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 44 章(1 / 2)

岑禛直覺連禦情緒不對,最初的最初兩人第一次見麵時,連禦便是剛那種模樣,平常無異的外表下,隱藏著毀滅性的瘋狂和歇斯底裡。格格黨%

或許連禦是在裡麵發現了什麼,岑禛猜測,連禦離開得過於匆忙,甚至有刻意隱瞞的潛台詞,除非是與精神黑洞相關的事情,他想象不到其他值得連禦這樣行動的原因。

但可怕的是他之前竟然絲毫未發現端倪,連禦捧著看的時候神態放鬆且自然,似乎真的隻關注於曜金與蛟人公主不得不說的二三事。

岑禛與第一世那個積極樂觀的連禦無緣,從認識起,哨兵便已經受過無窮無儘的精神黑洞洗禮,漫長的折磨滲透了他的每一寸皮膚、每一絲血管,讓他性情變得極端,變得神經質,變得乖張狠戾。

隻有在麵對他的時候,連禦會暫時藏好爪牙,收斂一切糟糕與不堪,像一個普通的塔內哨兵那樣,隻需要關心課程和成績,以及自己心儀的向導。

連禦不隻會粗劣地故作柔弱,做作地裝嬌撒癡,就在方才短短的遠距離交談中,岑禛忽然發覺連禦其實是個絕佳的演員,從對方主動親近自己開始,一直到幾日前永久標記,他都快把塔和白塔內這個賴他宿舍不走的哨兵當作連禦的本性,從而忘卻了書本內那個挑起無數禍亂的陰狠反派。

割開血管,讓一個向導活生生的流血致死,連禦說起折磨那名醫生的手段時很隨意簡單,簡短到岑禛都忽視了其中的血腥和殘忍。

岑禛自認他是一把鎖,目前看來還是一把效果非常好的鎖,隻要連禦在他身旁,一切陰暗便悄無蹤跡,連禦在他身上感受到了救贖,雖然目前看來似乎並不會因此放棄複仇。

但他這把鎖真的能永遠生效嗎?不久之前,在那座病房大樓之上,岑禛認真揣摩是否要與連禦永久標記的時候,他就已經察覺到,滿足於連禦非他不可的唯一感同時,他也永遠喪失了選擇,背叛等於死亡,現在的歲月靜好隻是出自連禦的意願,若是有一天他不願意了,那絕對將是一場徹頭徹尾的災難。

和這種極端的人物牽扯過深真的不是一個好的選擇,岑禛相信不管是誰,隻要正常人都會立即止損,離這個瘋子越遠越好……

但很可惜,岑禛並不是個正常人。

自小被父母拋棄,又被一個職業殺手在冰天雪地裡放養長大,識字起就接觸槍械,十歲時麵不改色殺了第一個入室搶劫,還見他年幼欲行不軌的地痞,十二歲半夜睡醒熱牛奶,還順帶幫著收養人在清洗血跡挖坑毀屍,普適三觀都在十五歲之後才了解的人,怎麼可能是正常人。

如果連禦決定釋懷,岑禛向來安於現狀,先前在地球上一朝成為普通的高中生、大學生,他也適應得很好;但如果連禦決定不放過任何人,那他一定會是最好的共犯同謀。

在那個時候,岑禛望著站在樓頂高處抽泣的哨兵,驚訝地想,難道我真就喜歡這一類型的?他又似乎隱約察覺到了自己穿越的原因,畢竟前後兩個世界,除了連禦之外,他想自己是絕對找不到第二個這樣子的人了。

推開校醫室的門,因為腦子裡還在想事情,岑禛看見眼前的這個人時,差點恍惚以為自己到了中央醫院,“陳無憂?”

陳無憂一如既往端著杯熱氣騰騰的茶,坐在桌子後麵,頭發呈現出詭異的亂,衣領也歪著,“喲,這不是岑禛嗎,不上課來校醫室做什麼?”

“這話應該我問你,不上班來白塔做什麼?”岑禛關上門,“幫我拿點哨兵信息素。”

“你要?連禦到哪去了?”陳無憂起身熟門熟路地打開右手側的櫃子,取出一板信息素,“我今天休假,校醫室值班的是我好友,所以沒事做來他這兒轉轉。”

“他人呢?”岑禛打開一管哨兵素,頓時感覺自己活了過來,陳無憂皺著眉,說:“剛有學生受傷,他出去了……你還不回去上課?”

岑禛正想問他關於自己和連禦的相容度問題,卻聽見陳無憂短短三分鐘之內第二次趕他走,他抬眸定定地看了陳無憂一眼,然而就在陳無憂四肢僵硬的同時,岑禛又淡淡地嗯一聲,“那我先走了。”

“好,回見。”陳無憂將茶杯端起遮住半張臉,肉眼可見地鬆了口氣,岑禛拿著剩下的哨兵素走出校醫室,在門口等待五秒,隨後猛地回身進了屋。

校醫室內,樊正臉頰爆紅地單腿跪在椅子上,雙手狠掐陳無憂脖子,意圖至陳醫生於死地,而陳醫生也不甘就義地回勒樊,頭發衣服搞得比先前更亂。

岑禛再次出現的那一刻,空氣中的一切都被殺死了,聲音消失,呼吸消失,人也很不的消失。樊跟活見鬼一樣臉色煞白,陳無憂情況稍微好一些,雖然有點尷尬,但很快反應過來,罵道:“岑禛你這人怎麼這麼壞的?”

“本來以為你衣冠不整是在這裡和校醫室的情人私會。”岑禛拉了張椅子坐下,“但臨開門前聞到了樊的信息素,大概是以為我要走,放鬆警惕沒有收斂住,我就又回來了。”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樊艱難地憋出幾個字,滿眼都是絕望,陳醫生憐憫地拍拍他的肩膀,“放心,我不會告訴岑禛你是來找我治陽痿的。”

樊氣急敗壞地又要去掐陳無憂脖子,陳無憂趕緊眼疾手快地避開,樊殺不了人就隻能匆忙解釋:“我是翹課來白塔找樂樂的,結果誰想半路遇見了這個色魔。”

“色魔??”陳無憂驚了,“我做什麼了□□魔?”

“……”樊咬了咬牙,氣憤地轉身就走,“不跟你廢話了,樂樂都等我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