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上元節(1 / 2)

阿木和阿青回到道觀的經曆, 那真是波瀾起伏, 聲勢浩大。先是受了一通愛的目光洗禮, 還有觀中眾人的詢問關心, 可隨即而來的卻是一通的訓斥。

“冬眠的蟒蛇, 既然不曾威脅到你們的性命, 何必如此咄咄逼人的去除了它?早年我是怎麼和你們說的?莫道群生性命微, 一般骨肉一般皮。咱們雖說不忌葷腥, 打獵吃食也屬有, 甚至還因此得利, 可這多是為了生存而為, 便是道祖也能寬容。可如今呢, 你們是越發的不像樣了, 自覺有些身手,就如此膽大……”

想哭怎麼辦?要是按照自家師傅這麼個說辭,他們以後出去,要是再遇上個什麼東西, 那還出不出手了?縮手縮腳的豈不是反而更容易遇上危險?阿木偷偷的抬頭, 看了自家師傅一眼,嗯, 麵無表情, 再看看師叔?一臉的好笑。等等,好笑?是了,也是他迷障了,他們是道家, 又不是那一天到晚講究慈悲的佛家。很沒必要這樣小心。隨性而為才是道係的正確解開方式。那麼師傅這是……

“師傅,我們以後會小心的。”

阿木呐呐的插了一句嘴,眼睛盯著自家師傅猛瞧,果然,明道人那表情立馬就緩和了好些。這讓那個阿木的心猛地就放下了,果然,關鍵點還是在這裡,叨叨什麼的,是師傅擔心愛護的彆扭表達方式。

“知道就好,去,回你們自己的屋子去,將那《女青天昭書天律》抄寫一遍,對了,還有《北陰酆都黑律》也寫一遍。三日內教給我,考教不通過……哼哼。”

嚓,師傅什麼時候學會了這個?抄書?還是道家戒律?這還讓不讓人活了,這東西最是枯燥嚇人好不。再說了,他們隻是打獵,不是虐殺,弄得著這樣?還考教?您這都不用哼哼,我這裡已經想躺下了。

阿木有心提出反駁,不想剛抬頭,那委屈的小眼神剛露出來,那邊明道人又給了一個雷下來,直接讓他傷上加傷:

“正好,你們走的時候是初五吧,嗯,還錯過了初六的朝真拜鬥,一會兒將《玉樞寶經》誦讀三遍補上。”

要不要這樣啊,他們可是剛回來,連口飯還沒吃上呢,這功課就下來這麼一連串,這日子怎麼突然就那麼悲催呢,這還是他心心念念想著回來的道觀嗎?阿木整個人都焉了。關鍵時刻,還是阿青更堅定些,顯出了作為大師兄的模樣來。

“師傅,這抄書什麼的,是咱們的不是,咱們認,可這《玉樞寶經》……這還有找補的?雷聲普化天尊收不到吧,還不如下次多念幾次來的實在,您看……”

好,就該這樣討價還價!就沒聽說過念經還有找補的,就該這麼懟。阿木心裡拚命的給阿青點讚,臉上卻半點痕跡不露,隻用眼角微微的瞧著現場,生怕被牽扯到自己頭上。由此可見阿木這娃,那小心思不是一般的多啊。看,泉道人發現了,已經瞪眼過來了。

許是這一頓訓斥明道人到底泄了心中的鬱氣,看著這兩個在外頭爬冰臥雪回來,顯得有些狼狽的弟子也有些心疼。聽到阿青這麼一說,麵色雖有些不怎麼好看,可到底順著台階下來了,淡淡的點了點頭,

“也罷,下次念十遍。”

十遍?嗬嗬,這嘴巴都能乾裂了。不過算了,隻要不是一次性下來,隻要這一次能躲過去,這就是好消息。阿木和阿青對視一眼,同時鬆了口氣。

隻是很顯然,這樣的鬆一口氣還是快了些,因為再他們好容易抄完了戒律,考核也磕碰著通過之後,一個轉頭,上元節就到了。對,就是前頭說起的元宵節,這節日可不僅僅是有湯圓吃,對於道家來說,即使日子過得再馬虎,這一日怎麼也不能含糊了去,這關係到一年的大運勢,關係到自己的修行。

來,科普一下啊!道教自來便有“三元說”;對應著天官、地官、水官,各有職責。天官賜福,地官赦罪,水官解厄,和生民息息相關,一個都不能少。而這其中,天官的生日,就是正月十五日,中元地官則在七月十五日,也就是所謂的鬼節,下元水官是十月十五日。至於為什麼是“上中下”這麼定?那是因為這又包含了“天地人”的概念,是祭祀三界的意思。這麼一籠統,你說,這節日的意義大不大?

而這麼嚴肅重要的日子,作為道觀觀主的弟子,阿青和阿木能躲懶了去?想都彆想。看俺,這不是,連著兩日,天還沒亮呢,人就被喊起來了,從前到後,整個道觀的大掃除工作正等著他們呢。

“師兄,你說,咱們道觀是不是人少了些?我瞅著再多上三五個人,看著也空曠的很。又不是不夠住,你說師傅怎麼就不知道拓展拓展?”

一到乾活的時候就嫌人少,你當彆人都是傻子不成?阿青瞧著阿木都不想說話,感覺十分的心累。倒是石頭傻不拉幾的瞪著單蠢的大眼睛,接下了話頭:

“我們人也不少啊,6個人呢,等著李師叔回來,那就是7個了,後頭屋子都快不夠住了,怎麼還要招人?對了,不是說,道家收弟子,都是隨緣的嗎?能這麼主動?”

越是單蠢的人說出的話就越是直接,看看,一句隨緣,就將阿木的目的彰顯無遺了吧。阿青轉頭失笑,不過阿木臉皮厚,這點子小打擊權當沒聽到,反過來還教訓起石頭來:

“李師叔能算是咱們道觀的人?人家是路過借宿,過上一陣就該走了,再說了,這樣的日子,指不定在城裡哪個熱鬨地方幫忙呢,能來咱們這裡?那城裡哪怕是搭把手呢,好歹也能得些錢,窮家富路嘛。”

“呦,我怎麼聽著像是有股子酸味啊,阿木啊,你這對師叔就這麼不信任?都沒問一聲,就覺得師叔不會回來了?我又不欠他們的,為什麼一定要幫忙?難道不能躲了?歇了?真是個嘴壞的小子。”

看看,背後說人這事兒就不該心存僥幸,讓人抓了個正著吧。好在阿木臉皮厚,權當自己沒聽到,舔著個臉,笑嘻嘻的開始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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