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1 / 2)

青壺觀這邊準備的大召集術很有號召力,從靈官殿神像啟靈請神科儀到祈祝豐收,從解厄法事到神仙巡遊,每一樣都很有吸引力,連著搞了四五日,還是做一休一這麼來的搞事兒,讓這周圍三四個鎮子,十來個村子的人都相當的興奮,一股腦的都湧了過來,彆的不說,青壺山下的村子裡那是到處都是借宿的人,小商小販的都開始往這兒跑了,連著賣草鞋的都有生意,可見這人口激增的有多厲害,反正吧,這場麵,隻怕是十來年都難見。

瞧著自己這策略挺有用,人氣相當的實在,到了最後一日的晚上明道人顧不得這連著做法事疲累的身體,忍不住和風老頭幾個開上了會。

“這都有兩三千人了吧,咱們能籠住這麼些,也算是儘力了。想來即使真有亂子,就咱們這動靜,一時半會兒的,也不會牽扯過來吧。”

“應該吧,咱們這忙乎的,這幾日都忘了打聽消息了,這明兒就結束了,人要是回去正好遇上,那。。。豈不是白辛苦了?哎呦嗎,我的老胳膊老腿唉,可真是受了大罪了。可不能白累了一場。”

風老頭也很累,誰讓他形象好呢,那麼一頭的白發,這檔口可是最頂用了,最起碼能忽悠的住人,讓人覺得這法事檔次高,主持的人水平信得過對吧。所以這會兒他雖然嘴上還擔心的很,可人卻已經基本癱了。

“不會,怎麼還有一日的功夫,沒看今兒晚上沒人走嘛,村口那個野草集瞧著明兒怎麼也能在開一日,這麼一來,也夠咱們打聽消息的時間了,實在不成的話,明兒晚上再想個新法子,拖上一二日唄。”

泉道人雖然日常鹹魚了些,可真派上用處的時候還是挺好用的,最起碼腦子不慢,看看,這都想的到,讓所有人都挺高興,隻是這後頭的話可就戳心了,連著明道人都不乾了。

“法子?還能有什麼法子?我這能想的都想了。”

確實是儘力了,就他們這麼幾個人,還大半是半大的孩子,就能搞出這麼個聲勢來,以往簡直想都想不到,可見人的這潛力啊,還真是不好說。

可這消息。。。說消息就來消息了。這邊正開著會呢,那道觀的大門就砰砰砰的響了起來,等著老劉頭開了門,隻見一個早先曾在他們這裡學過陷阱本事的獵戶一臉緊張的進來,都顧不得行禮,急吼吼的對著明道人說到:

“道長,出,出,出事兒了。”

“怎麼了?是有人鬨事兒?還是遇上匪人了?”

人多就是這一點不好,彆看這法事做的這一圈都熱鬨的不行,讓這僻靜地興旺了好些,可同樣的,小偷小摸的也一樣混進了不少,幾乎每一日都能遇上這樣的事兒,還有那火氣旺吵架的,一言不合打架的,你踩了我我踩了你打混架的,也一樣常常發生。若非來的多是周圍的額人,若非這村子什麼的,多有族長鄉老之流可以請來主持一二,這場麵還不知道會亂成怎麼樣呢。

可即使這樣,這道觀裡的人也一樣操心,沒法子誰讓這事兒是他們弄起來的呢,尋他們主持公道的自然也不少就是了。特彆是明道人,這個所謂的觀主,那更是兼顧了好些衙門裡的差事,這會兒子放出去都能當個判官了。所以啊,一聽到來人喊出事兒了,他頭一個就想到這些上。

不過這一次可不一樣了,那中年漢子腦袋搖的和撥浪鼓一樣,甩出一腦袋的汗,隨即大喊著說到:

“城裡,是城裡出事兒了。聽說打起來了,有鬨餉的,有要上訪的,還有水匪攻城,都快鬨成一鍋粥了。”

明明該是他們最擔心的事兒發生了,可不知道為什麼,這道觀裡的人心裡,卻有一種靴子終於落地的輕鬆,當然這樣的輕鬆也就那麼一瞬間的事兒,隨即那原本還斜躺著的風老頭一個竄步就起了身,一把拉住了那漢子的手,急問道:

“還有什麼?趕緊說,說的仔細些,到底怎麼樣?範圍多大?鬨事兒的人有多少?如今局勢在誰手裡?”

這樣的細節那漢子能知道啥?他能知道的多是聽來的,能知道來告訴一聲,報個信就不錯了,至於具體的。。。

“我也是聽貨郎來說的,那貨郎本來中午就回去了,不想到了晚上,居然又來了,還特意尋了村長,說是今兒白天,附近鎮子上一下子來了不少逃亂的,說是府城那邊亂起來了,他怕鎮子上也不安生,不敢住下,就索性帶了家當,到了咱們村子。”

“我剛說的,就是他和村長說的那些。。。哦,當時我正好也在,村長就讓我來告訴你們。”

“對了,他還說,府城的人如今都往鄉下跑,還聽說,北麵有官兵來了,至於是什麼兵。。。這個沒說。”

“咱們這邊的鎮子離著府城不算遠,可也不是最近的,連著這裡都有人過來,隻怕其他鎮子也一樣。”

“不過官兵都來了,隻怕那匪類也撐不住多久吧,不然鎮子上的人估計也要逃了。。。”

這說的糊裡糊塗的,好像是說明白了,又好像什麼都迷糊著,這消息聽得,趕來的阿木他們腦子都暈乎了,還是風老頭聽得清楚些,這許是和他去過府城,又給知府送過信有關,所以他點了點頭,對著明道人幾個說到:

“這麼說官府反應也算快,這邊剛亂起來,那邊就有官兵過來,隻怕是早就準備好了,就等著這些人跳出來之後鎮壓呢。”

他這說的還真是不錯,就像是他說的那樣,這江防營這個最有嫌疑的一鬨,孫博雅就嗅到了危險的味道,第一時間就讓人通知了北麵的守備營,順帶的還將手裡的衙役們派了出去,開始疏散城裡的人,隻為了儘力將事情控製著,生怕那些鬨事兒的脅迫百姓,搞出個什麼民亂來。

等著又用剿匪的名義,將早就盯上的一些個不安分的全抓了起來,生生的打斷了這些人原本的計劃,連著江邊堤壩都派了人手防著,生怕有人趁亂掘堤,用水患激起民變。等著這些事兒做完,又連夜開始審問那些被抓的人,等著取到了口供,再通過兵部的驛站,將折子往上送,還將具體的事兒往周邊散布,力求將這事兒捅上去,捅出去,將自己的責任,危險進一步的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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