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好吧,還怪聰明的,知道回房間睡,不像我趴在這睡差點給睡落枕了。”顧星然站起身呲牙咧嘴的活動了下四肢,忽地想起什麼,又朝顧知洵問:“對了爸,我們
節目需要林蕎拉小提琴,咱家的小提琴還有嗎?”()
顧知洵垂下眼眸,淡淡答:;時間太久記不清了,可能是搬家的時候忘了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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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星然了然:“我猜也是,都這麼多年了上哪找那東西去,我都不記得上次見到它是什麼時候了,行吧,到時候我們再去借一把用就是。”
說完,顧星然拿起腳邊的吉他想放回屋,他用餘光瞅了眼一絲不苟整理東西的顧知洵,把他爸認真的那股勁儘收眼底,沙發毯上每一個被坐亂的痕跡都沒被他爸錯過,幾個靠枕更是用同個角度整齊擺放著。
顧星然自己也挺愛整潔的,但遠遠到不了他爸這種程度,瞧見恢複如新的沙發,他無語地嘀咕了句:“反正每天都要坐,到時候又得亂,用得著收拾得這麼整齊嗎?你也不嫌麻煩。”
顧知洵沒回頭,手上的動作也沒停:“我習慣了,所以不覺得麻煩。”
“還不是因為你有強迫症加潔癖。”顧星然嘖嘖兩聲,想了想又道。
“但這也不算缺點,喜歡整齊又勤快肯定是好的,哪像林蕎那妮子,既大大咧咧不拘小節,又眼裡沒活一點不勤快,偏偏還跟我說什麼喜歡整潔的環境,一看就心裡舒服,切,要沒你成天在後麵跟著收拾,她肯定早把家裡住得亂糟糟的了,真是個養尊處優的公主。”
顧星然說話的功夫,顧知洵把沙發收拾了出來,直起身輕笑一聲:“那我應該慶幸,還好我在。”
顧星然拿著吉他進屋放了起來,又重新出來拿書包,把桌子上的紙張一股腦塞進了書包中,絮絮叨叨的嘮叨:“爸,咱家雖然沒什麼大錢,但你好歹也是個小公司總裁,你要拿出架子來是不是?不能成天這麼樸實無華,看起來跟很好欺負似的,保姆又不是不做這些活,彆告訴我你在公司也成天親自收拾這收拾那?”
半天沒聽到顧知洵的回答,顧星然疑惑地抬起頭,卻直接撞上了顧知洵的視線,他一直在看著顧星然,金色的眼鏡邊泛著頭頂吊燈映出的光暈,顯得他的神色更加柔和。
顧星然很少見到顧知洵這個表情,一時間有些無措,連忙躲開他的目光道:“你一直看著我乾嘛,我臉上有東西嗎?”
“沒有。”顧知洵搖頭,他的聲音很低沉,與顧星然清朗的少年音完全不同。
“我隻是在想,你好久沒有跟我說過這麼多話了。”
顧星然愣住。
忘記了呼吸,忘記了眨眼,直到眼珠子都開始乾澀,顧星然才突然清醒,低下頭藏住自己臉上的表情。
五味雜陳的情緒侵占他的大腦,蔓延至他的四肢,令他手腳都麻麻木木的,如果放在以前顧星然聽到這句話,一定會因為覺得丟人然後臉紅脖子粗的跟顧知洵大吵一架。
可是這一次,他除了有點心酸,彆的沒有太大的感覺,顧星然曾經一直都活在怨恨之中,怨媽媽的離開,怨爸爸的忙碌,怨世界的不公,可在林蕎來到後,他抱怨世界的次數好像越來越少,甚至現在能好久都不再記起那些曾經令他耿耿於懷的事情
() 。
顧星然現在很忙,忙著跟林蕎鬥嘴,忙著被林蕎逼著學習,忙著想招數跟林蕎對著乾,忙著因為林蕎參加的演出……再冷的身體站在太陽下都能暖過來,凍得再大的冰塊也能在陽光下化成溫和的清水。
所以到最後,顧星然雖然沒有回應,卻也沒有出言諷刺,隻是低頭拎著書包朝自己房間走著,小聲留下了一句話。
“我去睡了,晚安。”
簡單的一句話,卻隻有顧知洵知道有多麼難得,從顧星然上了高中以後,這是他第一次覺得他們父子倆的關係變近了一點。
即使是一點點,也讓顧知洵非常滿足。
兩個孩子都回到屋中休息,客廳裡重新變得安靜,時針走過十二點,不管是室內還是室外都沒什麼聲響,顧知洵就在這讓人有些耳鳴的靜中收拾完了客廳,幫著孩子們把尾收完才回到自己的房間裡。
他解開領帶,又一顆顆解開襯衣紐扣,褪去身上所有衣服,露出了精壯的肌肉線條。
顧知洵對身材沒什麼追求,但是他常年在辦公室久坐,時間長了難免會影響到身體,為了不耽誤工作,他一直保持著去健身房運動的習慣。
換上睡衣,顧知洵去到了洗手間洗漱,鏡子裡倒映著他的略顯沉悶的身影,沒什麼表情的臉,睡衣也是最簡約的深藍色,一點圖案都沒有,枯燥無味,想到林蕎那件紫色還帶著小圖案的睡衣,顧知洵低下頭打開水龍頭,移開了看著自己的視線。
從林蕎來了以後,他就越來越不喜歡照鏡子。
‘砰’。
顧知洵關掉了水龍頭開關,他維持這個姿勢站了一會,聽著餘下的水滴落在池子裡的聲音,眼中的神色不明。
突然,他重新直起身,大步離開了洗手間,走進了書房中,打開燈又關上門,目光在室內掃視了一圈,落在了角落處一個帶鎖的櫃子上。
顧知洵薄唇輕抿,去到了櫃子旁把密碼鎖解開,櫃門打開後,一種許久沒通過風的木質氣味蔓延在空氣之中,櫃子裡上下分了好幾層,被各種不知名的東西擺得滿滿當當。
如果顧星然看到他爸這個斷舍離很乾脆、不喜歡亂堆雜物的一個人有這麼滿的櫃子,一定會驚得下巴都掉到地上。
在櫃子的最下麵一排,放置著一個黑色長方形的盒子,顧知洵垂下頭,墨色的眸子透過鏡片著那個位置。
他彎腰,把盒子提起來,單手拖住,用另隻手解開鎖扣打開蓋子,一把棕紅色漆麵的小提琴躺在其中,四根弦整齊的排列在琴的正中間,毫無鬆動,旁邊還有一根琴弓。
顧知洵沉默地看著小提琴,握著盒子的手緊了些,數秒後,他重新扣上蓋子,把琴盒又放回了原位,從旁邊拿過一根疊成四方形的布,輕輕地將表麵擦拭了一遍。
做完這一切,顧知洵站直身子,望向了第二排的位置,那裡有一本很厚的相冊。
他把相冊拿出來,依舊是用一隻手捧著,動作熟練得像是做過無數遍似的,翻開相冊封麵後,包裹在塑
料封皮中的相片一一露了出來。
有男人和女人的,女人和小孩的,也有三人一起的,主人公都是一個,男人是顧知洵,小孩是顧星然,女人是……
正在隔壁臥室熟睡的那個小姑娘,未來成熟後的模樣。
照片上的一家三口親密無間,雖然背景和服裝有些年代感,但臉上都帶著發自內心的笑,男人溫柔地望著自己的老婆兒子,女人提著裙擺笑靨如花,小男孩歲數不大,一排小白牙中還缺了一顆露著風,幸福感似乎要溢了出來。
照片不會動,但記憶會動,而這定格的一瞬間,就是喚醒記憶最好的方法。
直到歡聲笑語的畫麵從眼前終止後,深夜的寂靜重新回歸。
顧知洵抬手,指尖沿著照片的邊角滑動,隔著塑料薄膜,照片上像蜘蛛網一樣的線條並不清晰——那是曾被撕碎過的痕跡,現在被人重新拚湊,用膠一點點粘了起來。
胸口的位置頓頓的疼,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內部撕扯,想要衝出體外,顧知洵深呼吸一口,用力把相冊封麵蓋上,可就算是隔絕了那裡麵的一切,他的心臟也像是在被無數細針穿刺。
不該這樣的。
他們一家人,不該這樣的。
時隔數年,這句話再次出現在了顧知洵的腦海之中。
他雙拳緊握,微微發顫,平常挺拔的背無力的彎曲著,高大的身形在瓷磚上投下了黑色的影子,像是他壓抑著的另個自己。
重新將櫃門鎖好,顧知洵離開了書房回到臥室,他拿起放在床邊的手機,時間過晚,他沒有給助理打電話,而是在微信上給助理留了言。
【下周,幫我約見林思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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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下來的一周時間裡,林蕎顧星然帶領小組進行了緊張刺激的排練,由於要兼顧學習,他們幾乎沒有停歇的時候,下了課就去排練,上了課立馬又把精力投入學習中。
顧星然也似乎找到了學習的樂趣,有時候都不用林蕎去監督,自個就去寫作業記筆記去了,托餘芃挑選的輔導書的福,顧星然從根本聽不懂課,變得勉強能聽得一知半解。
林蕎把這些都看在眼裡,盤算著等運動會結束,他們的學習小組就該正式成立了,以後雙休日也能聚在一起學習,那樣的學習環境才更有助於培養顧星然的學習積極性。
高三級部全體班級經過了一周的排練,最關鍵的選拔終於來到,這是決定這一周是不是白努力的時刻,每個班參加演出的小組都緊張的不行。
包括江彥。
尤其是在上午進行選撥,下午出了結果,聽到林蕎排的節目在選上的三名中之後。
江彥聽到這消息懵了足足有一分鐘,才突然‘嗖’的一下站起身,震驚又慌張的看著來報信的人。
臥槽!林蕎選上了?這怎麼可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