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車,在恐怖懸疑裡也稱得上是重災區了。
當然了,作為知名寫手兼編劇,路平沙喜歡將故事放在公交車上純粹是為了省錢,畢竟公交車的租金可比什麼洋樓古宅要便宜多了,而且公交車幾乎人人都坐過,代入感也強的很,更容易嚇到觀眾。
可現在被嚇的人換成自己,路平沙就沒有那麼淡定了。
現在政府扶持恐怖靈異文學,寫這個的作者多了去了,怎麼偏偏就自己倒黴攤上事了呢?
果然還是因為平時裡自己燒香拜佛的次數太少了麼?
路平沙有些後悔,默默的打開了手機的攝像頭。
雖然手機的時間好像停止了,但攝像功能還是不錯的。路平沙手中的手機更是高配中的高配,在這樣昏暗的環境裡也能將眾人的表情儘收眼底。
路平沙的炫富行為不止隻有小張一個人看見,車上的其他乘客也看見了。
不少人朝著路平沙投來了羨慕嫉妒恨的視線。
年紀輕輕的,長得這麼帥,還這麼有錢,居然也來坐公交車?果然有錢人的想法是他們想象不到的。
小張無語的站立了一會兒,十分肯定自己剛才被一個普通人給炫富了一把。
有錢了不起啊?長得帥了不起啊?
還不是上了這輛古怪的公交車,還不是要死?
想到這裡,小張的仇富情緒稍稍平穩了一些,隻能轉過身拿著錢朝著路平沙座位前的一個年輕人走了過去。
不過對於路平沙,他們的警惕心倒是少了不少。
要是青級任務裡的“東西”還能有這種人性化的炫富表現,那他們也乾脆彆玩了,直接躺平等死吧。
“兄弟,你看……”
“我乾!”
世界上始終還是貧窮的人占了大多數。而坐在路平沙前一個座位的男人看起來大概二十來歲的年紀,長相平平,發際線堪憂,穿著最普通不過的格子襯衫,一看就是剛成為社畜打工人的新丁。
如今這麼一筆橫財擺在他麵前,不乾的是傻子。
“那就拜托你了。”小張看著眼前的探路石,笑的很是真誠。
陳去芳等人也鬆了口氣,看似在低頭說話,實際也在暗暗打量這個格子襯衫,看他能不能發揮一顆合格的探路石作用?
格子襯衫決定先從公交車的最前方開始問起。
“你好,請問能幫我填個調查問卷麼……你的姓名是……”
格子襯衫認認真真的乾了起來。
一個。
兩個。
三個。
短短十分鐘,格子襯衫已經拿到了前麵十個人的資料,而他身上也沒有絲毫的變化。
路平沙注意到那個給錢的小張一行人臉上失望和激動的臉色交織,似乎又想要發生點什麼,又希望什麼也不要發生一樣。
簡直將“我很可疑”四個字寫在了臉上。
路平沙忍不住懷疑起他們的智商來。
“這位帥哥,麻煩你也幫我填寫一份,打工不易啊。”格子襯衫很快就來到了路平沙麵前,嬉皮笑臉的說道,他知道自己這份“外快”就得益於眼前人的“放棄”,多少也是要領情的。
“好。”路平沙在調查問卷上直接寫上隨手取的名字和假的聯係方式。
他才不會傻得填真實信息呢。
名字這種東西在恐怖事件裡,是相當重要的一個元素。萬一來一個“真名殺”,那可就死的冤枉了。
“下一站即將到站,請下車的乘客做好準備。”
路平沙剛填完沒多久,公交車就傳出提示音來。
車上的乘客們紛紛抬頭看向前方。
“咦,這是走的哪條路?黑燈瞎火的,什麼也看不清。明天我們就打市政府熱線好好反映一下,怎麼能不裝路燈呢?”後麵一個年長的大爺忍不住抱怨道。
“喲,大爺,這麼晚了還不回家呢?”陳去芳“不經意”的問道,“時間很晚了啊。”
“我們幾個老年團組了個合唱團,馬上就要比賽了,今天練得有些晚。不過我們年紀大了,也不容易睡著,還是你們年輕人好,精力十足。”大爺笑著回答了陳去芳的話,精神勁兒倒是半點也不輸這些年輕人。
“大爺,聽您口音似乎是本地人,您能不能和我說說,這輛車走的是哪條路啊?我在地圖上好像沒找到。”陳去芳貌似不經意的提問道,口氣裡帶著少許親昵。
“行啊,我在這裡住了幾十年了,我給你看看啊。”大爺對年輕人的崇拜很是受用,當即就應承了下來,然而當他將視線對準車窗外,一時也有些傻眼。
大爺從口袋裡掏出一副老花鏡來,又揉了揉眼睛,當即就喊了起來,“哎,司機師傅,您這裡走的哪條路?快停下來!”
說完,大爺就離開了自己的座位,朝著司機的方向走了過去。
陳去芳等人以及路平沙都不由自主的將視線落在了這位老大爺身上。
路平沙清楚的記得自己之前原本是想要逃離這輛公交車的,就是這司機問了一聲之後自己突然就上來了。這輛公交車怎麼看怎麼都不正常,而駕駛著這輛公交車的司機恐怕也不會是什麼正常人。
“師傅,您這路線開的不……”老大爺伸出手去拍司機的肩膀,到了嘴邊的話突然卡了殼,整個人輕微的顫抖了一下,隨即站在了原地。
沉默瞬間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