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林子,疾步走在前往城池的路上,田慶子眼睛不住的在四處掃視,一門心思想尋一個妥當的地方給他們一行洗澡換衣裳。阿木則小心的戒備著其他,畢竟這會兒他們剛經曆了一場戰鬥,又累又餓,還有傷員,若是再來一波,他可未必撐得住。
有他們兩個高手操心,田豐子這個傷員立馬就有福了,啥事兒都不用操心,隻要顧著自己的傷口,不要裂開了就行。至於田玉子?這小子這會兒對著阿木那一身的功夫正好奇著呢,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麼學上一二,畢竟沒幾年,他可也到了要外出曆練的時候了。對武力正是最有需求的時候。
“阿木,阿木,你這怎麼練的?怎麼這麼本事呢?我瞧著你這幾下子,像是本能一樣,這練功練得,稱的哥哥我都像是偷懶的一樣了啊。”
這話說的,連著兩個怎麼練的,擺明了想求個秘訣啊,你這麼直白,這真走出去了能成?怎麼感覺這娃比他還單純呢。像是秘訣這樣的東西,不說阿木有沒有吧,誰能傻不拉幾的,就這麼在路上就全掏給你?就是感情再好,那你也得找個合適的時機,合適的地點,兩個人私下裡說吧,你這樣不是頂著杠頭的讓阿木玩公開嗎,一個不好,回答的稍微遲疑些,還容易引發人際糾紛什麼的,太為難人了有沒有?
自覺還是個寶寶的阿木想的比較多,有些不開心田玉子的不體貼了。有心湊合著忽悠一二,卻不想眼尾掃了過去,看到的卻是那小子真誠的臉,渴望的眼,嗯,好吧,看在他們一起出來的份上,多少總要給點合理答案的。不然這傻不拉幾的家夥,將來出去鐵定麻煩。
“什麼怎麼練的?還不是對戰的結果?山裡什麼沒有,狼群,黑熊,豹子,老虎,甚至是野豬,豺狗,一個不小心,那都能送命,換成是你們,日日要戒備這些東西,時不時的要和這些東西爭奪地盤,宰殺了吃肉,也能練得熟能生巧。你要是有心,往後多我往山裡走走,時間長了,這本事自然就有了。”
帶上師兄弟,在山裡和動物搏鬥總比將來一個人出去,讓人圍攻安全,多來幾次,彆的不說,警覺性肯定能有所提升,也算是鍛煉了吧。
阿木覺得自己相當的義氣,給了這麼一個好法子,不過卻不想他的好說話,倒是一下子連著其他兩個的興頭也給抬起來了,
“阿木啊,既然你這都肯說,那說說,這審問的法子從哪兒學的?我瞧著挺厲害啊!指不定將來也能用上。”
“衙門唄,除了這地方,還能從哪兒學。”
“咦,你們家不是和這些地方沒啥來往嘛,怎麼比我路子還野啊,我都不知道還能去學這個。”
“哦,上次路過幫著看了個病人,是個牢頭,後來進城給他複診的時候正好去了衙門牢裡,就跟著看了會兒。”
“那你可真是夠可以的,看一眼就學會了,不行,我回去也去看看,沒想到這樣的地方,還有這好處。”
好說話的人其實真的是很吃虧的,看看,這不是就被掏乾淨了吧。也是阿木夠大度,夠寬容,夠……底氣夠足,這些不在意,不然指不定就真給問翻車了。
前頭一直當領頭羊的田慶子顯然對於這一點那是相當的明白,彆看他什麼話都沒問,可這眼神卻從沒少過,一次次的觀察著阿木的表情,看著阿木真沒敷衍生氣的跡象,心下還暗暗地點了點頭,覺得自家當初答應明道長,帶著阿木出來真是沒做錯。
不是隻有明道人知道打算的,阿木跟著的事兒一說,抱樸觀的人立馬就知道了這青壺觀是個什麼意思,也不是沒想過青壺觀就此可能將他們的人脈分流走一些,可到底顧著交情,沒拒絕。可像是田慶子這樣的,心裡多少還是存了些彆的想頭的,比如阿木是沾光的這樣。
如今再看,當初他們的想法反過來倒是顯得小氣了些,不說阿木武功有多強,這一次多虧了阿木這樣的話,光是這些技能練習的技巧如此光明正大的教給他們,就可見青壺觀的人有多爽利可交,他們就要認這個人情。
想到這個,田慶子投桃報李的對著阿木也教導起了行走江湖的訣竅。
“一會兒咱們換上一身乾淨的衣裳,然後再花費點時間,編製個藤箱出來了,將人頭裝起來,不然可不好進城。”
“這是怎麼說的?這可是海捕文書上的匪人,難不成還怕守城門的兵丁反過來咬我們一口?不該吧。”
阿木還沒說話呢,最小白的田玉子又充當了一次提問少年。惹得田豐子都笑了,順帶還嘚瑟的顯擺一把自己難得知道的江湖經驗。
“這你就不懂了吧,這是怕嚇著人,城門口鬨出亂子來,等著到了衙門口就好了。見著咱們送上去的人頭,隻有歡喜的份,畢竟這也是他們的政績嘛。從這個上說,咱們道士還是占優的,雖說俠以武犯禁,官府對江湖中的武人向來防備,可誰都知道,這武人也是有正邪之分的,那麼什麼樣的人是正的,什麼是邪得的?普通的不好區分,像是咱們這樣,有文書度牒的出家人,能不好區分?天然就是正義的一方,那自然態度會好些。”
俠以武犯禁!阿木心裡一凜,對於這個世界的看法又多慎重了幾分。是啊,他怎麼忘了正邪之分?那些武俠裡,因為正邪的紛爭有多少?因此而殺人的又有多少?雖說看得時候挺過癮,可動不動取人性命什麼的,到底也是給朝廷治理天下添了亂。唉,果然武力太強,江湖武人是犯忌諱的呀。
雖然說他一天到晚想的都是江湖江湖,還總是抱怨這個世界沒有武俠精彩。可從普通百姓的角度來看,什麼精彩都沒有命要緊,什麼江湖都沒有平凡安穩的日子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