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上了賊船,想要再下來可就難了。
路平沙也隻能忍痛接受了自己已經無路可逃的事實,並不十分樂意的接受了張六枝“來自隊友情的小灶”。
“我這個人向來奉行‘實踐出真知’,真正的格鬥技術不是在健身房裡學學就能成功的,而都是要在實際的戰鬥之中才能體會。”張六枝慢慢從椅子上坐起來。
路平沙不由後退了兩步,他有不太好的預感。
“這裡足夠寬敞。”張六枝朝著路平沙勾勾手指,“不管你用什麼辦法,都可以試著攻擊我。要是攻擊不到我,你大概就隻能被動挨打了。”
“不好吧。”路平沙已經有些想要逃了。
“我穿著裙子,比起你行動不便,又是女人,你怕我做什麼?”張六枝看見路平沙這滿臉寫著“想逃”的字眼,忍不住詢問道。
“我又不傻。”路平沙毫不猶豫的反駁道,“且不說你是赤級大佬,就看你這打扮就知道根本沒有將我放在眼裡。我要是對你動手,恐怕等我出去的時候就要變成豬頭了。”
“嗯,這話沒說錯,不過你還是逃不掉。”張六枝深以為然,話音剛落整個人就利落的朝著路平沙打了過來。
“……彆打臉!”
三個小時後。
等小刀已經從極度的疲憊之中恢複,分吃了屬於顧鬆汝的那一份晚餐之後,甚至有了些許力氣和顧鬆汝開始互相調侃,還沒有見到路平沙回來,心中也不由有些好奇。
“路平沙怎麼還沒有回來?該不會是出事了吧。”
“這裡是時間審計部的地盤,恐怕全球也找不到幾個比這裡更加安全的。”顧鬆汝說道,“你怎麼知道不是教官見路老師天縱奇才,留他下來給他補習呢?”
“也有這個可能。”小刀點點頭。
“矮蘿卜,你認識那個路平沙?”眼睛水靈的少年走過來,衝著小刀喊道,“說說看,他到底是個什麼底細?”
“呸,李天嵐,你才是矮蘿卜。”小刀氣的幾乎要跳起來,“小爺我開始下副本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裡吃奶呢?”
“可這位小爺似乎在之前的考試之前輸給了我。”李天嵐涼涼的笑道,“真可憐啊,本來就長得不高,隻能靠腦子彌補一二,沒想到現在連腦子也不太行。”
“你還不是靠你哥?”
“我靠我哥,也是我哥有本事。你能耐你也可以找個哥哥靠一靠。”李天嵐挑挑眉,“你這個矮蘿卜還是乖乖回去上學吧,等我以後要是成為赤級玩家了,說不定還會幫你找找長高的道具。”
“就你還赤級?彆直接死在橙級就算好了。”小刀當仁不讓。
這兩個少年人開始針對相對的互相辱罵起來。
顧鬆汝在旁邊聽得都插不上話。
這兩個家夥,還是未成年呢,怎麼罵起人來仿佛有幾十年的功力一般?
周圍的人都看過來了啊喂。
“矮蘿卜,有種我們就比比,誰更快成為赤級玩家?”李天嵐罵到最後也有些累了。
“比就比,你以為我怕你。”小刀毫不示弱。
“好,在場的人可都聽見了。要是我比你早成為赤級玩家,以後我喊你一聲矮蘿卜你就要答應,而且以後我說什麼就是什麼,做的跟班,沒有工資的那種!”李天嵐插著腰,毫無氣度的說道。
“可以。但要是我贏了,我不砍斷你的腿,但你必須下半輩子都給我坐輪椅出門。”小刀陰森森的說道,“讓你也呼吸呼吸下麵的空氣是什麼滋味。”
“一言為定!”李天嵐氣呼呼的走了,也忘記問路平沙到底是個什麼人了。
“我一定會贏的。”小刀轉頭看向顧鬆汝說道,“你應該是支持我的吧。”
“當然了。”顧鬆汝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他可沒有忘記,自己在時間審計部的部員們介紹下,和小刀認識的最初,小刀可是牢牢的盯著自己的一雙腿。
混娛樂圈的男明星,誰還不是大長腿了?
顯然,顧鬆汝的好身材刺激到了小刀。要不是因為他們都是一條船上的,現在顧鬆汝恐怕時時刻刻都要擔心自己被小刀偷襲。
哎,有這樣的隊友,其實也蠻心累的。
吃完飯後,路平沙還是沒有回來。
眼看著天都要黑了,顧鬆汝和小刀也不得不返回帳篷。
按照之前的成績,路平沙和顧鬆汝是一人擁有一個帳篷的,而小刀需要和彆人擠。但考慮到小刀的體格,顧鬆汝還是大度的讓他和自己睡一個帳篷。
順便兩人也幫路平沙領了一定帳篷支好,一起等著路平沙回來。
總得問問他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啊。
“你是誰?”小刀突然見到一個臉上青青紫紫幾乎已經看不清容貌的家夥正準備鑽進帳篷,張口問道。
“……是我。”路平沙甕聲甕氣的回答了一句,隨即一屁股坐了下來。
“路老師,誰把你傷成這樣?我去幫你報仇!”顧鬆汝眼見路平沙都變成這樣了,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路老師多好的人啊,怎麼還有人忍心對路老師下這樣的重手?
“張六枝。”
“額,路老師,我這裡還有個白煮蛋,我幫你滾滾吧。”聽見是張六枝動的手,顧鬆汝頓時不敢造次了。
不是他不想幫路平沙出氣,而是對手是張六枝的話,他出去一趟可能回來的時候和路平沙也差不多了。
“你是得罪了張教官麼?你對她性騷擾了?”小刀的腦袋瓜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隻是他的記憶裡,好像隻有自己的堂姐被人性騷擾的時候,喊了幾個保鏢去找場子,當時就將那個男人打成了這個樣子。
哦,不對,可能還沒有這麼慘。
“這已經是她幫我治療過之後的了。”路平沙在顧鬆汝和小刀兩人的攙扶下才能平躺,說話聲音都變了,“我之前身上的骨頭都斷了好多根,差點以為自己就要死了。她給我用了治愈的道具,但臉上的傷她特意沒給我治!這個女人一定是看不慣我這張英俊的臉。”
路平沙忿忿不平。
身上的傷都治好了憑什麼臉上的傷不能治啊?
可惡。
霍成舟是不是曾經得罪過她,她對自己下手怎麼就這麼重!
路平沙從小到大,好像都沒有吃過這樣的苦,當時被打的差點就要高喊一聲“我特麼不當玩家了”。但終究還是要臉,還是忍了下來。
於是被狂揍。
張六枝嘴下毫不留情,“你白加了體力和速度,以你這種本事,恐怕遇見那些戰場出生的玩家,還不到你使用你的聰明才智的時候就被人一刀割喉了。”
路平沙沒有辦法,隻能繼續爬起來和她打。
好不容易熬過了今天,明天後天大後天,隻要自己不能通過張六枝的考試,這個小灶就要一直開下去。
人生無望了。
路平沙躺在睡袋裡,看著帳篷忍不住如此想到。
我明明是個智力型玩家啊,為什麼偏偏要給我來這套?
可惜,路平沙的心聲無人聽見,就算聽見了恐怕也不會有人在意。
夜晚,張六枝接通了來自燕菩的視頻電話。
“老大,我今天將路平沙狠狠的揍了一頓。”張六枝麵對燕菩的時候,可沒有麵對路平沙時候的那般趾高氣揚,而是宛如小綿羊一般,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女孩子朝著心上人撒嬌呢。
“如何?”燕菩吸了一口燒仙草,慢悠悠的問道。
“他的身體素質和普通人沒有什麼區彆,就算加了體力和速度也並不算怎麼出色。”張六枝思考了一會兒,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不過到了後麵一個小時,他好像已經能夠漸漸看見我的動作,隻是他的身體跟不上。”
“這說明他有戰鬥天賦。”燕菩回答道。
“的確。”張六枝點點頭,“能夠被老大你看中的,各方麵肯定都不差。其他方麵我暫時沒有發現什麼不對,畢竟一天的時間還是太短了,可能要等我多揍他幾次之後才能發現更多。”
“你下手的分寸我還是有數的。”燕菩對張六枝還是很信任的,“特訓營的這些玩家,你也不必太過客氣,儘可能的往死裡操練他們就是了。”
“這個我擅長,我不會讓他們這麼輕易過關的。”張六枝握了握拳,充分表現了自己的態度,“對了,老大,外國已經有很多赤級玩家了,我們真的還要這麼慢慢悠悠下去麼?我覺得,我們是不是應該適當給點緊迫感,爭取出現更多的赤級玩家。”
這不僅僅是張六枝一個人的擔心,事實上時間審計部裡很多同事也在抱有同樣的擔心。
之前,三百個赤級玩家,他們國家就足足占據了三分之一,加上有燕菩這個已經和領主契約的人在,他們國家可以說是固若金湯。
國外鬨成那樣,也沒有幾個不長眼的外國玩家敢到他們這裡來放肆就可見一斑了。
可以說,在頂級玩家的資源上,他們國家是一騎絕塵。
除去m國差不多也有七八十個赤級玩家之外,剩下的就隻有幾個強國瓜分剩下的玩家資源了。
但沒想到的是,那些曾經在國際角逐中並不占據科技、經濟優勢的一些小國家會在遊戲裡飛速崛起。
或者說,正因為他們本身擁有的東西就足夠少,所以他們在遊戲當中才更加放得開,更加願意拚命一搏。
根據統計,如今新增的赤級玩家之中,屬於這些大國的寥寥無幾,更多的還是來自那些根本就沒有什麼優勢的小國家。
而那些小國家本來國力就弱,政府威信幾乎沒有,如今整個國家也差不多都被這些赤級玩家所控製,從而再用這個國家的資源來提升自己。
如此,這些新晉的赤級玩家就能提升的更快。
這是一個惡性循環。
誰也不敢去想,在這樣的環境和鬥爭當中飛速提升的赤級玩家會給這個遊戲,這個世界帶來怎樣的破壞。
畢竟一個赤級玩家,已經等同於一個最厲害的恐怖團體了。
“暫時不用。”燕菩搖搖頭道,“赤級玩家大量出現已經不可避免,但赤級並非頂級,揠苗助長絕非好事。若是一味為了提高玩家實力而忽略掉他們心智的錘煉,恐怕他們無法逃脫【儀式】的誘惑,最後一個個都要變成瘋子。”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