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 這平安符是你自己做的？”程晨星白皙纖長的手指捏著那三角形的平安符，對上麵附著的微薄未知力量感到好奇。
張易舟點了點：“不過我製符水平一般，比較擅長給人看相。”
張珊似笑非笑道：“這平安符你賣多少錢？”
“呃……原價399, 打折299。”張易舟抓了抓亂糟糟地雞窩頭, “這不貴了，有些開過光的平安符, 賣上千上萬都有。”
虞恬恬倒吸一口氣：“這不就是在騙人嗎？”
“你可彆亂說！”張易舟義正言辭, “我們可是有正規道士證的，市場價格就這樣。”
程晨星忽然開口：“那你能幫我算一卦嗎？”
張易舟當即愣住：“你想算什麼？”
“都可以。”
張易舟連忙端正神色，他眼神認真地端詳程晨星的臉, 最後閉著眼，掌心朝上, 大拇指輪流掐著其他四指的指腹, 活脫脫一個得道高人的神態。
“你算出什麼了？”虞恬恬被他這副姿態唬住, 呼吸都放輕了。
“我算出——我跟星星是天生一對, 是天賜良緣！”
張易舟刷的一下睜開眼睛，他伸手撩了下前額的頭發, 那顆小虎牙說不出的囂張得意，“哈哈哈, 你們居然還真信了？！”
“切！原來是騙我們的！”虞恬恬憤憤地鼓起腮幫子。
張珊不雅觀地翻了個白眼。
這時，程晨星放在口袋裡的手機發出輕微振動。
她取出來解鎖一看——
【他在撒謊！！！我和你才是前世今生的緣分！！！】
醒目的紅色字體, 被加大加粗。
張易舟眼角的餘光一掃, 將內容納入眼底, 他唇角微勾，低頭把腦袋往她肩膀上蹭, “星星, 誰發來的消息啊？”
“不知道。”程晨星搖了搖頭, 她收起手機，輕輕推開他，從位置上起身，“我吃飽了，先回宿舍了。”
“晚上見噢。”
“好的，晚上見。”
“我送你回去。”張易舟連忙起身離座，跟了上去。
張珊和虞恬恬都是外語係，兩人下午都還有課。
“珊珊，你剛才的那張照片能發給我嗎？”
“等我下。”張珊翻到某通信APP，把剛才保存下來的照片發給了虞恬恬。
她繼續刷著朋友圈，在屏幕劃動的手指忽然停住。
在那個高中學妹的朋友圈裡，那張照片不見了！
這是……刪掉了？
*
學生宿舍樓下。
張易舟拉著程晨星的手依依不舍：“那平安符你得好好戴在身上啊，過兩天我讓我家老頭寄兩個過來，他製符的手藝比我好。”
“你爸也是道士啊？”程晨星好奇地問。
張易舟抓了抓腦後的頭發，表情有些尷尬：“不是，其實我不知道我親生父母是誰，我一出生就被扔在山上，是老頭把我撿回道觀然後養大了。”
“你不能算出來你父母是誰嗎？”程晨星的關注點顯然不太一樣，她的眼神裡沒有同情，更沒有輕視，仿佛他剛剛隻是在說丟了一件不重要的小東西。
張易舟不甚在意地聳聳肩：“小時候我師父給我算過，說我這輩子父母緣淺，以後有緣或許會遇到他們，不過我覺得重新遇到他們未必是好事。”
棄養剛出生的嬰兒，不管出於什麼原因，都很缺德。
“想開一點，也許你父母已經死了，你能活到現在已經很幸運了。”程晨星安慰道。
張易舟張了張嘴，這話他該怎麼接？
“誒，那不是邢楓嗎？他在乾嘛……哎喲我去！”他忽然一臉震驚地看向程晨星的身後方向。
程晨星轉過頭想看看發生了什麼，下一秒她眼前一黑，一隻溫熱的大手覆蓋住她的雙目。
“星星你彆看！辣眼睛！”張易舟急忙在她耳旁小聲解釋。
“怎麼了？”視線被擋，程晨星不適應地把他的手給扒拉了下來，她轉過頭，正好看到一男一女站在一棵大樹下互相抱著，一條泛著水光的銀絲從他們雙唇間拉開，啾的一下……斷了。
男的正是邢楓，而女生……程晨星認出那是本該在宿舍睡覺的李思。
“原來是在接吻啊。”程晨星反應很平靜，她看向在死命摳腳的張易舟，“這有什麼不能看的？”
張易舟整個人都不好了，他頭皮發麻，恨不得自戳雙目。
他搓了搓手臂上冒出來的雞皮疙瘩：“你不尷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