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鬆汝隻當這是家裡的大狗了。
大狗還吃完狗糧舔他呢。
“我隻是不想死。”顧鬆汝知道自己前期的人設立的是個什麼樣子，現在若是一開始就投懷送抱的，恐怕龍大少爺會起疑心。
而且這些上位者是什麼想法，顧鬆汝可太清楚了。對他們越柔順的，他們反而越不喜歡。
簡單來說，就是欠虐。
“心肝，你怎麼會死呢？我不會讓你死的。”龍大少爺的手已經摸到了顧鬆汝的胸，顧鬆汝頭皮發麻，強忍著將對方的手剁掉的想法。
“少爺，我不傻，馬家太奇怪了，就算我們在馬家不死，等回去以後，恐怕我們也沒有什麼好下場。以前我聽人說，來馬家之後，下人們都能得到一大筆賞賜，贖身出去當個富家翁，可那些人，我一個也沒見過。他們到底是不是真的出去了，我都不知道。”
龍大少爺的手停了停。
“你倒是聰明知道來找我。也對，除了我，大概沒有人會出手救你了。你這樣好的樣子，我若是沒有好好享用過，豈不是浪費？”龍大少爺放開了顧鬆汝，示意他起身，“你今日留下來陪我，我就救你。”
“少爺說笑了。”顧鬆汝搖搖頭，似乎聽見了什麼笑話一樣，“要是今天我留下來了，少爺對我的好奇心和興趣都沒了，我還怎麼活呢？如今，少爺連句實話都不和我說，我哪裡還能相信您的話？跟在少爺您身邊的書童那麼多，但也沒有幾個老人了吧。”
龍大少爺笑了起來，“你這樣聰明，我還真的舍不得了。也罷，你終究也是我的人，你想要問點什麼，就問吧，能夠回答你的，我一定告訴你。”
顧鬆汝遲疑了一會兒，還是問了出來，“我以前有個表兄，曾經也進入到龍家這邊當差。我聽聞他到了大少爺您這邊伺候，可是我姑姑姑父一家等了他許久，都沒有等到他回來。前些時日，他們二人逝世，我也沒有了親人，又沒有一技之長，隻能賣身進入龍家。若是少爺憐惜，還請告知我表兄下落。”
“你表兄若是也生的你這個樣子，我一定記得。”龍大少爺笑眯眯的說道，“但若是那等粗笨不堪的，我就未必記得了。”
“他叫戴文樂。”顧鬆汝盯著龍大少爺的雙眼，認真說道，“少爺可曾記得？”
龍大少爺聽見戴文樂這個名字，瞬間臉色一變。
他果然知道！
顧鬆汝等人心中大定。
如果對方不知道戴文樂的話，是不可能有這種反應的，看樣子，這個龍大少爺還真知道！、
“大少爺，我家表兄從小就是獨生子，若非我姑姑姑父病重，他沒有謀生手段，是不會進入龍家的。他或許為人有些不太好，但他出發點都是為了父母治病，如今他生死不知，我姑姑姑父也是抱憾離去，我作為他們唯一的親人，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龍大少爺的臉色幾乎已經不能看了。
剛才他看著顧鬆汝的眼神裡還有幾分熱忱，如今眼睛裡就變得一片冰涼了。
“你是戴文樂的弟弟？嗬嗬。”龍大少爺直接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還真是一樣米養百樣人啊。”
“少爺，請您看在我表哥父母都已過世的份上，給我一個回答。我隻求在他們墳前上香之時，能夠替他們了了這個心願，彆的就一無所求了。”顧鬆汝當即就紅了眼眶，看起來簡直我見猶憐。
立住了！
一個為了親情報恩，不惜深入龍潭虎穴的倔強美少年的人設立住了，妥妥的！
路平沙簡直要給顧鬆汝點讚。
瞧瞧，這才是演技。
這要是龍大少爺還不上鉤，就要懷疑他的性取向是不是真的有男人這一條了。
龍大少爺見到顧鬆汝如此表現，臉上閃過種種複雜的意味，看起來的確似乎已經有了一些鬆動。
“我雖然知道的不多，但告訴你也無妨。”龍大少爺緩緩說道，“他從一開始，就表現的和其他書童不太一樣。”
這是肯定的，戴文樂怎麼可能甘心就當一個書童呢？他可是想著要通關離開這裡成為赤級玩家的。
“他生的好，也會來事兒，平時對我也算是若即若離，頗有手段，我雖然覺得他有些拿喬，但也頗為受用，就隨他去了。”
……應該隻是戴文樂在評估你的價值吊著你而已，你還真是想多了，人家野心可大了。
顧鬆汝在心裡暗暗嘲笑。
“我的另一個書童說，他隱隱有些奇怪，在我麵前說了他不少壞話。不過他們之間爭風吃醋的，我也不是不知道，所以並不在意。”
“彆人說了什麼？”顧鬆汝連忙問道。
“無非就是一些戴文樂沉迷求神拜佛之類的吧，我們龍家給下人的賞錢不少，他得到的格外多些，但很少見他買什麼吃穿用品，但每個月幾乎都不見錢，好像說是他將所有的銀子，都拿去供奉外麵的那些什麼娘娘大人了。”
額，一般來說，來到這個副本的玩家都不會缺錢的，戴文樂在娛樂圈混了這麼多年，身家隻會更高。他身上估計各種金銀玉器是多的數也數不清。
“後來就聽說他有些魔怔了，時常喜歡夜晚出門，白天倒是不見他的人影。有幾個得罪他的下人，總是會莫名其妙的就生病或者受傷，漸漸地就沒有人敢對他做什麼了。”龍大少爺仔細想了想，努力回憶道，“也有人說，曾經看見過他經常對著一個空氣說話，似乎笑的很開心的樣子。我覺得他或許有些問題，便是再好看再懂我心意，我也不可能要各瘋子，乾脆就不讓他當書童了。”
那戴文樂估計是不會同意的。
顧鬆汝心想道，他好不容易進來龍家混上了書童的位置，除非已經破解了龍家這邊的故事線，不然肯定是不會走的。
“結果他就來找我了。”龍大少爺臉色越發難看，“他說了一堆愛慕我的話，又說了自己的可憐和無助，我當時有些心軟，就沒有將他調走，想著也算是日行一善了，誰讓我見不得美人哭呢。他本來要自薦枕席的，我想著不睡白不睡，結果就出事了。”
龍大少爺擼起衣袖，露出一條傷疤來，直接看向顧鬆汝道，“他才脫了外衣，我的手臂上突然就開始像是被什麼刮了一刀，直接流血了。他身上絕對有問題啊！我趕緊讓他停下，他似乎也嚇到了，很快抱起衣服就跑，然後一直說什麼對不起之類的，病的不輕啊。”
“我估計他是被什麼妖魔古怪給看中了。”龍大少爺憤憤不平，“幸好我是龍家人，那些妖魔古怪也不能將我怎麼樣，要是換了一般人，我就不可能就是受這麼一點傷，可能就直接沒命了。他既然已經被那些東西看中，就應該要注意規矩，不能再出來禍害人才是！”
“什麼意思？”顧鬆汝隱約聽明白了一點意思，但似乎又有些不明白，龍大少爺對外麵那些奇異力量的那些什麼娘娘啊大人之類的東西似乎很了解，而且有自保能力。
“看來你和戴文樂還真的一點都不熟，這個你都不知道。”龍大少爺看著顧鬆汝的眼神稍微柔和了一些，“就是外麵那些孤魂野鬼啊，雖然給自己批了神仙的皮，但其實就是厲害一些的鬼仙罷了，想要借著我們的願力香火真正成為鬼神。不過他們地位沒有提上來，架子倒是擺的足，娶親的，生孩子的，打架鬥毆搶地盤的，比比皆是。我看那戴文樂，應該就是被某個鬼仙給選中了，所以其他人都不能近他的身。我們龍家不可能留下這樣的人，就將他給趕走了，之後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既然被鬼仙看重，隻要他收斂性子不作妖，估計還是沒有什麼性命之憂的。”
這麼一說，顧鬆汝更加絕望了。
戴文樂那是能不作妖的性子麼？
他可是作上天了。
說不定他還能鼓動兩個npc為他拚個你死我活呢。
“你臉色這麼差，看來你也知道你表哥是個什麼個性了。”龍大少爺難得的起了幾分憐憫之心，“你要是現在去找找，說不定還能找到他的屍骨。不過彆的，你卻是不要想了，外麵那些鬼仙可沒有我這麼好相處。”
“少爺不怕這些東西麼？”顧鬆汝好奇問道。
“有什麼好怕的？我爹是舉人，我爺爺是官，所謂的官，自然就是被天子承認的。天子乃是上天之子，妖魔不敢近身。我們自然也會受到庇佑，那些鬼仙也隻敢去欺負一下那些愚民罷了。再者，它們若是鬨的過分了，請些人過來將他們給收服了也不是什麼難事。”龍大少爺漫不經心的說道。
顧鬆汝暗暗記下了這麼一個消息。
也對。
要是那些鬼仙真的什麼人都可以打主意，恐怕現在這裡早就是一片鬼城了，哪裡還會是這麼一番景象。而且，看那馬家老爺們搞出來的東西，就知道他們手上也會有些奇異法術了。
“說起鬼仙，馬家倒是曾經出過一個厲害的。”龍大少爺摸了摸下巴，慢慢說道，“馬家先祖據說就是一個相當了不起的鬼仙，已經到了地仙的層次。之後，馬家先祖娶親生子，才慢慢有了馬家，因此馬家的血脈當中就蘊含了神仙的法力，加上一些祖傳的功法，足以讓他們在人鬼兩界都橫著走。隻是這種法術終究不是人類可以學的，因此馬家的當家往往老得快，壽命不長，你看馬家老太爺才六十歲就已經是這般蒼老的模樣就清楚了。”
“難道就沒有人管麼？”顧鬆汝想起馬家之前做的那些事情，忍不住問道。
“管？”龍大少爺似乎是聽見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一般，“要是管，也要先從天子管起，哪裡輪得到我們這些平民百姓？馬家便是為禍一方，害的也隻有那麼幾百人。但那些高官權貴，隻要他們一句話，就可能讓上萬人流離失所，背井離鄉，誰去管？那些鬼仙雖然說是為了自己，但多少還是幫助這些平民百姓了卻了心願。百姓們信他們，就不會反抗，就會老實，上麵的人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管？你啊，還是那些話本看多了。”
顧鬆汝不知道該如何回話。
因為他知道，龍大少爺說的都是對的。
“我們在馬家差不多還要待兩天，這兩天你就不要隨便離開我的視線了。”龍大少爺摸了摸顧鬆汝皺起來的臉，有些心疼，“哎，你這個樣子什麼都不懂，實在叫我擔心，我倒是真的有點喜歡你。隻要你願意跟了我，我雖然不能娶你為妻，不過我保證以後讓你快快樂樂的享受榮華富貴，也不用擔心隨時會被人搶走，不用擔心平白無故的丟了性命，如何？”
顧鬆汝被摸得雞皮疙瘩又起來了。
“承蒙……承蒙少爺厚愛。”顧鬆汝有些想逃，畢竟他已經得到了不少消息，沒有必要繼續再在這裡呆下去了。
當然，也是因為他真的不想獻身。
龍大少爺見顧鬆汝這樣子實在是可愛的緊，沒忍住直接貼上去親了一口，“你還挺甜的。”
顧鬆汝傻了。
他要弄死這個家夥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