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 74 章(1 / 2)

下一秒, 集裝箱的牆壁就如薄紙般被麵具人徒手穿透, 一隻黑紅色的瞳孔出現在縫隙之中。

那與其說是眼睛, 不如說是什麼聚焦拍攝掃描的眼狀工具,他快速鎖定躋身在這片空間裡的四個人,單手扒牆一如扒橘子皮, 另一隻手裡握著一把巨大的劈斧,斧刃上沾著血跡和血肉內臟殘渣,血液順著向前的腳步滴落在地麵上,散發出令人作嘔的腥氣。

與此同時, 岑禛在集裝箱的另一頭也在做著和麵具人同樣的動作,他一拳打破牆壁, 將縫隙掰到單人可過的大小, 緊接著一個側身, 整個人宛若指尖流淌的風一樣從牢房裡鑽了出去。

麵具人沒有去追, 任何奴隸在他眼中都是一樣的, 是待宰的豬羊, 他朝守河高高揚起了斧頭,卻看見這個站奴從口袋裡拿出了身份卡,“不準傷害我。”

“……”麵具人停了一下, 隨後像是計算完畢那樣機械地說道:“身份特征與淨化任務相違背, 淨化任務優先級高於身份特征,特征無效。”

“什麼?!”守河拽著曜金的手, 猛地往牆角一撲, 堪堪躲開那把能將地麵劈出裂紋的巨斧, 曜金被帶的差點用臉撞地,還不等他站穩,麵具人就已經重新揮起了凶器,挾著呼嘯的風聲,徑直朝守河的腦袋而來。

這一斧理所當然的又空了,守河淩空一跳,擦著斧頭的麵閃過這一擊。狼人躲在旁邊差點被波及,但外麵到處都是麵具人,更要危險,想想還是抱著他的24寸液晶顯示器躲在角落裡一言不發。

“早知道我應該和岑禛一起走的。”守河望了望身旁‘每移動500米就要休息’的‘嫖客’,忽然靈機一動,就在麵具人再次發動攻擊之前,一腳把他踹進岑禛逃跑的縫隙裡卡住,接著將曜金往床上一塞,“抓牢床彆掉下去!”

曜金不明所以地啊了一聲,正想問這光禿禿的床板他能抓哪裡,結果就看見守河單手抄起床底,另一隻手拽著他的腿,這就扛著他和床謔地站直身,橫衝直撞地把集裝箱牆壁頂出一個大洞,隨後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狼人:“……”

*

不出岑禛所料,麵具殺手加入鬥奴場之後,戰鬥立即呈現白熱化,不止麵具人在瘋狂而殘忍地殺戮,戰奴們也在為自身的苟延殘喘而向同伴揮起屠刀。

特彆是在這人群密集,先前相對和平的紅燈區,入目無處不是腥紅的鮮血與斷肢殘骸,耳邊充斥著慘叫嘶吼和利刃子彈沒入骨肉的聲音。

岑禛的雙眼幾乎被染紅,也再嗅不出血液以外的氣味,一顆子彈擦過他的左腿,蹭破了他腿腹的皮,岑禛沒有為此停下腳步,但緊接著又是一連三發子彈,從同一個角度而來,兩發射空,第三發又是擦過,給岑禛左手臂留下一道火辣刺痛的傷痕。

“……”據他觀察,所有麵具人使用的都是在感官方麵極具威懾力的大型近戰武器,比如滿是尖釘的狼牙棒,鐵錘或者斧頭,像這樣躲在暗處放子彈的必然隻有奴隸。

岑禛不是什麼你射我四發子彈,我還會放過你的良善人士。就在方才被襲擊的幾秒內,他已然確定了對方所在的方位,如果沒有角色卡那個不許使用武器的限製,他完全可以就地撿一把槍,三秒之內讓那個蠢貨腦袋開花。

——可惜沒有如果。

他就近選擇了一處掩體,貼牆之後才發現腳邊躺著兩具屍體,其中一人腹腔整個被打開,白色的肋骨外露,臟器腸肉和一些紅紅黃黃的物體全部淌到外麵,另一具屍體顯然是眼前惡心慘狀的罪魁禍首,他的手指甲尖利如刀,一條手臂浴血,嘴角還殘留著肉屑,而他的後腦骨被砸碎,腦漿四濺,很可能是享用戰利品是被其他戰奴偷襲。

按道理放冷槍這種事,應當像打遊擊戰那樣,開一槍換一個地方,否則很容易被發現反殺,但奇怪的是那個襲擊岑禛的人並沒有從小巷裡轉移,她四次射擊失敗,又見目標人物警覺地躲進了掩體後麵,很是懊惱地重新將槍上膛,然後繼續貓在原處尋找下一個合適的獵物。

她的角色是執行秘密任務的狙擊手,開局一把槍,如何射擊、如何狙中全靠悟性。來到這裡之前,她不過是一個環宇宙旅行家,手裡一部攝像機仗著年輕氣盛不知天高地厚,等落到了奴隸市場才知道現實世界有多可怕。

幸好抽到了狙擊手,限製是一旦開槍便必須保持在固定地點一刻鐘,萬一抽到了什麼需要硬剛的角色,他們熱愛和平崇尚藝術的矮人族還不知道能打得過誰。

矮人狙擊手一心一意地架槍瞄準,她沒有發現一個黑發藍眼的男人出現在她身後,她也根本無法料到會有人悄聲無息地出現在她身後,更何況這個人眨眼之前還小心地避讓他人,行走在陰影中,一看就是食物鏈底層的弱者。

在這樣混亂的鬥場中,將後背暴露在他人眼前是大忌,岑禛決定就此給她一個刻骨銘心的教訓。

矮人對自己的處境仍舊是一無所覺,她的射擊水平實在太差,□□在他手中還不如一塊板磚,正當她再一次射歪,空彈殼彈在地麵上發出清脆的聲響時,冥冥之中她忽然有了什麼預感,矮人全身汗毛直立,驚恐異常地回過頭,隻見一道陰影就在她身後不足半米處,來人看不清麵容,隻能看到他高高揚起的手,正對著自己的脖子直劈下來。

“啊!!”

矮人控製不住音量,捂住臉大聲地尖叫起來,死到臨頭,她腦中走馬燈閃過了家人朋友和過去,就是沒閃過反抗和閃躲。但矮人意想中的疼痛並沒有傳來,頭頂一道奇怪的悶響之後,時間就仿佛靜止了一般,反而是身側似乎壓下來另一麵陰影,還帶著像是喘息,又像是哽咽的啜泣聲。

岑禛沒有想到自己的手刀會被一個麵具人接住,而且這個麵具人來得太過突兀和迅猛,就連他一時之間也沒反應過來。

哨兵的體能在宇宙間已知的種族中已然屬於第一梯隊,除非碰上中陽人那樣的變態,幾乎不可能有人做得到秒殺他們。

但等到麵具人抬起臉,露出那雙被霧蒙住的灰綠色眼睛時,岑禛瞬間就了然了。

偽裝成麵具人的連禦一站定,不到半毫秒,濃鬱的哨兵發情期信息素就將岑禛團團圍住,摻雜著刺鼻的硝煙和血腥味,直衝向導腺體。

“連——”

“你躲在這裡做什麼呢?!”

不等岑禛將哨兵的名字說出口,一連串的質問就儼然抵達他的耳畔。

“她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