不要引起彆人的注意了,還是那句話,人家公安的事情那麼多,沒事壓根注意不到他們這檔子事,可如果有人去舉報,他們多半也躲不掉。
王佳慧就和許峰山商量了個辦法,許峰山一個月差不多可以往羊城跑三趟,他們隻在這邊賣一次,剩下的就去隔壁的縣市銷售,這樣本地人就注意不到他們,而在外地乾一票就走,跟遊擊戰似的,更加掀不起風波。
“遊擊戰”的第一站就是省城了,在省城的老百姓,生活條件肯定比地方上好,手頭更加寬裕,自然也就更舍得花錢,這一次許峰山是帶了足足兩萬塊去的羊城,比上次翻了四倍,就指望在省城大賺一筆。
隻不過許峰山雖說是已經去過大城市的人,可到了羊城一切都有許魯山安排,連出火車站都是二哥來接的,現在讓他一個人帶著兩萬的貨去省城售賣,彆說他自己心裡打鼓,就是王佳慧都不放心。
王佳慧這輩子沒出過他們的市,但重生之前,她在省城工作了兩三年,那時她經人介紹在一家月嫂公司交錢培訓,本來打算在附近工作的,入了行才發現都是乾月嫂,省城的月嫂都有一萬左右,他們家附近最高的才五六千,差距那麼大,王佳慧當然是選擇去省城,反正都是雇主家包吃包住,再哪乾都一樣。
雖然重生回到了十多年前,王佳慧也有信心自己至少比小叔子更熟悉省城,所以她主動提議跟小叔子一起去省城幫忙。
許峰山自然是求之不得。
當然所謂的一起,是許峰山從羊城去省城,而王佳慧是從老家出發。
許小叔依然是周五晚上的火車到省城,王佳慧也是下了班就匆匆收拾東西離開了,這麼晚已經沒有了班車,她也沒去趕火車,許魯山開了這麼多年大貨車,又是個會來事的性子,本地司機基本上他都認識,他直接打電話跟一個往省城跑的貨車師傅打了招呼,王佳慧來回都搭他的便車。
這樣還可以順便請師傅開車去火車站接許峰山,第一次才幾千塊的貨,許峰山可以一個人從火車站背回家,這次卻翻了好幾倍,一個人怕是搬不動的。
王佳慧手裡有錢,也知道有些錢絕對不能省,上車就給師傅塞了個大紅包並一條煙,喜得師傅眉開眼笑,一口一個弟妹,一路有說有笑的到了省城,接到許峰山後,還主動給他們介紹了靠譜的賓館。
服務態度好到王佳慧都覺得這一百多花得挺值,要不是怕引起彆人的注意,她覺得以後出門做生意都可以請孩子他爸這些司機朋友幫忙,看劉師傅熟練的態度,想來也不是第一次接這種私活了。
隻是想到他們這生意到底見不得光,王佳慧還是遺憾放棄了這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