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受邀(1 / 2)

車子朝外行駛,隨著移動,地下停車場昏暗的燈光在車內一晃一晃的。

孟書蓮聞言眉頭一皺,正了正神色問:“這話怎麼說?”

“根據我們調查的信息可以得知,這個小姑娘才被小洵收養沒多久,按照他謹慎的性子,要是不想急於讓人知道的事一定不會大肆張揚,也就是說除了同學校的人,應該沒人見過這個私生女,而我們與他們相隔一座城市,竟然這麼快就收到了這個消息,你不覺得過分巧了嗎。”

聽完顧筠的解釋,孟書蓮馬上就領悟了他的意思:“你是說,有人故意傳達給我們這個消息,想借我們的手解決這個私生女?”

顧筠點頭:“是。”

孟書蓮疑惑不解:“可這個人會是誰?顧知洵收養林蕎的私生女,好像對其他人沒有什麼影響?再說我們也頂多讓這個小女孩從顧家離開,又不可能真對她做些什麼,就算是利用也找錯對象了吧?”

“你問的也正好是我所疑惑的事情。”車子開出停車場,明晃晃的路燈照進朝內,顧筠目光望向窗外,街道旁的樹木從視線中不斷略過。

“有時候知道對方想乾什麼並不是最危險的事,真正危險的,是根本猜不到對方的目的,因為一般這個時候,那人的目的絕對不會簡簡單單是我們所看到的一點,而是有更龐大的計劃,就像是海平麵上露出一個小角的冰山。”

顧筠家裡有四位兄弟姐妹,他能夠在其中脫穎而出繼承顧家,自然不會是簡單的人物,他今年六十餘歲,見慣了層出不窮的陰謀詭計,如果連這點小把戲都看不出來,他就白領導顧氏這麼多年了。

孟書蓮作為與他並肩作戰了數十年的太太,自然也不逞多讓,她緊皺的眉間緩緩鬆開,忽地挑了下眉。

“就算是再對這個私生女有意見,那也是我們顧家自己的事,其他人休想在其中摻上一筆,沒關係,我們想不到幕後之人是誰不要緊,小洵一定能想到,看來明天這飯局是非去不可了,用這種手段想讓我們起內訌?還太看輕顧家人了些,這件事必須要告訴小洵。”

“你說的對,而且至少我們能猜到一件事——”

顧筠轉動佛珠的手暫停,神色不明。

“那個小姑娘,被人盯上了。”

*

顧筠和孟書蓮離開後,客廳內重新陷入一片安靜之中。

顧星然看著顧知洵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問,沉默著回到了房間裡,一聲關門聲後,偌大的空間中隻剩下了林蕎和顧知洵兩個人。

林蕎抬頭看了眼男人的後背,莫名覺得這背影有些落寞,她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戳了戳顧知洵的手臂,低聲問了一句:“阿洵,你沒事吧?”

一不小心,她又叫了被顧星然禁止的稱呼,連她自己都沒發現。

顧知洵轉過身垂眸看她,又恢複成背著光站立的模樣,林蕎看不太清他臉上的表情,隻能看到他嘴角那勉強撐起的一抹弧度。

沒事,已經很晚了,你先去休息吧。”

他聲音帶著一絲啞意,被發膠打理好的頭發也有些鬆散,雖然人穩穩的站在林蕎麵前,可她卻覺得他非常疲憊,像是幾天幾夜沒睡覺那麼累。

阿洵說他沒事。

可是,她為什麼覺得他不像沒事的樣子呢?

林蕎在心裡默默的想著,並沒有說出來,因為她知道就算說出來,顧知洵也不會回答她,她更沒有那個能力給他解決問題。

這是林蕎第一次有些懊惱自己年齡小,閱曆淺,不能給予他什麼幫助。

到最後,她隻能說:“那好吧,晚安阿洵。”

“晚安。”顧知洵頓了下,才補充上兩個字,“蕎蕎。”

林蕎轉身往屋裡走,一步三回頭的看後麵,每一次回頭都覺得顧知洵身上的孤獨會多上一層,直到關上了臥室的門,顧知洵的身影在縫隙中越來越小,然後消失不見。

玩耍了一天,晚上又遇到這種突發情況,說不累是假的,林蕎拖著酸脹的雙腿換下外衣,然後一頭栽倒在床上,真好啊,在這個時候也隻有床還在不離不棄的擁抱她。

感覺有些悶了,林蕎才把臉從被子中抬起來,翻了個身麵朝上,呈大字型躺下,她盯著雪白雪白的天花板,忽然間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這趟穿越之旅,並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原本林蕎認為,她手握,掌握上帝視角,知道所有人發生過或未發生的一切經曆,就能夠順利的改變顧星然和彆人的命運,並有且隻有這一個任務。

但經曆了大大小小的事情後,林蕎發現這個中的世界也是無比真實的世界,但凡是真實的世界,又怎麼可能用一本就能交代清楚。

之外沒有寫的內容,是無比龐大且神秘的,而且與她息息相關,比如妹妹比書中富有成功了那麼多,改變了許多的性格;比如不再是書中的顧父,而是有著自己完整人生的顧知洵;又比如今晚遇到的顧筠孟書蓮,那是在原劇情中沒出現過的兩個人。

還有,關於她自己,也就是“林蕎”的秘密。

林蕎發現,她似乎還有許多許多的困難需要去麵對,而這其中最另人疑惑不解的,一定未來的她消失的真正理由,無論是好是壞,她都應該找到答案,算是給自己一個解釋。

當然更重要的還是顧星然將要遭遇到的那場車禍,林蕎長呼一口氣,心情變得沉重起來。

那場車禍,到底會在什麼時候發生?

一夜經過。

第二天是周天,不用上學,林蕎睡到了九點才醒,她一去客廳就看到了頂著雞窩頭正在吃三明治的顧星然,在他的對麵還有另一份同樣的餐品,是給她準備的。

林蕎的目光在周圍環視一圈,緊接著就聽到了顧星然懶散的聲音:“不用找了,我爸出門了。”

見林蕎看來,他用下巴指了下旁邊的三明治:“用微波爐熱過了,趕緊吃,再等會就涼了。”

“嗯?這麼貼心?

”林蕎詫異的打量顧星然一眼,走到餐桌旁拉開椅子坐下,“你怎麼知道我起床了?”

顧星然:“我又不聾,你拉窗簾還有洗漱的聲音那麼大,怎麼可能聽不見。”

林蕎了然,她那屋帶著一個小廁所,所以她都是嘴裡塞著牙刷一遍穿衣服一遍刷牙,來回走動,自然就會發出聲響。

“不,我還是覺得不對勁。”林蕎把三明治拿起來,果然是溫溫熱熱的,“憑你的傲嬌的那股勁,就算是知道我醒了也不會管我的,管了你就會覺得是丟麵子的事,怎麼可能這麼貼心的提前把三明治給我熱好,事出反常必有妖,老實交代,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不是,林蕎你是被騙大的吧,哪那麼多疑神疑鬼的心思?”顧星然無語的瞥她一眼,換了個姿勢坐著,翹起了二郎腿,林蕎見狀空出一隻手啪的一下拍在他腿上。

“不能翹二郎腿,對腰不好,會脊椎側彎的!”

這一下力道不輕,顧星然疼的倒吸一口涼氣,他下意識把腿放下來,臉上又掛上不爽的表情:“給你熱三明治事還這麼多,我願意怎麼樣就怎麼樣,彆管我。”

話是這麼說,但他那兩條長腿倒是沒再疊一起了:“這些歪理是從哪看來的,我不信你這二十多年前的老古董還知道脊椎側彎這些事。”

林蕎吃了幾口三明治才回答他:“嘿嘿,短視頻上刷到的,這可都是醫生說的,你得老老實實聽!”

顧星然切了一聲:“在那種軟件上隻要穿個白大褂就能說自己是醫生,你怎麼跟老年人一樣好騙啊,哦對,差點忘了,你就是老年人——啊!我去,林蕎敢擰我!疼死了!”

“讓你說我老年人,活該!”林蕎喝了口旁邊的牛奶,然後清清嗓子,“我最後說一遍啊,你要是有問題就趕緊問,不然過時不候,等會你問我也不說了。”

顧星然握緊手中的三明治,給麵包都捏出了好幾個指印,神色明顯慌亂了些,他稍微組織了下語言,才猶猶豫豫的問:“額,那個,其實也沒什麼事,我就是想問問,你昨天和朋友們……還玩的好嗎?”

“嗬!我就知道你要問這事!”林蕎調侃道,“還朋友們呢,你怎麼不乾脆更直白點,直接問我和餘芃玩的怎麼樣就行了,不對,應該是餘芃玩的怎麼樣。”

顧星然眼皮一抖,白淨的臉龐肉眼可見的開始變紅,那雙好看的丹鳳眼本能的垂下,鴉羽般的睫毛在眼下落了一片陰影:“你說什麼我聽不懂,我隻是想問你第一次跟朋友玩的怎麼樣罷了!”

他拿起旁邊的牛奶咕嘟咕嘟一口氣喝了半杯,‘砰’地放下杯子又說:“不想說拉倒,我還不想聽了呢!”

不,其實想聽死了。

顧星然在心裡幽怨的想,自從知道林蕎跟餘芃成了好朋友,他除了震驚就還是震驚,這種震驚更是在昨天兩人相約去書店達到了頂峰,靠!林蕎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好像她隻要想就能跟任何人做成朋友。

那天晚自習他以為林蕎說要跟餘芃搞好關係隻是隨口說說,哪

想到她竟然來真的,可沒把顧星然羨慕死!

正亂想著,林蕎的聲音響起:“顧星然,其實讓我回答你的問題也可以,但是你得告訴我一件事,你是什麼認識餘芃的呀?可彆告訴我你不認識,那天晚自習我可是聽見你叫她名字了。”

一聽這個問題,顧星然的臉瞬間更加紅了,連脖子都像是要燒了起來。

怎麼認識的?其實那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大約是高二時候,顧星然有一次中了其他學校混混的圈套,說是南高和另個學校約架,結果對方帶了兩個學校的人來,雖然最後顧星然還是打贏了,但也是掛彩最多的一次,他為了讓小弟們少受傷差點拚了,結束的時候嘴巴鼻子全是血,止都止不住。

為了麵子他硬撐著離開約架的地方,走了沒多遠路,就拐彎進了一條小胡同腿一軟摔到了旁邊,眼前一片漆黑冒著金星,身上的每一塊肌肉都在叫囂著疼痛,站都站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