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GHS(1 / 2)

吳月娘親自去廚下盯著,熬來一碗粟米粥。

推門進來就見夫主笑意開懷,盯著眼前的一點出神,也不知在想些甚麼。

“玳安,仔細扶你爹起來。”

玳安趨步上前,將臥床的西門卿扶起,放一個軟枕在腰間,半坐半靠著。

吳月娘則在床沿坐下,端起碗舀一勺粥吹涼後,遞到他嘴邊,“來,吃了這粥,再好生歇著。”

西門卿就著喂過來的勺子,吃下一口,粥被熬得軟爛,唇齒間抿一抿就化開。

觀吳月娘的神態言語,分明看不見眼前這隻重新炸毛成一朵雲球的小雀兒。

倒不難理解,現代都有光學隱身了,未來的隱身技術更先進再正常不過。

心裡思忖著,同時在腦內和名著係統交流:[bug之一,就來自眼前吳月娘的出身——清河左衛吳千戶之女。

金瓶梅作為水滸傳的同人作品,寫的自然也是北宋末年徽宗年間的事。然而宋朝可沒有‘左衛千戶’這個官職。

衛,千戶,是明朝‘衛所製’下誕生的名詞。

還有從西門慶那繼承來的記憶裡,有一個和西門府往來的周姓守備,這‘守備’也是明朝才有的官職。]

名著係統擬態的小雀兒斜著黑豆粒似的眼睛,歪著腦袋朝一邊,不理他不答話。

它正在生氣!彆指望他問一句,它就會答一句!

等他一二三點都說完了,它才會一起回答!

有點叛逆在,但不多。

這邊吳月娘手邊喂著粥,嘴上勸諫道:“今兒這一回是拳頭打跳蚤——吃虧是自己哩!你吃了虧就要記得教訓,往後可彆整日出去東遊西蕩了。”

“那應伯爵是在本司三院混的人物,最是不守本分……”

原身確實對吳月娘這個妻子多有包容和倚重,但也不收斂霸道本性。

西門卿按照原身人設,直接打斷:“你這話我不耐煩聽。”

不是他不識好歹,而是吳月娘雖然賢能,到底居於內宅,囿於四方之地,見解有所局限。

原身西門慶開著生藥鋪,放著官吏債,還在縣衙攬著公事,又要向上打點通往‘高楊童蔡’的門路。

樁樁件件,哪一件都不是坐在家裡就能辦成的,需得走出門去結交並維持人脈。

如今他成了西門慶,以後自然也一樣要外出應酬走動。

“在那些市井庸人眼中,我就是守本分的人了嗎?”西門卿隨即反問道。

“在我看來,應二哥知情識趣,做事又四停八當非常妥帖。就是我那其他幾個兄弟,也都是伶俐能事的好人。”

人無完人,用人以人之所長,而非忌諱人之所短。

這是原身以前就說過的論調,他也認同。

人才俊傑自然有用武之地,但乞丐混混難道就全都一無是處了?天生我材必有用,用處用法不同罷了。

西門卿態度一旦強硬,吳月娘就軟和了神態,“縱使千般萬般好,日後還是那乾人靠你的多,你靠那乾人的少。”

他們十兄弟結拜集份子時,銀子可幾乎全是自家出的。

“有能耐讓人依靠我,不好嗎?總比去依靠彆人強。”西門卿一口一口吃著喂到嘴邊的粟米粥,淡淡道。

在決定十兄弟結拜時,她就同他說起過這一遭,那時他也是這樣說的,總歸都是他有理。

“也罷。”吳月娘沒話可說了。

喂西門卿喝完一整碗粟米粥,就再次起身,帶上玳安離去並關上了門。

胃裡有了貨,體力也恢複一些,西門卿換一個姿勢,舒服靠著,繼續分析:[bug之二,放官吏債出現的時間。]

[時下的放官吏債,應該就是曆史上有名的‘拉京債’。這種借貸行為興起並盛行於明朝中後期,之後延續到清朝。

可眼下還是北宋末年,中間還隔著一個南宋、一個元王朝,以及半個明王朝。]

小雀兒看西門卿的分析似乎告一段落,才聲線冷淡地解惑:[《金瓶梅》是中國第一部文人獨立創作的章回體長篇,古代文人又最愛借古喻今,因此它假托宋朝舊事,實際上展現的是晚明政治和社會的各種現象。]

[再有成書年代和作者生卒年也都是明末,作者寫曆史出些曆史Bug,偶有疏漏出現明朝才有的事物,不足為奇。]

說完小雀兒撲扇兩下翅膀,挺挺蓬乎乎的胸脯,驕傲已經展現的淋漓儘致。

未來造物的科技原理他不糾結,當下的謬誤就不一樣了,必須了然於心他才能放心。

西門卿繼續問:[時間線的謬誤不說,那空間上的呢?]

[京債中‘京’這個字眼,指的是京城,我們腳下這塊地界卻是山東省東平府清河縣。

況且這裡隻是一個縣城,有那麼大的官吏債需求嗎?

還有之前吳月娘隨口就是請太醫,這也是一處謬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