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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也有一絲風聲,說是那些緘口不言的人,都是得了重用,大官人另有重任交托。

但這種說法似乎不太站得住腳,因為那些人依舊還是做著和以往差不多的差事,隻是做事更加有乾勁,還添了一樁讀文識字的好學作風。

倒是大娘子院裡,確實添了幾個服侍的家人。

“……那位往南方海港任職的舉子,前日送信與我請求寬限半年。因沒還上債,便送了一粒安胎丸來討好於我。”

西門卿把裝著基因丸的玻璃瓶,輕放到吳月娘手邊。

“說是海上來的洋人供上的,是健體安胎的神藥。”

吳月娘正欲拿起來細觀,侍立一旁的春梅卻忽然開口。

語調聲音較平日更清脆甜蜜:“大娘子,您如今腹中衙內已足八月,再有月餘就要瓜熟蒂落,正是最緊要的時候。”

“這安胎丸到底出自西洋蠻夷,未必適合大娘子您的身子。我替您去收起來……”

春梅甫一開口,西門卿就想起來了:這不是金瓶梅原著中‘性聰慧、喜謔浪、善應付’的龐春梅嗎?

在接連拒了王婆撮合潘金蓮,薛嫂說媒孟玉樓後,西門大官人就變得專心事業、無心女色。

即便花子虛的娘子李瓶兒,就住在隔壁,也在西門府中來過幾次,但因他注意避嫌,並未發生如原著中那般香豔之事。

而吳月娘身邊使女的龐春梅,大概是因為之前整頓府中規矩,發賣了孫雪娥,叫她吸取了教訓,一直沒有甚麼逾越出格之舉。

西門卿還以為,‘金瓶梅’之中的‘梅’會一直安靜下去,安生做她的使女。

等到了年紀,或出府,或配給仆從後繼續留用,如此走完一生。

沒想到,今天終究還是冒頭了。

龐春梅正呱呱地不休,還沒等西門卿開口,吳月娘先一聲喝:“眼下是甚麼地兒,豈有你插話的份兒!”

龐春梅雖然沒料到一向和善的大娘子,會這般疾言厲色地嗬斥她,但也不至於難以應付。

於是立即一副委屈但又倔強的模樣,“大娘子,我也是為你好……”

自西門卿歸家後,吳月娘的脾氣就頗有些暴躁反複,隻是後來被他的遷就包容撫平一些。

如今一個一看就有彆樣心思的丫鬟,竟敢還嘴頂撞?!

吳月娘‘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手邊的玻璃瓶都拍得跳起,“你是甚麼身份甚麼輩分!大言不慚說甚麼為我好的話!”

龐春梅掛上委屈落淚的淚珠子,把一截皙白脖頸對著西門卿,可還沒來得及開口婊演。

吳月娘就連珠炮似的:“這是我家官人尋來的海外神藥,難道還會有害胎兒?!”

“你一個賣身的婢女,扁擔長個一字都不識,充什麼見識溫婉賢惠、見識廣博!”

“裝藥的瓶子你識得嗎?如此晶瑩剔透不摻雜色的琉璃瓶,足夠買百來個你都不止!

說甚麼替我收起來,你配嗎!摔碎了,賣你八輩祖宗都不夠賠的!”

小名係統:[彆罵了彆罵了,孩子都被罵傻了。]

龐春梅流出的淚珠子早掉地上去了,因為被罵得狗血淋頭太錯愕,沒能及時續上,此時表情就有些滑稽。

不過她很快就反應過來,又是一副瑟縮畏懼的模樣縮著肩,如果吳月娘此時潑她一杯水,她正好說:“啊~好冷!”

龐春梅此時的意圖很簡單,讓西門卿見識到吳月娘潑婦的樣子,襯托出她楚楚可憐的模樣,或能成事。

就算她今日不能成事,她也要吳月娘不好過。

吳月娘很快也反應過來,“賤婢!居心不良!”

一旦罵出口,就意識到又中計了!

又羞又惱又怒之下,吳月娘情緒失控,眼淚唰就滾出眼眶,‘啪嗒啪嗒’砸下!

“你!你!”

西門卿趕緊安慰:“不氣不氣,為一個不知所謂的下人,氣著自己了不值。”

吳月娘見官人還安慰她,看上去沒有厭惡她的潑婦言行,心中惱恨消散些許。

“她著實可惡!”

當誰不知道賤婢居心呢!不就是見她身孕不便,想代她服侍官人,可她一直沒做此安排,賤婢就心急了!

西門卿拿起玻璃瓶拔掉瓶塞,倒出基因丸放在掌心,遞給吳月娘:

“這藥何等珍貴,怎能讓旁人收著,還是吃了安心。”

“怎麼?可敢吃?”

吳月娘一把搶過藥丸來,迅速丟嘴裡,都沒用茶水‘咕咚’就吞下去了。

“有什麼不敢!”

西門卿把瓶塞重新塞回,把‘琉璃瓶’塞到吳月娘手中,“你既喜歡這個瓶子,給你拿去玩。”

然後看也沒看下邊的龐春梅,“月娘,你身邊的使女,由你處理罷?我前院還有些事情,先去了。”

吳月娘:“好的。官人且去。”:,,.